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两保镖分别退开一旁。

贾琴这才又挂起笑脸，浑然无事道：“给我哥说，我们就在他家里吃饭，外头酒席撤掉赶紧回来。”说罢挽了律师胳膊，招呼薄耀塬进去里头。

又独自在别墅转悠一圈，回客厅坐下就说：“没什么古怪呀！上回怎么就是不让我和姐姐过来呢。”这么嘀咕几句，又抛开所谓查探事情不提。兴致勃勃问薄耀塬的事情。

聊约莫十来分钟，贾龙匆匆忙赶回来。

薄耀塬莫可奈何耸耸肩、以眼神表示无奈，贾龙也没有责备之意。两兄妹见面十分高兴，贾龙对律师不陌生、谈话中才知贾龙几度往B市见过律师，知道律师跟薄耀塬自幼相识、贾龙意外又高兴连声说好：“小妹，你们不愿在东市开律师事务所，非要P市。原本我还发愁哪里给你们找好地方，现在不必愁。你们啊就找薄耀塬要吧。”

贾琴尤其意外问道：“你有地方？”

贾龙就笑：“不知道啊？薄耀塬在P市有八十多处商铺写字楼，全繁华地段。不管你们要什么样的都不会没有！”

贾琴又笑问：“租金多少呀？”

“如果有喜欢的，我双手呈上只算跟律师重逢薄礼，谈什么价钱。”贾琴就欢喜的根本不推辞。在她看来也不拿这点东西当回事，只觉薄耀塬爽快不小气，律师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没白交，自然高兴。

快用餐时贾龙别墅的人突然上报有客来访。

萧乐。

贾龙让请。

薄耀塬却大吃一惊，又觉得不可能，以为凑巧同名。

不料看见领进来的人儿，当场失神楞呆。尽管一别七年没见面，但萧乐原本发育早熟，再顾不得许多，不等贾龙说话就开口道：“怎么才来？”

萧乐看他张口，笑容满面叫了声：“老公！”

佯作他约请萧乐过来般模样。

贾龙半响没作声，最后笑道：“好啊，今天高兴。都自己人，既然来，你们晚上也别回去，住一夜明日再走。”薄耀塬知道贾龙给了天大面子，也碍着律师和他小妹颜面才如此权宜行事。人说进魔窑的女人不脱衣服别想走，却没说一定对着谁脱衣服。如此一来别人知道，也不致有损魔窑威严。

“大哥看得起，小弟不客气了。”

贾龙让一起到餐厅用餐。

薄耀塬看着对面坐的人儿，一时好气，一时又好笑、用罢餐后贾琴陪萧乐一块坐，直当她是薄耀塬女朋友，份外热情讲话。

傍晚，律师拍把薄耀塬肩头附耳叹道：“你难喽——”

傍晚在贾龙管家安排下上二楼客房休息。

进屋，两人面面相窥端坐发呆。

有些愧疚难当情绪作祟。

一开口，却忍不住责备：“你也太大胆了！”萧乐眨巴几下眼睛，轻咬下唇道：“你怎么越来越讨厌，当面拆穿女人把戏很难堪的知道吗？”“今天如非贾琴缘故，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萧乐轻轻一笑：“我没那么鲁莽吧？车停外面看你进来，又看贾龙回来我才敢进大门。”

“我…”他想说姜青事情时，萧乐突然又道：“我回来大半个月，见过冰哥和罗亮，见过遥遥。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所以没找你……”

“我今天才知道。”

萧乐继续道：“出国前我心情糟糕。又没人能聊。有一天散步时碰到姜青，不知为何觉得她特亲切……现在我完成所有学业，可回国后才知道高一开始，也就是我出国后最痛苦那一年始终被安慰劝解时候，姜青成为你女朋友，并且一直走到现在。”这番话令薄耀塬不由暗自吃惊。催眠术？但想起当年姜青帮助萧乐进行过催眠，想起萧乐初中毕业时出国态度的坚决……暗自摇头失笑。“……嘻嘻，今天还使了小性子知道任何时候你果然还很关心我。真的很高兴！”

“当然关心你，好啦，睡吧。”“连累你啦！”萧乐躺下床上，拉被子盖妥，微微一笑：“可这么多年没见，让我使使性子无伤大雅吧？”“都呆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睡吧。”

