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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是你给我找的小妈吗?

电话那头的宗政屿同样神色冷凝的厉害,直至通话铃声戛然而止、手机界面也紧跟着熄屏后才从喉咙里透出了一声嗤笑。

裴无咎真有你的,连电话都不接了,明明他不想这么快夺权的。

伸手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着,方才被钳制的温度仿佛还没有彻底消散,只不过是一个惩罚似的触碰,都让他的浑身战栗、心绪上涌。

心态足足平息了片刻后才重新拿起手机给王扬打了过去,在得知他把皇朝的领班带去顶层的套房后,灼热的心骤然跌落冰窖。

不在医院守着自己,就想着去会情人了是吧。

很好,很好!

宗政屿的手指攥得死紧,给手下的司机发去了短信。

一通的折腾,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司机来接人的时候眼角还挂困倦哈欠后的水汽,但在看清宗政屿这幅杀神的模样时,立时打了个寒颤,困意烟消云散。

“屿少。”

“皇朝海岸,顶层套房。”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裴无咎你敢,如果你敢让别人碰你,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最好别让我逮到这样的机会。

“阿屿,你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而且你身上的伤,让裴爷瞧见了又得骂我不会看孩子,听叔的回去吧。”

王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也没成想宗政屿听见裴爷带人去套房的反应这么大,都不在乎伤势直接从医院杀过来了。

听到手底下人的汇报,酒喝到半截也只能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别说那个Nina明面上是领班实则是医生,就算真是裴爷想把人给收了,也不见得宗政屿有气的理由,不过就是多个小妈而已。

总不能让裴爷一直单着。

宗政屿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却也不想过早在裴无咎的左膀右臂跟前暴露自己的野心,沉默片刻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扬叔,我是来劝父亲的,他把赵助开除了。”

“那你也别在他气头上……”王扬还想继续劝,却猛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陡然拔高了音量:“什么?!”

别人不知道赵颂和是什么人,但王扬可是知道的。

那是裴无咎秘密培养了十几年的心腹,从初中就开始资助的,来到人前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资助手续还是他自己亲自去办的,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怎么可能说开除就开除。

“扬叔怎么了?”

宗政屿察觉到身后那人的不对劲,赶着往前冲的脚步也缓了下来。王扬在父亲身边待了那么久,不说是喜怒不形于色、至少也不会向现在这么失态,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而此刻在套房里的人压根不会想到,本应在病房里好好反省的人会这么大马金刀的闯上顶层。

裴无咎换好舒适的睡衣,稍显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双腿微微外敞着,双手交叉随意的放置在腹部,这是一个完全卸下心防的动作。

“柯医生,开始吧。”

柯昕娜动作轻缓的点燃熏香,并不过多直视裴无咎的眼睛,纵使面色如常,也无法改变她此刻内心稍显惶恐的事实。

不是谁都有胆量当裴无咎的心理医生的。

也不是谁在当心理医生的同时还得会演戏的,要不是裴无咎给的钱多,她绝对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配合。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钱多,磨推鬼也不是不行。

“刚才就看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这两天还是会失眠吗?”

谈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门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长久以来的警惕性让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蹙眉侧头,而后眼神示意柯昕娜把记录本之类的收起来。

现在还不到能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时候。

“咚咚咚。”

套房的门被敲响,不等裴无咎应声宗政屿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父亲开门,是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扬叔也在。”

“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隔着一层门板,裴无咎的声音里透露着森森的冷意。

宗政屿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却在听出裴无咎的不满后全然覆上了冰霜,走廊称得上明亮的灯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在另一面留下了深刻的影子。

房门顷刻间被人从里面拉开,宗政屿正要掩盖下眼底的情绪,却在一瞬间染上了猩红和厌恶,语气愕然的开口:“你是谁?”

“Nina你先下去吧,我们找裴爷有正事要谈。”王扬眼见着宗政屿的情绪有些不对,当即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两人交锋的视线,又或者是宗政屿单方面的敌视。

看着柯昕娜娉娉袅袅离去的背影,宗政屿只觉得眼底冒火,她刚在就是这样跟裴无咎独处一房的?父亲他不是最讨厌跟人独处的吗,连自己的触碰都会嫌恶的避开。

凭什么这个女人就可以?

凭什么!

“不是有事要说吗,还杵在外面干什么。”

裴无咎那张清冷漂亮的脸在落地窗外月色的笼罩下衬得格外出尘,眉宇间的散漫傲气却愣是让人生出了不敢多看的敬畏。

宗政屿在看到裴无咎一身睡袍时,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铮”的一声断裂开来。

睡袍松松垮垮,极易看清其主人那结实的胸肌以及流畅的肌肉线条,冷白的皮肤在深灰色的衬托下更是引人犯罪的美。

想要拆吃入腹,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许是被眼前这一幕迷得厉害,宗政屿只来得及庆幸病号服的宽敞,不至于让自己的心思早早暴露。

他现在还没有绝对的实力把裴无咎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如果裴无咎知道自己对他存有那样龌龊忤逆的心思,是不是会后悔把自己养大,可是已经晚了。

“父亲。”声音中的沙哑连宗政屿自己都为之震惊,而后强装镇定的开口:“刚才那个女人是谁,是你给我找的小妈吗?”

宗政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裴无咎闻言眸色顿时晦暗起来,却也没准备把事挑明了讲。若自己真的挑明病情,外面的闲言碎语还不是宗政屿现在能招架得了的。

别看他们现在对着自己一口一个“裴爷”的叫着,要真有跌落泥潭的那一天,有的是人想把他淹死在里面。

“这就是你口中重要的事?”裴无咎那双惑人的眸子轻轻眯起,敲打道:“就这点破事儿值得你从医院跑出来?”

