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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想多了?

今天的车开得飞快,云洲一身疲累,闭目靠着椅背,却始终松弛不下,思索最近盛家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要送他回去?

这几天也没机会看新闻,手机都多久没见过了,他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少得可怜。

盛倾佑说等他成年就配一部给他,也就是明天以后。

不过云洲也没那么想要。

以前攒的钱要还盛倾佑还差一点,毕竟是四年整的生活费,云洲细细算了算账,目前是不够的。

这几天的酒店、生日会、毕业旅行,都是盛倾佑硬塞的,云洲推脱不得,莫名其妙欠了一笔又一笔。

三年,五年,十年……

不管多久,他单方面的自我安慰也好,真正可以两清也罢,越早脱离抽身,越能快速放下心理包袱。

云洲想象着欠债还清时一身轻的模样,说服自己在盛家的日子都会如海浪冲刷过沙滩,白茫茫一片,了无痕迹。

“少爷,到家了。”

云洲闭着眼睛,深深吐气,糟乱的事情全部抛诸脑后,努力做好心里建设,打开车门下车。

家门口站着两个保镖,这是盛倾佑在家的标志,云洲低头看看表,他今天回来好像有点早。

还得去打个招呼。

“我回来了。”云洲主动绕到客厅特意对盛倾佑说一句,一般盛倾佑都会让他准备准备吃晚饭,这一关也就敷衍过去了。

但在沉默的这几分钟内,盛倾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考的如何?”

“发挥顺利的话,理想大学没有问题。”云洲说得模棱两可,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监视下的这两天会不会影响心态。

努力都努力过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盛倾佑却不像平常一样应声,反而重重放下咖啡杯,报纸的一角被他捏在手中,纸张发出细碎的声响。

气氛僵持了一下,云洲欲张口继续解释或保证点什么,盛倾佑忽然抬手,将报纸翻到背面,那一角还留着不正常的折痕。

“嗯,考完了就好。”

盛倾佑说这话时没什么情绪,硬要解读的话,云洲仿佛听出他有些“终于到这一天”的轻叹之意。

却又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如释重负,毕竟云洲的学习他从来都没管过。

云洲面对他退后几步,“那我先回房间了。”

顿了几秒,确定盛倾佑再没有话要说,云洲转身走上楼梯,关上房间门。

关门声和笔袋扔床上的声音混杂成一声闷响,云洲被他那态度惹得心跳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脾气真难琢磨!

那种气氛下,生日会的事情也没能问出口。

说要办生日会的就是盛倾佑,除了发邀请函要云洲拟邀请人员名单以外,相关事宜一律没有透露,云洲都不知道该在账本上写什么数字好。

心烦意乱。

云洲床上坐了会儿,为了冷静下来整理思绪,站起来着手收拾书本。

这几年做过的试卷全部堆在抽屉柜子里,乱得没眼看。一张张试卷被一点一点翻出,摊平,仔细折叠,算是他这三年活过的证明。

全部用绳子捆好放整齐,心情果然舒缓了些,云洲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半,晚风吹进屋内,带来一阵清凉。

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

窗外暮色已至,天边的云半边被夕阳染上火红,半边是夜色冥冥的昏暗,云层宛如吞吐较劲,直到夜幕沉沉,星光点缀在天空。

“好的,这就来。”云洲打开房间门,不经意间瞥过书架,心底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受。

似乎有什么梗在心头。

佣人站在门口等他,云洲的脚步没有停下,扭过头不去想这一刻的不对劲。

或许是想多了。

或许,他的智慧从这一刻开始搁浅,停留在半死不活的海滩边,永无翻身之日。

晚饭是一成不变的西餐,云洲的刀叉已经使得很流利,吃下第一口牛排,他的眉心紧蹙,在只有两盏深色灯光的环境中直觉格外敏锐。

盛倾佑在盯着他看,目不转睛。

“盛,先生……怎么了吗?”

盛倾佑冷峻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霾,并不说话。

“盛……”

云洲想鼓起勇气询问生日会的事情,这样就能单独嘱咐夏瑾两句,就算是引起盛倾佑的不满都无所谓。

怎知下一个字就到嘴边,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头昏脑胀,想起身,手臂软绵绵的,抬不起来,眼睛干涩得几乎睁不开。

他给他……吃了什么……?

云洲极力晃动着脑袋,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摇摇晃晃地倒向桌面,企图拿到桌子上的那把刀。

他不能在这里晕过去。

无论盛倾佑的目的,他不能白白倒下任人宰割。

云洲伸出手,可他几乎看不见自己手的形状,眼前开始变得花白,抓了两下全都扑空。

力气在一点一点被抽空。

盘子碎裂的声音随着云洲用惯性倒去的方向响起,失重感包裹着全身。

倏然间,周围一切听也听不清,耳鸣眼花,一片空白。

他沉沉地闭上眼,身体从桌边滑落,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盛倾佑平静地看着云洲挣扎的过程,直到听见他倒在地上的声响,抬手招来几个人,吩咐道:“按我早上说的做。”

高大的保镖架起不省人事的云洲,站在一旁的佣人立刻上前收拾桌面地板。

上好的瓷砖被磕碎,几种碎片四处飞溅,点点血迹还留在桌面上,洇开,氧化,发黑。

如果让云洲碰到刀,他为了清醒会划伤自己也不一定。

可怕的药效,可怕的意志力。

盛倾佑唇角向上勾勒出几乎看不出来的浅笑,随手将桌面上的报纸交给管家,眼里射出狡诈的光芒,“把这个送到地下室,他应该知道知道自己父母的下落。”

管家接报纸的手明显犹豫片刻。

盛倾佑斜睨过去,“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人。”

管家连说不敢,拿过报纸,慌忙退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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