长老当即留个电话和传真号码:“这是我在P市工作电话,总部安排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擅自进出。”
大哥认真记下才跟她道别。
经历这段日子他越发感受人情冷暖,自从被烈万打入冷宫,过去跟他来往频繁‘朋友’大多数变成‘仅仅认识’。剩下一小半在一段时间后也消失,至今还不时来看望他的,只剩一个。
就在回归原来位置当晚,朋友们全冒出来了,热情之极非拉出去吃饭喝酒庆祝、反而那位让他感动的朋友这晚没来,第二天第三天也没有就此事联系他。
大哥最后去找了。
不过几杯下肚,忍不住倾诉内心的感动。最后问那位朋友为什么那晚没跟别人一起:“我跟他们不是同道中人,视你为朋友出自感情,欣赏你为人。跟你在总部地位权力没关系,为什么那天晚我必须去?”
大哥只有重重拍肩头,因感动以致喉头哽咽。
酒过几巡,那人问起大哥是否顺心,聊一阵、大哥说起报告,说起对长老和177不利因素让他心上如压座泰山。
“你怎么敢这样做?不怕长老和177杀你灭口吗?”
大哥闻言一愣,失笑挥手道:“过虑了!不可能事情,我曾经在他们手下做事,非常清楚他们为人。绝对不会发生……”那人摇头道:“兹事体大,一旦报告总部?他二人势必面临生死存亡处境!”大哥还是摆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177和长老绝非那种人……”
神情已不如开始自信。
大哥最后摇头:“我不相信他们会做这种事情。况且,如不愿因此奉献生命也未必不能逃脱总部追杀,他二人身份资料总部至今查不到。”
“也罢,人可以没有害人之心,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大哥闷半响没作声,反问:“以你之见该如何?”“第一,把报告传真长老同时给总部,他们再杀你无济于事;第二,在此之前,现在,把报告复印一份由我替你保管。万一遇害,至少我能为你讨还公道。”大哥踌躇不决。
那人搭大哥肩膀语气诚恳:“不是要害他们,做这种事情不过自保,何必犹豫?”大哥这才勉强答应,心里犹自有愧。当即带那人回原来工作间,这里接手人尚未决定,电脑中又有大哥储存诸多资料及自建分析系统。
那人见大哥临时启动计算机操作打印,不由奇道:“没有现成的么?”“没有。才整理好,一直忙到晚出门前才校对,草稿都粉碎处理。明早准备重打了传真给长老。”
那人看了计算机用的软件,又问:“你自己编制的?”“是啊。全部相关资料存放里面,转移地方明天准备妥当。”那人陪着等打印好收了,随大哥一并离开工作间。
各自告辞回基地居处。
大哥这位朋友回居处将资料传真出去。
不久电话铃声响,接通:“大哥还没上报,坚持要先传真给您后再汇报……目前已确认资料储存在他原工作间,没有备份,过去调查获取物品大多没有留存…当然。这是工作,我既然接受您长期提供酬劳,无论如何会遵从吩咐……是,三小时后动手,明白。”拿着资料的长老神情冷漠浏览,车也驶入B市。
她从没有小看大哥,从不敢小看。
因而始终密切关注大哥工作情况……收命令的挂断电话又离开居处,一路避开注意的到大哥过去工作间、他打开机箱,换走电脑硬盘。又在工作间到处翻看……大哥深夜十分高兴,酒喝多却还洗完澡坚持坐下浏览新添档案,务求尽快掌握情况。
想起晚一起喝酒的朋友他犹自感心暖。虽说友情不该以利益获取体现,但如今他有能力帮忙,不得不考虑、那位朋友不是没能力,始终做着基层工作实在委屈!必须设法提调。
这是他目前所能够做。
毕竟酒喝多,渐困乏看眼表,回家至今已看两个多小时电脑。起身要睡时电话响:“兄弟,我睡不着,一人在基地外面晃荡又无聊。出来陪我继续喝酒怎样?”
