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薄耀塬兄弟好样的,果然重义气,果然不愧是拥有神灵眷顾力量的神圣士兵!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教会内兄弟。”那赵哥显得非常高兴,招呼着就让驾驶座年轻人开车。“走,我们带薄小兄弟跟宁老哥汇合。”罗亮嘴唇动两下,最后什么也没,轻手拍把他肩头。
途中罗亮先下了车,薄耀塬随赵哥他们去了沙角村。村子一所二层平房里,几人郑重其事引见了宁印薪。
单独个房间,入门第一眼时,薄耀塬惊呆当场。
那到底是什么啊……平整寸头、干净白皙的皮肤,略微富态,眉目慈祥如得道老僧,盘着双腿坐在床上,整个身体,都在散放一圈柔和白光。
本就白净的皮肤因此更似流动着神圣的光泽。
睁开眼时,那些白光都消失不显。
“薄耀塬兄弟,这就是我们有幸得遇真人,受天命游走人间传道的真人——宁印薪大师!”“兄弟体格不凡,绝非凡骨,实属仙神转世之身啊……”让人听着像是他身体每个地方都能传来声音,恍然不似人能所为。
薄耀塬这才明白顾冬冬提醒的必要,如果忽然碰见,不知底细之余必定疑神疑鬼。也无怪乎赵哥这一群人对其敬拜,为他所煽动了。
那宁印薪招呼他近前,拿起薄耀塬左手观看一阵,煞有介事掐指片刻。
那把憨厚慈和的字音又在屋里绕梁回荡。
“兄弟本为仙人,奈何一段情缘触犯戒律,今世被罚人间经历疾苦。是以自幼曾历苦难,但家境渐渐宽裕,命中注定今世必然与孽缘女仙赎还。兄弟来的好啊,来得好,今年就是兄弟重结仙缘,也是与孽缘相遇之时。兄弟不必担心,注定兄弟会在人间积结善功偿还罪孽,今世必可修成仙体,重回仙界!”
薄耀塬暗想这人果然会装神弄鬼。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的人口来自外地,十之八九因为家境不佳才会来此谋生,这年纪的谁不曾有过暗恋异性的春心勃动?
“大师……太厉害了,真是神仙下凡!”薄耀塬惊喜交加,满脸崇拜信任之姿。
赵哥呵呵笑道:“大师法力高强,还有很多神奇本领,我们就曾亲眼目睹隔空移动水杯的仙法,实在是天神下凡啊!”宁印薪微微笑笑。
“大家都晓大师法力!大师既然为我们算过了,此次行动必然圆满成功不必忧虑!军哥手下几个顽固份子如果悔悟最好,继续坚持邪路,未免更多教众受其蒙蔽,甚至最终落入地狱永不翻身,我们也只能行使神的旨意,审判他们的罪恶了!”从柜子里搬出包东西,里头有些土制手枪弹药,还有些方便携带的管制道具。
薄耀塬觉得简直丧心病狂,根本就是去找死。这么几个人,抢夺军哥心腹的庞大利益?赵哥见各人都拿了武器,带头对宁印薪拜礼,便招呼大家上车。
伴随面包车越开越快,薄耀塬心情愈发紧张。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棋子传出通信,是顾冬冬。
“法务厅根据红星传递事态判断,有必要协助赵某夺取本地教派内控制权,以此内部瓦解本市危害性生意,稍后战斗中尽量避免砍杀,其中不少教徒未必罪恶滔天。此外设法确保所属武馆成员钱蛤蛤人身安全。”薄耀塬紧紧抓着抖的手腕。
“师傅,那些人会开枪的吧……”
“当练功吧,这些没有训练的没什么可怕。灵活运用你的脚,行动超越他们反应,不可能真正瞄准到你。况且教内等级分明,赵某毕竟有大主教任命,不会演变成大规模火拼,最多几个既得利益的会反抗而已。”
“我明白了,会尽力的。”
“是要做最好,只要察觉有人掏枪就给他一刀,以你目前身体素质而言,两米范围内的正常人都不可能成功掏枪射击。明白了吗?”薄耀塬心底默念:两米,绝对安全距离是两米。
“别紧张,加油把任务完成漂亮,钱蛤蛤是跟你提过的那个女孩。绝不能让赵某夺取控制权后伤害她丝毫。也不能让她知道你是总部成员,分寸自己把握。”面包车驶出市区,直抵临近S市,在该市尚未大力开发的偏僻地段一座工厂里停。
赵哥领几人直进工厂大铁门,最后转入地下仓库。
十几个人聚集围坐,没有桌子。凳子也像是在仓库里闲置很久。这行人大多衣着光鲜,其中还有人带着漂亮伴侣,跟仓库里的灰尘扑扑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群人坦然坐在那里,丝毫不留意衣物沾染灰尘,两个女孩宁可伫立男人后也不往那张表面擦拭过的凳子上坐。这群人注意有了焦点、冷沉下脸,有人满面疑惑猜测,有人勉强堆起微笑起身相迎,更多人不以为然。
“赵哥来怎么也不先交待一声,好让我们出门迎接嘛。”今天的赵某尤其气势汹汹,好像当真得到神助,过去抄起一个女人不要的凳子往中央一摆,立马坐下。
“我这人向来不喜绕圈子,军哥如今也受真神的降罪。今天军哥所属物业按教规自动移交管理,包括你们。”“哼!”
