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少羽此刻显得很是混乱。
在他的记忆里，他哥哥，罗兰溪，艾巴忍虎，平农天华这些人是同一个时期的，而李心慧和天明这些完全是隔了一个时代，他又怎么可能记错？
独孤少羽十四岁认识罗兰溪，与她一起读书，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平农天华是最好的见证，记忆绝对是在李心慧之前，他永远都忘不了她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记错？
可是如今黄水娣却告诉他他完全错了。
独孤少羽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是他姐姐，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把罗兰溪的模样想成了李心慧的模样。
他想不起罗兰溪的样子来了，内心很是纠结。
“那……罗兰溪又是谁？她长什么样子？”
这又是让黄水娣陷入了困境，这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长得一模一样呢？
她沉思了一阵子，又是微微笑道：“少羽，你为什么要想起她来？”
独孤少羽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记成你的样子。”
“可是这不是挺好的吗？原来你一直都记得姐姐的样子。”黄水娣为了表现得没那么生硬，又是用手捏了捏独孤少羽的鼻子。
这种温逸的感觉，独孤少羽永远也不会忘记。黄水娣的柔情又怎么会是罗兰溪那高冷可以相比的呢？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根深蒂固的是罗兰溪的颜容，而不是李心慧的。
他看着黄水娣，皱着眉头，似乎还是无法接受。
黄水娣其实就是害怕他复明之后，先记起的是罗兰溪，如此一来也许他会认为她是罗兰溪，也许会认为是虚情假意假惺惺，也可能会认为是罗兰溪知道错了，想要弥补。
“少羽，你……不相信姐姐了吗？”
“……”
独孤少羽不敢回答，可是罗兰溪害死他哥哥这件事是绝对不假。
“你……你觉得姐姐是害死你哥哥的罗兰溪？”
独孤少羽也不敢否认，他明知道如果承认，那将会伤了黄水娣的心，却不知为何偏偏就是点头了。
黄水娣将计就计，笑容顺凝固就凝固，眼泪说来就来。
独孤少羽有些不知所措，估计最怕的就是黄水娣哭了吧！
“姐……姐姐，你……”
黄水娣一把推开独孤少羽转过身去捂着脸，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抽泣着说道：“唔唔……你嫌弃我！”
“我……我没有！”独孤少羽这回可是百口难辩了。
不过自从他记忆越来越好之后，他同样也觉得黄水娣说的话越来越奇怪。
“呜呜……你就是嫌弃我丑！”
“……”
独孤少羽不懂什么叫攻心计，更加不知道黄水娣这是故意演的，只是自己惹哭了黄水娣，他也是不知所措。
“姐姐，我……我不是嫌弃你丑，我只是……只是……我不应该怀疑你是罗兰溪，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呢？我恨她，我应该恨她，可是我根本就不恨姐姐，我喜欢姐姐！”
黄水娣这才一脸没事地转过身来，一头扎今他的胸襟里，脸上差点没忍住想笑出来，“讨……讨厌了，少在这里学坏！”
独孤少羽见黄水娣心情好些了，他也是舒展眉头，“姐姐，那罗兰溪……她长得可恨吗？”
黄水娣擦干眼泪，看着独孤少羽摇了摇头，“少羽，你答应姐姐，不要恨她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没有错！”
“那我哥哥……”独孤少羽突然沉默了，他的记忆很零碎，虽然他记得罗兰溪害死了他哥哥，可是他也记得有什么事让他对罗兰溪也存在愧疚。
他沉默了许久，“姐姐，我不知道什么是恨，可是我想我曾经恨过她，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你这想就太好了，这才是姐姐的好少羽，你知道吗，恨一个人，不仅仅别人难受，你自己也会很难受。”
“可是我恨一个人，她也许并不知道，她又怎么会难受？”
“恨因爱而生，她是你的妻子，你曾经很爱她，她也也曾很爱你，你们本不应该如此，可是有些事我们无法改变。”
黄水娣又说是了一些独孤少羽听不懂的话。
独孤少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我跟她究竟有什么恩怨，她是我的妻子，我应该爱她，她应该陪着我，可是陪在我身边的是姐姐，姐姐才应该是我的妻子，她不应该是！”
在一起这么久，这句话也许是黄水娣听到过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黄水娣很是感动，感动到想哭，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胜之不武，不想占便宜。
“傻瓜，姐姐就是姐姐，妻子就是妻子，姐姐怎么可以成为你的妻子呢？”
“为什么不能？姐姐也会陪着少羽一辈子。”
独孤少羽的逻辑不太好，但是他认为的事却不需要解释来否决。
黄水娣笑了，笑得那样天真，笑得那样无奈，“不能就是不能！”
“姐姐愿意成为少羽的妻子吗？”
愿意！
这个答案是绝对肯定的，也是她朝思暮想的一个答案。
可是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少羽，如果让你在姐姐和妻子里面选一个，你希望我是姐姐还是你的妻子？”
“姐姐！”
独孤少羽没有丝毫迟疑。
这个答案很好，但是对于黄水娣来说这却又是苦涩的。
“姐姐跟你说过，人不应该有贪念，既然你选择了姐姐，姐姐永远都是姐姐，永远都不是妻子，好吗？”
“嗯，少羽听姐姐的！”
黄水娣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事都缓了一下，又是笑道：“你现在看到姐姐了，姐姐漂亮吗？”
“漂亮！”
“那少羽喜欢姐姐吗？”
“喜欢！”
也许黄水娣永远都只能如此，永远都只能停留在“喜欢”这个阶段。
她深爱着独孤少羽，可惜却不敢奢望太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应该奢望太多。
在她决定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好了为他付出一切的决心，而她想要的是仅仅能陪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还需要更多的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