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娣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除了这样敷衍式的回答，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而独孤少羽没有太深入的理解，这样的回答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完美的答案了。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我想看看我认识的人！”
其实在独孤少羽的脑海里，一切都是显得那样空虚，没有别的人，没有别的事，除了李心慧还是李心慧，他总感觉自己要想起什么来，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黄水娣微微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上残留的雪，“会的，等你眼睛治好了，你就能看得见了。”
其实黄水娣不过只是在骗自己开心罢了，回去不是不可能，可是谁又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几率又有多大呢？
她不敢奢望能踏过冰原走过荒芜之地，在她心里，独孤少羽会不会回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我以前杀了许多人，那些人真的都是该死的吗？”
“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不管生老病死，全部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了的，你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那我遇到魔童也是命中注定的吗？”
黄水娣怕是没想到独孤少羽对魔童的事如此耿耿于怀，顿时感觉事情对于独孤少羽来说没那么简单了。
黄水娣沉默了一阵子，最后摇了摇头说道：“魔童的死不是你的错，那是他的宿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是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是不是我就不会遇见他了？”
独孤少羽虽然不是很理解命中注定这个词，可是有些事他就是想不明白，至少就像魔童说的，他们本是同一类人。
“少羽，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永远也不会再改变，过去了，就该忘了，放在心上不过只会让自己惦记，这又是何必呢！”
“可是你常常都在章过去的事，不是吗？以前我总是记不住你说过的话，总是想不起过去经历的事，你却又是总跟我说起过去。”独孤少羽摇了摇头，“我想不明白，究竟是应该忘记还是应该记住！”
“……”
这是独孤少羽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质疑黄水娣的话，也是他第一次感到忧虑，仿佛有些事已经自相矛盾，让他有点分不清真假。
不可否认，黄水娣这话无疑是自相矛盾，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坚持哪一个说法。
黄水娣又是沉默了一阵子，将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听着它的跳动，低声说道：“少羽，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
“你希望姐姐开开心心吗？”
“嗯！”
“那就让姐姐睡觉好不好？姐姐困了！”
黄水娣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独孤少羽的苦难，如果敷衍能够解决问题，她更愿意就此闭口不谈。
一切的事情她一个人承受了，太累了，尽管她愿意为独孤少羽承担更多，可是她也不是圣人，有些事必须留给独孤少羽自己去承受。
独孤少羽没有责怪黄水娣的敷衍，又或者说他并不能理解黄水娣这样回答的意义，便是点了点头，“嗯！”
黄水娣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天亮了，他们继续赶路，由于大雪封山，一路上灵兽并不多。
雪融了一些，没有上山时那样厚，走起路来还算容易。
她没有选择御剑，凭借方向直走，有河渡河，有山翻山，尽量不走城池与村庄。
天不下雪了，她不知道城里现在是什么模样，尽量不去想，让自己不去背负太多的罪恶感。
走了许多天，他们终于看到了昆仑山。
昆仑山脉连绵万里，群峰云涌，灵气凝重，甚至一度超越了青莲山脉。
看着巍巍大山，黄水娣没有选择走路，而是御剑直奔昆仑仙派。
作为昆仑弟子，相信就算有仇人，也不会在这里蹲她们，就算遇到了，她们怕是也有帮手。
黄水娣第一次来昆仑仙派，虽然是第二修仙派，可是它的宏伟壮观却是已经超过了第一的沁莲仙派。
昆仑仙派整体建立在悬浮的巨大灵石之上，下面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整个灵石仿若嵌入昆仑山之巅似的，却又是并没有相接，而是名副其实的悬浮。
而且四周也有一些其它浮石，看起来仿若天庭一般。
几个月前雷灵兽寻仇，昆仑仙派差点被毁，而李心慧也是那时候死去。如今几个月过去，基本上也已经修复当初的模样。
黄水娣带着独孤少羽登上山门，守门弟子早就已经感觉到了独孤少羽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其他在附近的弟子也感受到了独孤少羽的气息，连忙都纷纷赶来山门围观。
黄水娣不禁感到有几分压力，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于昆仑仙派来说独孤少羽是敌是友。
要知道雷灵兽事独孤少羽当初从囚灵境放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昆仑仙派也不至于差点遭到灭门之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独孤少羽身上，看着这个熟悉的脸孔，却是有着决然不同的气息，而那一抹微笑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黄水娣假装没有紧张，但是差点不敢抬头。她紧握着独孤少羽的手，默默走进了山门。
所有人都给他们两个让路，没有任何人感阻拦去路。
谁都知道黄水娣与独孤少羽的气息截然不同于李心慧与从前的独孤少羽，可是这两个熟悉的脸孔，却是让他们难以置信这不是李心慧与独孤少羽。
黄水娣内心感到不安，可是她没有退缩，盯着众多目光施加的压力，缓缓前进。
众多弟子虽然在正面上不好说什么，但是在背后却也是议论纷纷。
黄水娣知道这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议论，完全当作是无视他们的存在，随他们想议论什么就议论什么。
“你们快看，是少羽师弟！”
“是啊是啊，他怎么回来了？”
“哼，他还有脸回来，我这脸上的伤疤要不是拜他所赐，我也不至于现在要带着面具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