当即有个年纪不大汉子怒起。“赵哥开玩笑吧。主教还没回来,军哥留下的摊子由谁负责可轮不着你!”正这时,大哥大电话响了,随后的BB机响声犹如雨后春笋叫开。
瞟一眼BB机留言的人脸色剧变。起先堆笑客气相迎的中年男人这时又气又恨的没了好声气,语气满满尖酸的讥讽:“过去大伙还真没把赵哥看出来,佩服啊,好手段!主教牵连贩卖被带走…”薄耀塬不由为总部的行动惊讶。
赵某有些莫名其妙,旋即又很快释然。
“我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演变成这样,我相信是真神的启示。我们教区的情况已让真神的仁慈拂过,无论如何,即使主教大人没有出事,他的事务理当由我接手……”
“放屁!”早先怒的汉子喝断讲话,手指在场众人一圈道:“你接管?你凭什么?只会在那所破房子里躲着?”
那汉子完全撕破脸皮,一点情面不给赵某留,几句尖酸话令赵哥当场变了脸色。
“跟你一样空手随主教来这里。他流了多少血汗才积累了教区一切!军哥不辞劳苦奔走大半个城市,第一个广场就是军哥不在乎脸面跪求来!不是你!就算是最胆小怕事的老胖,也他娘为教区流过血,也在危险的时候替教区拼过命!你别这么瞪着我。”
另个阴阳怪气口吻道:“赵哥,我们大伙多少还敬重你为人。今天你跑出来可就太不厚道了,万一主教大人是被人使阴的暗算了,那我们也会向教主大人请示,无论如何轮不得你来操这份心。我看这没您该插手的事。”赵某倒算能忍得受辱,脸色几番变幻也没有暴怒作:“我今天来就不可能这么走,教规如何就该如何,如果你们有谁胆敢不从就等于是违反教规,甚至背叛本教!那么…”赵某猛然拔出枪,这群人有些吃惊,却并不慌张惊惧。
“……那么我将执行教规,对背叛者清除!以真身之名义,消灭被恶魔腐化的罪恶灵魂。”余者齐声哄笑,羞辱不屑之意流于言表。
“哟,赵哥还拿枪啊。五百块钱一把的土制破枪?赵哥!会不会开枪,会不会瞄准啊?要不要我教教你?”
薄耀塬看已经拔了枪,跟随他来的年轻几人却毫无动作,反而惊惧失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难怪被人看扁,这样怎么可能收场……’
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把枪,无视警告自顾手指准星道:“赵哥,我教你。眼睛和准星三点一线,枪要平举呀,你看你,枪都歪歪斜斜怎么瞄准?眼睛跟准星平齐,看你,枪放胸口能对准吗?您可不是那种神枪手啊,开枪不需要瞄您还差远呐!手不能抖阿,抖怎么开枪…”‘砰!’的一声突兀枪响。
粉碎了那嘲笑,冷静了一群自顾看戏的人。
那把被拿在手里教授赵哥的手枪抛飞撞上十几米外仓库墙皮,又跌落地。握枪的人痛哼了声,手捂那只手。
众目光焦点聚集,这枪是他开的,此刻必需用事实和行动让这群人明白赵某到来不是为了表演丑戏,这不是场闹剧。
这枪如愿击飞了那把手枪。
手枪被击飞,手不知受到何等震伤的人勃然大怒。
“哪儿来的兔崽子!我干你……”‘砰!’的又一声枪响,将后面的脏话惊回肚里。两次开枪的准头令薄耀塬信心倍增,这一枪几乎贴着那人脸射击。
果然吓了他,汉子低头看眼、抬手摸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