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所以没事先与许情通气,就因为怕她有能力妨碍我,现在这样多好,她重伤只顾自救,谁能阻拦?”
“你一剑杀我必定后悔!”“威胁对三岁小孩或许有用,再见,烈一盏……”黑刃说着手中长剑发力一送。
执剑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手中长剑一动,轻易刺入皇帝新衣,同时,被刺穿的咽喉中剑处骤然喷出一团九阳烈爆火光。
黑刃来不及反应,也不可能在如此用剑同时来得及反应。
火红烈焰瞬间将人影吞噬。
烈一盏手捂中剑咽喉,一脸得意狂笑之态躺倒沙地:“这…这就是,我,为……177,准备,绝招,送你啦!哈……”知道他177杀人总用干脆的割喉方式,故而花费工夫引导内力寄存颈部经脉。咽喉受创如同得到宣泄点般喷出杀人,中剑同时即杀敌。
薄耀塬不由觉得黑刃替他而死,最初所以选择观战只因估计许情和黑刃存在较高胜算。
皇帝新衣瞬间被烧熔,喷烧一片的焰火消逝,整个人已经成焦黑。面部,胸部,大腿,肩头血肉都似被烧完,只剩焦黑骨架一般。
沙滩、山坡,一时静默无言。
凌云风反应快速的跳出坡地,直奔地坑,一跃落下后关问躺着的许情状况。
后者见她活生生出现十分诧异。
“刚才烈一盏要逃走,我实在无可奈何只有毁掉船艇,料想他不敢游海逃亡,也许恰巧你们到了所以他没追赶。联络你们可电话总没人听,我跑远后等啊等,一直给你拨电话……唉呀,怎么伤这么重,我背你回去!”这番鬼扯话当然没有骗过许情,但后者哭笑不得还能说什么?此刻只哭笑不得,怎会认为凌云风不惜牺牲而阻拦呢?现在的凌云风才符合她本性。
听闻黑刃跟烈一盏同归于尽时许情忙关心追问究竟。
“黑刃一剑刺穿烈一盏咽喉,自己被九阳烈爆烧个正着…”凌云风跳出地坑,背负她往黑刃和烈一盏倒下处。
薄耀塬渐渐回神不由满怀唏嘘。
事已至此多留无益,摇头转身要走,却被惊呆。
整一副焦黑骨架上覆些焦熟血肉模样、理当死了,人人都以为。
但那黑影却仿佛用内力托着般直直站起。
只剩骨头的手爪一把推开许情、一步步的,步步朝来时方向行走。凌云风大张嘴,想惊叫又过度受惊而呆滞了的表情、三双眼睛一起怔怔看那副焦黑骨架一步步走远。
黑手拉开车门。上车。开动引擎,以远远超过道路限制高速飞驰而去。黑刃妻子睡很熟。突然惊醒,心里莫名不安。吞咽两颗安神药依然如故,再躺下无论如何睡不着。不由乱想,越想越害怕。辗转难眠最后又坐起来。
突然听见车子疾驰进别墅突然刹住声。
初时她不太在意,附近几座房子里住的都受保护家属。莫名其妙人和车不会被允许进入。可紧接着一阵阵奇怪声。节奏感像人在走路,但却不像鞋子触地造成响动。紧接着她听到家里大门被打开声,不由害怕起来。喊了声:“谁呀——”不闻动静就拿把枪,小心翼翼、紧张兮兮出寝室去看。
一条黑影一步步朝寝室来,她心里害怕,举起枪,又问声:“谁呀——”,同时打开屋里灯。
灯光照亮,她险些惊叫出声。
很快,惊骇又变成震惊。因为她立即看见走过来的焦黑骨爪抓的纸上字迹——那是她丈夫,黑刃的字迹。
‘你要相信我绝不会死。我舍不得你和孩子,所以我绝不会死。因为我拥有你的爱!不要哭,无论如何都会陪你到老!’