答非所问,便就有了答案。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王扬见事态不对登时往前走了几步,挡住了他们二人交锋的视线:“裴爷也是关心你,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听叔的,咱回去好好住院。”

宗政屿只觉得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只憋人的紧。

他的神色此刻难看得可怕,双拳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只为了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怒气。

“不去。”

旁的事他都能退一步,但这件事不行!

鲜少见到宗政屿这幅倔驴一般的模样,裴无咎只觉得一阵头疼。休息没能跟上的烦躁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眼底一片冰冷。

“是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裴无咎命令道:“道歉。”

青年猛地抬起头来,眸子中氤氲着的猩红似要翻涌而出,但在对上裴无咎那眼底浮现的愠怒后,瞬时清醒过来。

宗政屿知道裴无咎最讨厌有人忤逆他,而自己刚才的话无异于在拨弄他的底线,只是…他怎么能生出跟别人在一起的心思呢?

青年的眼眶红得厉害,一时之间竟是分辨不出是气是恼。

“扬叔对不起。”

宗政屿的态度转变的那叫一个快,再次转过身来对上裴无咎的视线时,暴虐情绪已经被他尽数遮掩了下去,唯余委屈。

“我只是害怕父亲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我了。”

在上位者跟前示弱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当然,屡试不爽的前提是他乐意宠着你、惯着你,否则这种小把戏压根入不了他的眼。

以往这招在裴无咎跟前很好用,今天却出了岔子。

裴无咎单手扶额揉了揉眉心,一股股袭来的钝痛让他无暇顾及宗政屿表现出来的不安,半晌后才面色铁青地朝着宗政屿摆了摆手:“你是我儿子,怎么可能不要你。”

男人的眸色深沉的厉害,实在分不出精力去哄孩子,语气也格外的生硬:“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医院修养,没事别出来晃悠。”

裴无咎顺势抬手看了看腕表又转而对着王扬开口:“今天太晚了就别来回折腾了,让阿屿睡这儿,明天早点叫司机接他去医院,到时候病房找几个人守着,让他好好反省。”

要是说宗政屿或许还有小孩子心性,因为这种搬不上台面的事儿就能闯上顶层,那王扬可就不一样了,他向来都是拎的清的。

若不是真出了解决不了的事,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来打扰自己,更何况还是在明知道自己接受治疗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愈加难看,对王扬沉声道:“跟我去书房。”

王扬应了声就要跟上去,与宗政屿擦肩而过时看着他脚步虚浮的模样,终究是在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抬手拦住了青年的胳膊,轻声叮嘱他别把今天这事儿放在心上。

“父亲。”

宗政屿试探性地朝着裴无咎离去的方向挪了挪,却迟迟没能等到他的回应,眼底里余下的全是裴无咎离开的决绝的背影。

随着“咔嚓”一声响,房门彻底隔绝了客厅里那暖黄色的灯光。

宗政屿心里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怒意重新冲破了桎梏,裴无咎从来就不会回头,从来都不会。

他怎么就不驻足回头看我一眼呢,怎么就不听话呢。

还想着找女人?做梦!

……

“长话短说,出什么事了?”

裴无咎从办公桌旁的酒柜里取出来一支干红,顺势给王扬也倒了一杯,直到甘甜的液体划过喉咙,才让疲倦的大脑清醒了些。

“阿屿说您把赵颂和给开了,我来问问情况。”

裴无咎神色一凛,连带着手上摇晃酒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片刻后才在嘴角重新挂上了笑:“他跟你说的?”

在医院的走廊外虽然是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让宗政屿知道了这件事,但明面上这消息可算是他自己偷听到的。这么来的消息他都敢往外说,还闹到了自己的跟前,看来是有什么事真把他逼急了。

“他就是用这个理由让你带他上来的?”

王扬此刻也琢磨出不对味儿来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怔了好一会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局促地开口:“这消息是您透露给他的?”

裴无咎示意王扬从自己的跟前坐下,似笑非笑地朝着书房的门瞧了一眼,好整以暇地开口:“赵颂和帮裴江闻说话,我身边怎么能留这种人,但我还真没把这事跟阿屿说。”

说着还从笔筒里取了支笔,张扬狂放的字迹在说话的间隙从纸张上浮现:【我怀疑阿屿跟裴江闻有勾结,让小赵去查了。】

王扬震惊地看着这行字,瞳孔都跟着震颤。

当年夺权的时候多惨烈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裴无咎怎么可能能容忍自己养大的儿子跟仇人的儿子勾结。

合着这是给宗政屿下的套啊,这孩子竟然还往里钻。

“可能是偷听来的吧。”裴无咎神色森冷的起身走到书房门外,修长的指节搭上了门把手,转头对着王扬笑道:“你猜这门外会不会有人偷听。”

话音也才刚落,书房的门就被猛然拉开,而门外的宗政屿正保持着一个预备敲门的动作,手中还端着一壶沏好的茶。

对上裴无咎那双称得上冷淡的眸子时着实震惊了一瞬,而后又垂下头来掩饰着什么:

“父亲,我给您和扬叔沏了壶茶,正准备给您送来。”

“是吗。”裴无咎皮笑肉不笑。

王扬听见这动静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裴无咎开口:“我看屿少也不用去医院了,把他关地下室去。”

——

某刀:恭喜屿哥喜提小黑屋

宗政屿:你当我真那么蠢?我装的

某刀:不信

裴无咎: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也能看见你的回答

宗政屿:父亲我错了,都是某刀,是他害我!

某刀:??!我?!!要脸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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