即使困乏得很,大哥仍然毫不迟疑问了地方,穿衣服出发。
总部基地同样座落市区外山地,附近荒无人烟,只有大片林木和连绵起伏山头。
大哥找到人时摇头失笑:“什么事情让你不能入眠一人跑这么远地方散心?”那人笑着招手让大哥坐下说话。
两人挨着盘膝坐在草地,又顺那人目光眺望头顶夜空。
看一阵,正想扭头询问身边朋友什么心事,只觉腹部一痛。大哥并非没有经历过战斗,本能知道遇袭,本能推掌反击同时退避。他力量比袭击者大,一把将对方震退两米。
低头一看腹部,竟然被总部士兵专杀变异者毒刀捅伤。
不由难以置信抬脸,怔怔看面前才拿稳退势的‘兄弟’:“为什么…”那人面无表情握刀,另一只手轻揉胸口被大哥击中一掌地方:“还需要问?你是聪明人,只是对人想法太单纯。”说罢扬刀攻上,大哥知这毒厉害,转身就跑、但求能撑到基地,那时自然逃脱毒手。
背后的也不说话,只是掏枪边追边射击。所幸并非总部过去所用波震枪,自从红星离开,波震枪能量再得不到补充,如今存有能量可使用的没多少,普通士兵当然不可能配备。尽管大哥中弹数颗,毕竟变异者体质,又展开高级变异者特有‘能量壳’,即使受毒素影响、威力大减,子弹射穿防护壳打他身时力量也不足以入太深,然而这是个精心设计圈套、这里离基地太远。
中毒之下根本不可硬撑多久,毒素扩散更大,甚至不能平衡身体地跌倒,翻滚好不容易才抱住颗树拿住滚势。
追击的一步步逼近,放下枪,举起刀:“你想逃哪里?你以为能逃哪里?”大哥咬牙切齿怒喝质问:“是谁要杀我?”
那人不以为然:“你没有必要知道。”
“难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大哥觉得自己很傻,死到临头竟然还在意面前凶手曾经有否真心对他。可不问,觉得死不瞑目,死不甘心!那人神情仍冷淡。
刀未开锋一面在男人挥动同时喷出股气流,一种增大杀伤力设计的装置。
大哥怒目圆睁。
刀刃朝自己咽喉挥落。
眼看挥刀的如被子弹射穿太阳穴般头部伤口喷溅血液、倾倒草地,翻滚两圈腰部撞上颗树,再不动弹。
险死还生的余惊让大哥急促喘气。
半响才回过神来打量周遭。
林中走出身影、月光下脸白洁如玉,目光又冷清如雪。
“长老?”长老蹲下查看被击毙的一阵,转而朝大哥道:“怎么回事?找你时听说离开基地。”大哥犹自大口喘息,半响平复情绪,一脸不忍和难过目光别开一旁。
长老探查大哥伤势,取解毒药。
大哥木然诉说,最后问:“他为什么杀我?谁指使他杀我?”“什么可能都有,目前线索不足以推测。也许在他家里能找些蛛丝马迹。等你恢复我们一起去。”大哥默然点头。
往死者居处查找线索,许多传真文件,全盖烈一盏章印。无外乎命令监视自己之类,放传真机旁一封信赫然列出杀他理由:‘绝不能让大哥汇报总部,资料能够让我们控制长老和177…’
大哥双手发抖拿着文件,痛苦闭上眼睛。
“原来我以为烈一盏是好人,结果他只想利用我!”“我知这样事情让你难过,但希望你不要因为受伤而绝望。”
大哥摇摇头:“不会!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值得信任的,譬如你,譬如177,譬如王巡查。烈一盏如果利用这些资料攻击你,总部方面会不会……”
长老让他放心,微笑道:“烈一盏不会如此鲁莽,现在即使交给总部也不会被人相信。事情原本天方夜谭,没有足够证据支撑谁也难以相信,更无法以此为结论。”说罢沉吟片刻,又道:“说到此节,倒希望请大哥帮个忙。”“尽管说!”
“希望你暂时不要向总部提交。”“这…”
“我明白你想法。此事攸关存亡,我当然不是个只求自己生存的。”大哥急忙表态,唯恐长老误会他的迟疑。
“第一,烈一盏目前没证据支撑,但现在汇报,势必让倒向我的总部改而继续支持烈一盏,内乱势必持续;第二,既王意识寄宿对象未明确,寄宿体没有死亡前我和177存在并不会影响恶化,理当先确认寄宿体对象为首要任务;第三,我有个想法,或许能让177不必牺牲自己。如冰封隔绝王寄宿体活动,避免与他人接触,理论上等于确保安全。”
大哥顿时欣喜若狂拍手叫好:“我全力以赴寻找王寄宿体的事情。”长老语气真挚点头道谢,大哥忙摆手:“我能活今天全因你和177。现在有解决办法又怎可让你无谓牺牲!”大哥说罢将文件丢进碎纸机。又领长老去原来工作间、开机时发现问题。
“机箱似乎被拆开。”长老一指机箱后面灰尘上新印。
大哥忙拆了一看硬盘,拍腿大叫不好。
说罢又出基地找那尸体,长老则回那人居处再找一遍。
碰头时都说没见。
大哥急得如热锅上蚂蚁来回反复走动:“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被送往烈一盏?万一被他拿为证据…”“你不要着急,依我看他没时间送走。应该藏在基地外某个秘密地方,打算杀你后带硬盘跟烈一盏接头。这种大事半点含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