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塬想来信口胡诌错不了，末了一字一句道：“那是教主遵照神谕订立的规则。如果你们不服赵哥，可以向教主提出质疑。但是今天，赵哥就是应该接手军哥事务，因为这是教规。如果你们因为情绪和思想上不满决意抗拒执行，赵哥不得不判定你们的叛教大罪，赵哥有权对你们执行处罚。下一枪我不会再因为大家同为教会一员而留情。”“放你娘的……”那脾气最暴躁，先前痛斥赵某的汉子骂咧着拔枪。

‘砰！’的又一声，粉碎了那汉子对薄耀塬的不屑，但他也实在能忍，中了弹仅仅痛哼一声，就捂着手臂再没有呻吟，只是满脸冷汗而怒目。

薄耀塬没有回避这视线，正面相迎，仅以视角余光留意。心里自信开枪射击不是太难，那汉子放枪的腰明显比较鼓，如此般在场还有四个。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血，也不是第一次伤人。莫名紧张也能少许控制自己，不会抖，更不会懵而是更在意另外那些不明枪藏在哪里的人。

薄耀塬料想此人未必罢休，对方人多势众，万一有人带头不能收场。

搜刮着说辞，不敢过多考虑以免对方有时间发难。

“赵哥为人有目共睹。今天所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一来必需遵循教规，二来还站着的总比躺下的重要。相信在场各位心里都明白，如果今天没有赵哥来，现在局面恐怕难得很。”猜想这群人聚集在这种地方，没有一个领头人代表众人意见与赵哥抗衡。薄耀塬就是希望他们往这方面想，此刻有些明白姜青口中无处不在催眠术的部分含义了。

此刻如果有人跳出来干掉他们，那么所有人都会意识到强弱分明形势，什么扯淡的教规都会被丢脑后，都会在干掉了他们再考虑如何善后，如何对远在别处的教主交待。

不敢迟疑的开了三枪，薄耀塬必需截断这种势头伸展下去的源头。“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既然教规如此，何不等教主裁决？让赵哥先尊教规代理也没什么。”

“闭嘴！你个叛徒，哦？你反正就那么大点地盘，谁管都一样，死人了就无所谓了是不是？”手腕中枪的汉子出言讥讽。

薄耀塬的心也因此踏实。

那人被讥果然大怒。“我只是设身处地为大家考虑！难道我们不是教会的人了吗？可以无视教规？你我为自己想，我看你才是！一心想取代军哥？不定啊…军哥的死还跟你有关系吧，今天晚上你不是跟军哥一起的吗？两层楼能摔死人……”

“放你妈屁！……”暴怒之下不管不顾的揭那人过去伤疤，两人你来我往彼此吵开，很快有人加入战圈，劝架的、帮架的都有。

最后还是把不耐烦的声音制止了争吵。

“都***够了！军哥的事情纯属意外，怪不得谁，当时我的人也跟军哥一起，我清楚！”当即个阴阳怪气儿声道：“是不是意外凭你可不一定，还得看你怎么做。我倒认为暂时让赵哥代理事务没什么，最后如何还是看教主裁决。当然，如果有些人嘴上说着意外，行动上又坚决不允许别人，那事情就很可疑了。大家是不是？”

薄耀塬暗自冷笑，六国的合纵大概也是这么被瓦解。谁人的智慧在进步？几千年后的今天跟几千年前的过去没什么变化。

原本反对的随着更多对利益考量后立场影响，也许为求清白，也许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最后也不再反对赵哥暂时接管事务。

“好好好！其它就等教主裁决，到时候不管任命谁，你们可别再含血喷人、乱扣罪名！”赵哥因此获得众人一致点头。薄耀塬暗自叹息，个体都觉得反正赵哥是个空架子，无所谓，反而能延缓跟强权斗争的时间，但是好像都没有想过赵哥位置一旦被敲定，会不会对他们开刀？其它人眼见少个竞争对手会不会冷眼旁观甚至补上一刀？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那些历史故事并不遥远，原来那些国与国的斗争也总生在生活中，生在身边。

中枪的汉子被人带走去了治疗。

赵哥有模有样交待了番教区以后的工作。

末了，很激动连拍薄耀塬肩膀称赞：“不愧是真神眷顾的神圣士兵，漂亮的三枪，我看以后大伙就叫你冷三枪好喽！”薄耀塬觉得太难听了、武侠看得太多，总觉这称号就是个不得好死的角色。

