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琴默然怀抱骨灰盒候机。贾龙叫了几声她才抬脸:“你打算将孩子生下来?你还年轻,以后还能追寻幸福,带个孩子今后让家里如何为你安排?”贾琴不耐烦道:“哥!别劝我。”
他安静片刻严肃道:“本不想知你实情。未免你误入歧途,那小子死得好,自杀不必我费工夫。”
她勃然大怒。
贾龙不以为然轻哼:“他一直利用你!一定收风声知道我识破,你为这种人伤心值得?”“哥你不要胡说!因为孩子他已经打算放弃旧仇。根本不因为害怕你!”还要再说,见她干脆站起走开远些坐。他无可奈何摇头,抬手示意周围保镖,夹持贾琴往机场外走、毫不理会呼救喝骂,沿途许多人看,没有多事的。
在车上犹自挣扎反抗。
“为你好!”
反抗无用的女人又怒又恨:“你不是人!你怕他将来自己父亲死计你头上,怕他报复!你斩草除根!你不是人,连自己亲生妹妹孩子不放…”“如此孽种生下来?长大让他杀你哥哥,让我杀他?你想过那时候不管谁害谁、父母都受伤害吗?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什么荒唐滑稽家丑?你能允许这种事情?我可不能!”“你敢伤害我孩子我绝对不会原谅!我一定告诉爸妈你在这边胡作非为!”她恶狠狠出言。
贾龙不以为然道:“胡作非为?”
“你以为我不知在这边做什么买卖?爸妈如果知道会怎么处置你?”说话间已恢复几分冷静道:“放过我的孩子,这些我当作不知…”女人话没完已被一指点晕。
等待手术。
“……既然她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决定不要孩子,相信你能理解。”薄耀塬微微一笑:“我们能理解这种痛苦,忘掉放下最好不过。姜青向来细心的。”
贾龙满意道:“好,好。让你们费心,客气话我不多说,有需要你尽管开口!”他虚情假意的答应,挂断电话对姜青道:“我说这贾龙做事就够毒的了,得,你比他还毒。”
姜青淡淡道:“无毒不丈夫,最毒女人心!我要是贾龙啊,肯定让贾琴连律师这个人都忘掉!然后给家里说她受刺激过度以致选择性失忆,到时候谁还会跟她提起?提起没关系,失忆嘛。”
两人坐车赶往机场。贾琴头脑昏昏沉沉,不知怎的,先前还为律师之死悲痛万分,这时仿佛不清醒般悲痛不起来,迷迷糊糊听不进身边贾龙的话——“……过去就算了,你要尽快振作精神面对未来生活。爸爸妈妈担心你,你姐姐和我也很担心…”
王宝珠派去催眠的回来禀报。
电话叫响,一看号码就让那人先回,等他离开后才接听——“伤势好些?”“好很多,疤痕也能消除。”“前两天边境抓捕一批毒贩,激烈交火,死了人。查到武器全部来自东市贾龙之手。贾龙在东市的黑道生意被捅去上面了,现在局里决定办他。”王宝点头道好,忙把刚才贾龙所拜托事情讲明。
“让你的人再辛苦一趟务必追上飞机,她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影响贾家,减少查办贾龙过程中遭遇阻力。”
贾琴上机后犹自迷糊。商务舱里只她一个。没多久又进来个男人、坐下不久。她头痛感受越来越强烈,然后听见贾龙说话声、她自己说话声,一些画面和声音在脑海中飞快闪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身体不适,为什么觉得一切透露不真实——‘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她抱头痛哭。
刚进来的男人又站起身出去。
只剩她一个——‘哥,你不能太过份了,你实在太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病房中许情挂断给王宝珠的电话,回报贾琴的事情。
又收新指示,要求此事必须快,贾家听风声已经多方面活动,对于贾龙罪名非常震怒。
许情领命后犹自沉吟思索。把柄不好拿住,贾家影响力非同小可,证据不足贾家根本会认为政敌迫害,上头错综复杂也不能真拿贾龙如何。倘若证据有力无可推卸?贾家才会相信贾龙确有此事,才会理亏、才会难以阻碍查办进行,然而贾龙之难对付还在于他拥有皇帝新衣,如果要逃,同样难办。
她想到最后拨一通电话:“我想请你帮个忙,算明年承诺提前兑现。”电话那头笑道:“明年?欠我好几年承诺都没兑现你还想提前让我办明年的?”
“是你想不到什么事。”“赵望,能办吗?”“超出我能力范畴。”“那你诺言不废话?你在糊弄三岁小孩吗?赵望十之八九由你带队查办。”
“请你相信我。对于大哥判断我本身怀疑态度,事实上赵望没有任何异样……”还待再说那头已经挂断。
此路不通,她头疼。
想起一个人,极可能合作又具备跟烈一盏一战的人——许情当即向局里请示,不久那头回来电话给予明确指示。一如判断,局里表示黑刃过去所犯多为李可指使,其本身并非十恶不赦。如此番协助抓捕,考虑将其收归……黑刃当日托重伤之躯夺船逃走,躲过追捕、多番波折回M国家中。
当时傍晚,悄悄进屋后发现妻子怀抱孩子已经入睡,唯恐吵醒她们见自己满身伤痕模样,不作声去地下车房。
等到天亮,又等到孩子午睡才小心翼翼进屋、见他妻子这时分果然打理家务,轻轻喊声。见他模样,妻子又哭又笑。黑刃匆匆忙看眼熟睡中孩子,妻子陪伴他去相熟研究院治疗。经此一战身上多处皮肉烧焦,却只处理外伤后急急忙一家人离开M国。
一来怕李可事件牵连,二来他担心局里派人刺杀。
在澳洲早购买农场,一直有人照应、原本有打算将来在此安稳度日。
不料没多久,这天突然接起个电话。
“我们之间什么好谈?我对情安局贱人没兴趣……”
“烈一盏。”
他生生止住后半句嘲讽难听话。
“我不会因私报复共事之人,即使他有谋害我之心。李可旧部中有人以为你背叛大家,发誓拿你问罪。你妻子不通英语在国外根本不开心,你完全可以在别的部门任职,我们永不必见。再者非我许情推脱责任,当年我奉命行事,不过把刀,任何一个烈万和烈一盏手下都能取代的刀。”
黑刃冷冷道:“别以为这种话能了结杀父仇恨!”
“那这样吧,如果事成,我不闪不避不格挡任由你刺一剑。”
他一时语塞,却犹自难以相信:“你凭什么?这世上只怕没人能硬受我一剑而不死。”“完成任务,我不惜任何代价,包括别人和自己的命。烈一盏这颗毒瘤我个人早认为该除,但他背景能量很大。只凭我提交情况根本不会被重视。177不愿理会,如今只有你黑刃一个,我没选择余地。”
“我怎知你是否诈我回国受死?”“黑刃你这话太可笑。我自然快递相关文件为诚意,你黑刃虽然了不起,但还不至于令我部不惜以诈骗手段除你。我代表局里跟你谈,而非个人。立场给你承诺又言而无信这种事情我国不会做。”黑刃拿住电话,一时迟疑不能决断——长久孤独令妻子喜欢对他啰嗦,事无巨细。他知道妻子内心痛苦,只有他能交谈了。
“说吧,什么时候?”“我希望你尽快回国,可以直接带家人一起回来。还有很多安排,这些事情我都希望你全力协助,我伤势很重暂离不开病房。会有时间让你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