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喝烂醉,深更半夜打电话给薄耀塬边哭边说,恳求帮忙讲几句好话,直说他的世界绝不能没有张涟,那样他会活不下去之类、听薄耀塬的主意坚持道歉,一个月后张涟才又愿跟他联系,却不见面,电话总说很少,见面难得才有一次。男孩孜孜不倦对张涟好,但凡知道她什么需要或什么事情,立即赶过去。久而久之,张涟身边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这时张涟又不好当众让他难堪的驱逐,勉强挤出微笑请他进包间。收下他送的鲜花和礼盒。
坐下时萧乐挽着姜青胳膊,两人刚落座,萧乐见薄耀塬还没过来就喊:“老公——来这里坐呀!”张涟第一个顺声望去,见萧乐正朝薄耀塬挥手。那男孩和张涟另外两个朋友也都看去,有些发懵,还以为听错。
萧乐却又喊了声。
“老公——快来!”包间里异样寂静。
姜青淡定自若得很。萧乐的两声让张涟在内几个都目瞪口呆、更吃惊于姜青若无其事的淡定。
萧乐低声冲身旁道:“我知道你不介意。”薄耀塬这才过去挨着姜青坐下,也没听见这番悄悄话。姜青便依靠在他肩膀,附耳低笑:“吻我。”薄耀塬没迟疑的扭头捧了她脸。
又若无其事提醒关灯唱生日歌。
张涟这才回过神,疑惑不解拿眼看看薄耀塬,又看看姜青,再看看萧乐。萧乐忙站起去帮忙关灯。包间里霎时陷入黑暗。旁人也看不到萧乐紧握拳头,情绪激动的表情了。“怎么舍得伤害你可怜可爱的旧情人了?”“不用选。”说罢感觉姜青的唇凑上来,两个人抱着一阵热吻。那里蜡烛点亮时别人才看见他们,两人便停住。张涟朋友笑道:“你们两别这么旁若无人行不?”姜青乖乖靠头只等蜡烛都点亮。
薄耀塬只见萧乐愣站在门边。
就听见身旁低声道:“早知道你这么心疼,我刚才就不跟这小妮子斗气,你去开灯吧。”薄耀塬就过去叫萧乐回去坐。
萧乐勉强挤出丝微笑,答应了回去姜青身旁坐。
“知道虚名和名符其实区别吗?你爱怎么喊,怎么喊我男人也不会变成你男人。”姜青悄声说着脸上维持微笑,看起来注意力一直在今日寿星张涟。
萧乐一言不发,心潮起伏。她从来不知薄耀塬能不排斥的跟一个女人接吻,她看得出来有否排斥区别。
第一次亲眼目睹两人亲昵。事实提醒她,姜青才是薄耀塬女人,即使后者在人前总叫薄耀塬名字,而她总称呼薄耀塬老公。萧乐从小到大没如此真切体会吃醋和嫉妒滋味,那种心如刀割,那种回忆往昔的曾经拥有,忘不了旧情与此刻不能拥有的现实之间截然相反的比较。她一再提醒自己这并非结束,她早知如此,早知这场竞争压力之大痛苦之深。但无论如何提醒自己,内心翻腾情绪依旧,那种恨不得大哭一场又不能的折磨令她不能释怀。
“你跟张涟关系不错?”突然听见这么问,萧乐注意力得以转移,一时恢复常态:“怎么?”“原来你不知张涟所以放弃读大学,高中毕业就来P市选择自修是为薄耀塬?”
萧乐难以置信的侧脸望她。
“难怪,你不知薄耀塬曾回B县读书。”
萧乐仍心如刀割,强自镇定决意不肯示弱于姜青:“你以为能让我丧失斗志?哼,我跟老公的情况和她根本不一样。”“呵呵,张涟因为跟赵茵茵外表气质相似,薄耀塬在B县曾经跟她谈一个月。说起来也算薄耀塬旧情人儿了,跟你情况什么不一样?你别傻傻虚度年华。薄耀塬不忍心用冷处理方式对你,但并不代表他会接受你。”姜青说罢站起准备一起唱生日歌。
萧乐也站起身时她又悄声道:“故事里你这样可爱可怜又漂亮的女人是女主角,现实里你就是失败者。因为故事渲染人们的情绪总蓄意描述你如何深情,好像其她人都没爱只有利益动机似的。”众人一起祝福张涟,萧乐和姜青都若无其事随众人欢笑拍掌唱歌。许愿时张涟闭目许久,吹熄蜡烛同时薄耀塬打开灯光。
回去路上薄耀塬见姜青一路沉默,就听后者抱歉道:“我做错事了。”“错事?”“我气疯了,没控制住伤了她。”薄耀塬只道是接吻的事情,笑道:“不提也罢。”“不是,后来我还说些刺激她的话。”薄耀塬却也没追问她说了什么。
“都是没吃过亏的人,已经说了就说了。如果她能早点清醒也有好处。”“我说的话很过份,你不怪我?”