萧乐轻道了声：“老公晚安。”这才拉灯。

薄耀塬躺外面沙发上给姜青发短信、在贾龙家过夜，具体回去后再说，却躺半响不能入睡。

萧乐知道薄耀塬如自己般无法入眠。尽管没有什么呼吸声音，一直没有动弹。但她知道。本不该相信第六感，但她相信。此时此刻凭借的就是第六感而非逻辑推测，房里气氛告诉她薄耀塬还醒着，那是种玄妙感觉，就好像她的思维因为薄耀塬醒着缘故被接通，所以她知道。

如果薄耀塬是睡着的，她的念想会失去被接受信号。

她几度试图做些或说些什么，又莫名其妙紧张和胆怯。每每鼓起勇气时她自己都觉得脸庞泛起红晕、不能继续沉默下去，薄耀塬太困时候总会睡，她很清楚薄耀塬绝不会主动打破这寂静。

“你也睡不着吧？”指针走过三点十分，终于打破沉默。薄耀塬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犹豫是否继续装。已经开口绝不能半途而废，萧乐觉得不能给薄耀塬考虑是否装睡这种决定时间。

“能不能帮我接杯水。”萧乐说完，房里再没有声响。这种让人难过的寂静维持了一阵，薄耀塬突然从沙发上起身。

接杯温水递给坐起身的萧乐：“很晚了，睡吧。”又回沙发躺下。

萧乐‘咕噜咕噜’喝几口，放下杯子：“我睡不着。”

“睡吧，很晚了。”这当然回避谈话的拒绝。

萧乐这时却已经没有了退缩念头：“她对你好吗？”薄耀塬知道他不该回答，维持沉默能够切断话题。却不忍用这种对待别人拒绝方式对待萧乐。不由暗自叹口气道：“我可以跟你说这些吗？”萧乐迟疑片刻，还没开口、薄耀塬又道：“睡吧，很晚了。”迟疑已经种答案。薄耀塬扪心自问，如果此刻萧乐说起男朋友事情，他心里也许会泛起异样复杂滋味。

跟萧乐谈论姜青，她该会如此。

“没关系呀，我真想知道。”“睡吧，很晚了。”萧乐一时不再作声，琢磨该如何打开话头：“蓉儿怎么样？”这话题让他发现对陌生人或普通朋友说拒绝很容易，但对萧乐拒绝非常难。但他如果回答这问题，可以预想后面。仅仅蓉儿就足够让萧乐了解到天亮，还有他父母？朋友呢？薄耀塬觉得此刻自己很软弱。大学里异性试图跟他拉近关系丢出话题有很多，他轻而易举能够适可而止。可现在内心感情的软弱让他无法打住，此时此刻环境也让离开无法采取回避的方式。

“在高专，一切还好…”果然这种试图简单的回答根本没作用，她离开七年多了，会有一连串的话说。

也果然说至天亮。

九点钟刚过半，萧乐的车在外面、找不到同路理由，道别时她叫了声：“老公，突然被爸爸叫回来管理公司，有点无所适从。现在你还没考虑好做什么不如帮我一把？”“以你聪明才智应付这种事情不会有问题。目前我还不想工作。”萧乐怔怔片刻，笑着点点头，看薄耀塬上车，自己也坐上驾驶座。

发动车子后有意猛踩油门，车头突然疾冲一截，又猛然刹住。

虽在如预料的冲刺只撞个边，却也一副受惊后怕状。

那头终究不能狠心当看不见：“我送你回去吧，车子回头再让你公司的人来取。”“嗯！那麻烦你。”萧乐提包上了车。

“合眼睡会吧。”

萧乐点头扣紧安全带，并没有找话的合眼睡去。这举动让薄耀塬暗责自己刚才太多疑，一宿没睡，这会正睡意浓烈时候，哪里又是什么蓄意伪装。

车子走四十多分钟，萧乐手机闹铃声响，她睁眼醒来按关。

笑说：“平时早上起床闹铃。”

这时间东市到P市路段车多，没走完一半。

萧乐闭眼，没一会睁眼叹道：“睡不着，真讨厌。”说着拿车里CD翻看，拿出一张播放。

英文曲子，薄耀塬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放车里的。他没有搜寻新歌习惯，全姜青购置，听哪首喜欢时才会询问，然后记着。

姜青说有的歌里藏着感情，注入感情到某种程度时人都能或多或少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