但赵哥这么叫他，跟随几个人也这么叫他，那群头目还是这么叫他。

‘好吧，我堵不上你们的嘴，我不答应还不行？’

赵某似乎很清楚自身情况，获得名义上支持代管同时，就让人把宁印薪这个‘活神’请到场，并尊称其教区的大佬，又称薄耀塬为教区第一神圣守护士兵。这些事情之后散去不久，赵哥又带领薄耀塬在格云酒店跟那干头目碰面。

这是薄耀塬第一次目睹的震撼场面——诺大层酒店大厅，二十多桌人围坐，无论新旧穿着黑色笔挺西装，身材即使不魁梧也显得健壮。

赵哥身披金色竖条长袍，左右分别是宁印薪、薄耀塬。

在上的桌子落座，面对厅下两百多号人。跟在仓库时截然不同，那十几个头目明明并无敬意，但在这里，当着教众面却十分郑重拜礼，敬上清水，接受煞有介事的教礼，在赵哥沾水的手指点落他们额头，无不满脸虔诚着感谢真神祝福的话语。

目睹这些，薄耀塬不由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些违法罪犯，不遵循法纪却在教内表现如此纪律分明。他们不堪忍受社会普遍制度规范，却又心甘情愿跳进另一种制度规范？

赵某宣布了死讯，以及教区主教被带走调查。

原本安静的大厅忽然炸开了锅。一个高声呐喊成为炸药的引线，让大厅彻底沸腾。

薄耀塬对这群人毫无认同感。

但这群人愤愤不平，为他们口中被抓走的主教。

那个真正的祸，放任恶棍的端。做了那么多恶事终于得到该有下场时候、这些教众喊叫自由。薄耀塬宁愿相信他们对教派做为一无所知，但很明显，这些都是本市教区主要战斗力。

除了他之外。“末日将近，全世界人们都将在末日审判中步入地狱，永世不得生。为了迎接这一天降临，教主指引我们拯救。这是条艰辛而披满荆棘之路，主教大人无怨无悔走在前方，无知又抛弃真神眷顾人们试图审判他，无论结果如何，在末日审判来临，主教都将载满荣誉光环，与我们同上完美的天堂。”

伴随赵某权威嗓音，大厅的沸腾迅安静，同时众人一脸虔诚的闭目，喃喃跟随念诵。

薄耀塬也煞有介事跟着做。

觉得这真不是让人喜欢的差事，他不喜欢伪装，但这任务却令人伪装——一顿饭吃到凌晨三点，服务员目光从期盼变成焦躁，最后绝望。她们都不想加班，但已经加了很久后就变得无所谓了。

酒宴散后，薄耀塬随赵某车回去。

路上男人虚心请教宁印薪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大师指点！怎么做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风气，引领大家重归正途？”

“呵呵，神是仁慈的。但是，为恶魔所迷惑心智的灵魂是无法拯救的，所能做的只是审判其恶，将他们丢入深渊中反省过去，期盼罪孽赎清之日。教主转世尽管无所不能，然而那双伟大的法眼总为即将危机所吸引，难免无暇兼顾。等待教主裁决，受真神眷顾的你有必要努力做些什么，为教主分担烦忧，让伟大的教主有更多心力思考如何面对大问题。”赵哥听明白了这番挑唆话的含义，一时犹豫不决的怔怔沉思，半响才紧握拳头。

“对！他们并没有悔改之心，如果继续放任必然不能真正恢复。圣士兵冷三枪听令！”薄耀塬暗觉这赵哥变化真快，不久前还亲热的‘兄弟兄弟’称呼，这么几个时工夫，就变成这样了。

“我想这件大事情上无法有功，我的力量似乎只有在遭遇威胁时才能激动。”

这简直是胡扯，薄耀塬可不想当杀手。

“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相信真神恩赐予你力量本就为守护教派，仁慈的真主难免不愿这种力量带来太多杀戮。”或许赵某心里真的视薄耀塬为神赐予力量的圣士兵。

伴随的个年轻人忽然请命：“赵哥！让我去！今天一忙都没能帮上，觉很惭愧。现在这种事情更需要我们做些什么，那些不知悔改的恶魔不除，早晚会威胁赵哥！绝对不让您失望！”这番话似乎燃另外几个年轻斗志，纷纷请命。

“赵哥就让我们去吧！赵哥决定了要为矫正真神道路付出一切，我们早就决定跟随到底，如今需要用人，我们绝不只坐在旁看，也绝不能只懂把希望寄托薄耀塬兄弟之身，我们再不愿意这样了！赵哥，让我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