“不……老公,不…”就在惊骇、悲痛、激动过度而惊叫时,面前骨架突然跌倒。她冲去怀抱那具焦黑躯体又哭又喊。凌云风已经领人追来,七手八脚将其放上担架,劝阻黑刃妻子,抬往医疗院急救。薄耀塬一直跟着,直跟随到医疗院,直至黑刃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拨电话给姜青——“我见到了奇迹,所以晚点回。”五个多小时抢救,里头的人摇头晃脑走出来,被黑刃妻子抓住哭问情况,才回过神般安慰她已经渡过危险期,需要观察。
许情问及具体,那医生直道:“奇迹!奇迹……”全身上下烧伤根本不可能活,偏偏没有死。痊愈希望接近为零,但人是活的,也能听到外界声音,只是机能严重损坏,以后不能站起……
黑刃妻子听了就哭,哭过一阵突然又笑:“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薄耀塬悄然折身离开治疗院。
那种程度伤势原本绝没有生还可能,人说意志能创造奇迹。但在总部时他们这些士兵是知道意志就是冷静、自信和经验结合。很大程度上决定战力,判断力。但意志没可能超越物理极限。
薄耀塬一路驱车到达当年赵茵茵被刺杀的马路弯道,静静看那处曾被血染地方。
不知多久,不知不觉间睡着。
再醒来是被电话吵醒,萧乐。那头语气十分欢快:“老公——我爸爸没事喽!”言语中流露道不尽的喜意。薄耀塬勉强提起精神为她道贺,萧乐察觉他情况有异就问,薄耀塬只说没睡好。答应一起吃饭。才挂电话又响,张涟。这些年张涟时常联系他,因为她与姜青成了朋友所以时常碰面,电话来的多、但薄耀塬知道她还没放下感情就少有与她长聊。这时却想见见她?因为外表气态上总能令他恍惚。
又压下这念头。
“送我什么礼物?”一接通那头就问,薄耀塬想片刻才记起张涟生日。忙道:“到时候就知道。”“讨厌!还卖关子呢。早点来喔,六点在XXX酒店。没请几个人,都最要好朋友,你和姜青。”薄耀塬暗自苦笑,这事糟糕之极。最近雪莉也忙,兴许通知他时电话又总占线,过去都靠雪莉记录提醒这些事情。
现在刚答应萧乐才知张涟生日。那头片刻没等来回答,便故意沉下声气:“你不会晚上正巧有事吧?”“一定准时。”
薄耀塬就要打给萧乐将晚饭推迟,却发现占线,等了会那头接了:“老公,今晚陪我出去,有个很要好朋友过生日!你陪我去吧。”“可以知道你好朋友名字吗?”薄耀塬问时心里一咯噔,张涟有个干爹,做建筑工程,最近她半年都在给她干爹帮忙。
与萧乐一个圈子会有所接触不算奇怪。
“张涟!可漂亮,人又好,我们虽然认识时间短,但非常聊得来……”薄耀塬哭笑不得,想想那场面就麻烦。
“我和姜青也被邀请。”“那太好喽,我可好些日子没见姜青呢!”薄耀塬随即拨给姜青:“张涟生日,邀请我们。”
“我知道呀,她打给我了。”“还请了萧乐。”“啧啧啧啧那你最好别去,还想不想让人家过生日呀?本来她还认命习惯,忽然再听萧乐一声接一声老公对你喊,她不得郁闷死呀?”
“我不担心张涟。怕让你难堪了。”“我没事呀,她萧乐都敢去,我这名符其实还怕见面?”一时间倒淡了对黑刃遭遇生出的感慨。旁人事情总归旁人的,感叹唏嘘有终时,只在长短。所以他总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事情,好也罢坏也罢,别人替自己高兴也罢难过也罢,人性需要得到别人关怀和注意,这才正常的而他好像不需要,姜青总因此讲他没人性。
张涟果然没请多少人。
人齐时突然包间门被敲响,进来酒店的人说一位客人找张涟。众人一看全认识。连萧乐都知道门外站的是谁、当年从B县追张涟到P市,至今坚持不懈,如今已成长为男人。
张涟生日从没请他,但每年他都有办法打探到地方,然后不请自来。有人感动于他痴心,即使张涟交待不许说,还偷偷通风报信。张涟跟他关系原本还好。男孩追到P市第二年才开始变糟糕。那时候男孩背井离乡日久,加上工作接连遭遇挫折。
有次喝酒约张涟见面时说了不该说的话。当时表白被拒绝后突然酒气上涌,发怒责问:“你为那个薄耀塬不接受我的爱?薄耀塬有什么好?不就有钱吗?他有女朋友!你别痴心妄想……”张涟气得涨红脸,把见面时他刚送的礼物狠很丢回过去。当时还不算大的男孩说完那些话已经后悔,却根本来不及请求原谅。
男孩慌了神,追拦不让走,一再道歉哀求。张涟被纠缠不过要报警时他才无可奈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