“不会。亲疏有别嘛。”薄耀塬捏把姜青脸颊:“试探我?不希望伤害萧乐和不顾一切保护她是两种概念,两种尺度。我分得清。”
萧乐回家里躲进房。
她了解薄耀塬性格。然而两人当场接吻却粉碎了她的自信。她仍然相信薄耀塬对她有情,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情份根本比不了他与姜青之间爱情。不在同一高度,不在一样层次。
事实令萧乐痛苦不已,自信心被打击得支离破碎,落一地。
绝望情绪令她忍不住伏倒床头痛哭,不能自已。
生日聚会结束时同样怀带复杂心情离开的还有张涟。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两人如此亲昵,那是种理智不能控制的酸楚难受滋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其实早已告诉自己没可能涉足薄耀塬与姜青之间。可从没放下。当初不堪忍受从此难见面的事实,不惜放弃就读机会来P市跟父母相聚。她没对任何人说此决定时内心真实的动机,人人都以为她想念父母。想念父母是有的,但并非最主要原因。
她告诫自己只要当朋友时不时聊聊天,见见面就够了。也尽量这么做,认真将注意力投入学习、打理生意。然而她很孤独,单相思更让这种孤独感加倍。
聚会结束张涟离开后,B县的男人追她走:“张涟你怎么了?生日为什么不高兴?”张涟不想理他,勉强挤出微笑:“没有不高兴呀!”B县年轻男人忍不住失笑:“你怎么可能瞒得我?分明很不高兴。我知道为什么,可感情这种事情没道理…”“请不要随意猜测我心事。”张涟有些恼怒这男人拿他自己情况套她身上乱猜。
“你不承认算了。”“我还有工作要做,请不要打扰我。”男人就不敢追进她公司,怕她生气。停在大楼门外望她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太晚了你加完班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谢谢你好意!但我天亮才回去。”
张涟说罢扭头进了电梯。男人却也不离开,大楼下面找个地方坐,抽烟等待夜幕下时光一点点流逝。
早已习惯张涟对他拒绝,这些不足以摧毁他的自信。
张涟进电梯后暗松口气,甩开那男人才有种自由,轻松感。
电梯滑上十七楼,里面有灯光,进去后发现她干爹的儿子还在加班。这人长相斯文,国外留学归来不久、跟张涟关系一向不错。那人抬头淡淡微笑道:“跟朋友聚会愉快吗?”“还好。”
“没什么要紧事情,回家休息吧,明儿生日宴会要忙。”
干爹对张涟非常好、生日总办得如亲生子女般隆重,今天留给她和朋友过,明天则准备再办。
张涟径直去了办公室。
外面的人又继续低头忙碌工作。
她出来泡茶,看他专注神情不由无奈摇头。这是个话不多,十分投入工作的人。与工作无关任何饭局,娱乐活动他都不参加。连他父亲寿辰也只到场一会儿再跑来公司。
张涟爱屋及乌,因为敬爱干爹对他儿子关心较多、这时顺便替那人泡热茶端去:“吃过晚饭吗?”张涟知道他经常加班工作会忘记晚饭。“谢谢。”那人没抬头的答应着接了热茶,喝口放下道:“一会儿结束再吃。”
外面的人忙完收拾东西,准备走时发觉里面灯还闪亮,进去后看张涟还在,就问:“需要帮忙吗?”张涟忙笑道不用,起身简单收拾道:“我正要走。请你去吃‘晚饭’吧!”张涟时常在干爹家里吃饭,跟这人同桌共餐是常事,公司里常互请,随意的很。下楼后见B县男人还在。张涟只当看不见。男人知道陪张涟的是她干哥哥,忙微笑打招呼,听说他们去吃饭就不好也去,悻悻告辞打道回去。
张涟就觉得一身轻松。她的干哥哥不置一词,知道B县男人的事情但从不关心过问。
本就不饿,到了餐厅也只喝东西看她干哥哥吃。看着看着不由失声轻笑。
“怎么?”张涟忙道:“你吃饭跟我一个朋友非常像。”
“是吗?”张涟也是第一次正式邀请认真留意她干哥哥用餐时表情动作,看起来吃得很没滋味,好像东西不好吃又不难吃。像极薄耀塬在酒店吃饭的表情。薄耀塬不喜欢在酒店用餐,并不认为难吃,但也不认为很好吃。于是那种吃相。
“好像很难吃似的。”
“难吃不会。也不好吃。为了饱腹罢了。”“这话也像他说的。”张涟止不住笑。“人有相似不足为奇。”“越说越像……”张涟边说边笑。不由想起薄耀塬,她干哥哥自顾吃东西,对于相似的说法完全没有追问兴趣。
吃罢饭干哥哥开车送她回家,路上突然问:“你不高兴?”张涟颇觉诧异,认识里干哥哥似乎不会关心。突然被这么问,不知道该不该,他又会否有耐心和时间倾听。就在犹豫时她干哥哥又道:“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