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当时的盲目自信和武断道歉。”玄念觉得落苏更有趣了。
“不必要，是我的问题太奇怪。”
落苏回答着，手里的兵器却没有丝毫减慢。
玄念看了一会他的对战，越发意外的称赞说：“你很厉害啊！无尽之力特性很特别，杀伤力卓绝，距离出众，杀伤效应产生的极快。而且还掌握了这么多种类的无尽之力特性的发动特征，发动时间，攻击状态全都了如指掌，敌人连发动的机会都没有。”
玄念在拟化空间看了一会，就判断出落苏实力惊人。
这反过来让深紫色系统分析判断：‘玄念的战斗基础丰富，推测达到特战部水平。’
对于战斗的事情，落苏很自信，也很好奇玄念的无尽之力特性，主动邀请说：“练练吗？”
“没心情，我的无尽之力也不适合在训练对战中发挥。”
深紫色当即列举了战斗类的个别强力的无尽之力特性，推测可能性。
落苏好奇的追问：“次元空间弹？无痕微量子光化能力？自然星体引爆化能？”
“次元空间弹。”玄念没让落苏继续猜下去。
“确实在实战才能发挥更多可能，但在拟化空间里也已经是仅次于次元宇宙制造者的超强能力了。”
落苏知道这种能力，属于很罕有的行列了。
特战部里也只有一个，但那个战士的无尽之力特性虽然强大，其无尽之力强度却处于排名末尾的行列，饶是如此也凭借次元空间弹得到了远超无尽之力强度的终测排名。
玄念意念一动，拟化空间中就多了一颗漂浮的陨石。
她坐在石头上，双腿交叠，安静的看落苏对战训练。
这么好一会，她费解的问：“这些对你根本不构成威胁的无尽之力特性为什么还要特意训练？不是浪费时间吗？”
“单对单确是没有威胁，考虑到规模作战的复杂战况，掌握了这些无尽之力的特性能够大幅度提高作战效率，避免承受不必要的打击。”
“有必要追求的这么极限吗？无尽之力的种类繁多，随时可能出现没有记录的类型，没有太大威胁的特性也像你这么训练，三十天177宇宙时全都拿来对战训练也不够用。你如果丢掉这些不必要的部分，就能记住很多事情了。”
玄念的话其实本来也没错，落苏对于没有足够威胁的无尽之力特性的训练与不训练的差别，大约就是多零点零几秒击杀或者被多击中一次。
而那些无尽之力的杀伤力本来就普通，同等无尽之力强度的情况下也能承受几十、甚至几百次。
“如果只靠影音维持记忆的清晰度，虽然记得，但会丧失所有经历过程中的情绪体验。”
落苏顿了顿，又继续说真实感受。
“那感觉，记得和不记得，其实差别不大，总觉得是另一个跟自己很像的、陌生人的故事，其实记不记得也没什么差别。”
“总比那些并不十分必要的训练内容有意义。”
玄念当然无法体会落苏描述的感觉，推测像是听陌生人诉说经历那样？但即使那样，也是会有感同身受的吧？
“我是战士，也只能是一个战士，追求战斗力的极致是最优先的位置。”
落苏知道他这么想是因为能记住的东西总是太少。
可也正因为这种事实无法改变，才只能如此。
“什么荒谬理论？哪怕你的生命只能记住几个，甚至一两个人，也……”玄念突然顿住，语气突然冷下来说：“人也不值得记住。”
“我也记不住。”落苏无法理解玄念的感叹。
“忘记了人，是种什么感觉？”玄念坐在浮石上，对于落苏的状况很是感兴趣。
“我记忆中乘坐的跃行船里只有陈希望，因为只是靠通讯影音联络的记忆，我记得陈希望和他经历的所有事情，但总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我的记忆中跃行船里没有第三个人，但通过陈希望的话，很明显还有一个叫红耀顺宝的人也在跃行船里……”
玄念听的很入神，不由的推想着那种记忆状态的感觉。
“……回到永禁之地的时候有飞行器，上面有一个花人，旁边还来了一些飞行器，但上面只有总所长和几个特战部的兄弟姐妹，有几个飞行器是空的，后来花人突然散了，是被里面产生的力量弄散的，我猜里面应该有人，但我忘记是谁了……”
玄念双腿并拢的坐那，手肘抵在腿上，手掌托着脸颊，兴致勃勃的听落苏继续讲述。
玄念记得，刚见面时落苏说过自己的事情，那时候他还记得花人里面藏着的女人，叫花仙子。
“……我记得去过永禁之地的系首星，记得系首星上合金上的刮痕，但一个人都没有，我一个人走进了永禁宫殿，在里面站了一会，又出来了。路上停留过，应该是遇到人了，但记忆中没有人，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一个人像去的时候那样坐上飞行器，又回到永禁特战部星……”
“特战部星……”落苏说到这里，特战部星上的一张张脸，突然都变的模糊了。“……我记忆中他们的脸都开始模糊了。”
落苏如往常那般下令：“深紫色，总所长和兄弟姐妹们的投影。”
于是拟化空间里，映照出总所长，总修所里众多兄弟姐妹们的那些互动影音……
玄念看着，看着，不由被勾起了她自己的回忆……
不知觉间，静静的陷入了追忆……
可是，没有多久，她猛然从追忆中惊回神！
而后，情绪骤然坠入冰点，抱着膝盖，望着在对战训练的落苏说：“能忘了真好。”
“是吗？”落苏不确定，因为他不知道记得的感觉。
“至少我的痛苦就是因为记得。”玄念的语气很冷。
“我不确定，因为你并不知道忘记是什么感觉。”落苏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应该客观准确。
他不知道记得的好或者不好，反过来别人也不知道忘记的滋味。
“不会比记得更糟糕。”玄念说完，没了声音。
她长久的坐在石头上，看着落苏在拟化空间里，不停的训练，训练……
直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落苏会停下来，看一遍总所长和特战部的人的影音，哦，还有陈希望的……
然后，继续重复整个训练过程。
玄念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知道超白甲的能量在一点点的流逝，流逝……
“你的生命如果一直重复这种训练，活着，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还想活下去？”
某一刻，玄念突然这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