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攻城
其实，蔡尔德大人的话也不无道理，奥卡西的采邑能够动员的兵力，不过区区百人，即使加上堡垒中的家族常备兵力，最多不过一百五十人左右。
而现在阿奇尔已经集合了一千多人，十比一的兵力配置，怎么看都不可能输掉。除非奥卡西也像龙母一样，拥有几条可怕的巨龙，但很明显奥卡西的家族并没有坦格利安的血脉。
“放心吧伯爵大人，奥卡西很快会投降的。”蔡尔德大人看着侍从，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整条火腿，不由搓了搓双手，垂涎的说道。
阿奇尔轻眯了下眼睛，这些桀骜不驯的封臣，自己必须想办法驯服他们才行，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主人。
“登登登。”
正在众人用餐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修爵士、阿奇尔以及蔡尔德等人，都好奇的张望过去。
“难道是我们的侦查骑手回来了？”马修爵士站起身来，看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骑着棕色马的骑手，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急匆匆的骑马过来，他甚至来不及躲避，一些太靠近路边的士兵，引起了一些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这种情形，看着马修爵士等人眼中，顿时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骑手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跳下来，此时，阿奇尔等人才发现，他手中提着的是一个还在滴血的东西。
“那是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骑手的手中，而此刻，骑手急匆匆的来到了阿奇尔等人的面前。
阿奇尔看见骑手提着的分明是一颗人头，手抓住的是这人头的头发，鲜血从断掉的脖颈处往下流淌，地上血迹斑斑点点。
“伯爵大人，我们再奥卡西采邑的边境，发现了一根尖木桩，上面插着使者的头颅。”骑手看见阿奇尔，立即对他禀报道。
“什么？”
阿奇尔的眉头拧了拧，视线落在那头颅上，在出发之前分明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现在却肌肉僵硬，面色苍白，双眼睁大的死人。
“可恶的奥卡西。”蔡尔德大人面色骤变，没想到奥卡西居然如此大胆，公然杀死了派去和谈的使者，而且还挑衅的将首级插着尖木桩上，很明显这是在告诉阿奇尔，自己根本不害怕讨伐大军。
“伯爵大人。”马修爵士走进阿奇尔的身边，面色凝重低声说道。
“让所有人尽快吃完饭后，立即继续行军。”阿奇尔的面色微沉，转身看向身后刚刚还不以为意的蔡尔德等人，接着说道：“将使者好好埋葬。”
“是，伯爵大人。”蔡尔德等人也收敛了轻松的心情，他们知道无论如何这将是一场硬仗。
很快，士兵们在命令下，吃完了食物，用水浇灭了篝火。
“集合。”
随着骑士和将领们的命令声，士兵们整理成队伍，继续沿着路径，朝着奥卡西的采邑方向前进。
“灰律律~~。”阿奇尔骑上了战马，跟随着队伍。
很快，阿奇尔便看见一道潺潺流淌的小溪，横在了前进的路上，跨过这一条小溪，就能够看见在平原山丘上，出现的一座小的木制堡垒。
“奥卡西家族的堡垒。”马修爵士抬起手，指着远处山丘上的堡垒，对阿奇尔解释道。
阿奇尔的目光却注意到，在堡垒的四周，肥沃的平原农田阡陌，相比于荆棘堡一看就是富裕的地方，农庄旁边的干草垛就有五六个。
“不错的采邑，泰伦斯家族将最肥沃的土地给了他们，可是奥卡西居然敢违背誓言，真是该死，呸。”蔡尔德大人也远眺着前方，充满鄙夷的说道。
“杀死伯爵大人的使者，确实可以视为叛逆，伯爵大人您完全可以剥夺奥卡西的头衔和土地。”这时候，伯顿大人也骑马上前，他对阿奇尔建议道。
“诸位大人，我们还没有打败奥卡西，现在就讨论这些有点早。”阿奇尔却撇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是，伯爵大人。”
蔡尔德与伯顿两人微微一愣，但是不得不承认，阿奇尔说的没错。
“马修爵士，准备攻城。”阿奇尔又看向了身边的马修爵士，对他吩咐道。
“明白了，伯爵大人。”马修爵士点了点头，一拨转马首，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并且大声的传达着阿奇尔的命令。
而阿奇尔也没有闲着，他踢了踢胯下坐骑，朝着四处走动，查看周围的地形。堡垒外围的平原除了农田外，便是空无一人的村庄，很明显对方已经将粮食作物和人口，全部迁入堡垒之中，做好了长期抵抗的准备。
“他们把堡垒外的树木和石头全部都移走了。”当阿奇尔勘察了地形后，马修爵士向他汇报道。
“他们加固了外围的木墙，还搭建了射箭的平台，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蔡尔德大人也来到阿奇尔面前，向他禀报道。
“早有预谋，看来奥卡西早就有反叛之心。”利瓦伊大人手摁在腰间的剑柄上，他头戴着一顶装饰着三色羽毛的铁盔，身上穿着锁子甲，以及罩衫，身后披着一件兽皮披风。
“就算如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让士兵们修建撞车和木梯，明天就能发动进攻。”马修爵士摘下自己的头盔，夹在咯吱窝，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很好。”阿奇尔见马修爵士等人，已经将攻城的各种事情安排妥当，于是，点了点头。
当阿奇尔再次抬头看向奥卡西城堡的时候，只见削尖的木墙上，人头攒动，手持弓箭和长矛的守军，似乎正从墙垛缝隙之间向外窥视。
此刻，从城内向外望去，恐怕只能看见阿奇尔和封臣们的军队，占据了堡垒外的村庄，走过平日里他们耕种的农田，进攻方竖起的长矛，就像是小树林一般。
吵闹不休的进攻士兵们，到处砍伐树木，寻找可以用作进攻的石头，一千多人的喧嚣声，听在阿奇尔的耳朵竟然如此声势浩大，他们就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猛烈的向下拍击着大块的岩石。
“今天晚上，奥卡西恐怕会无法入眠。”马修爵士站在阿奇尔的身边，眺望着人头耸动，向外张望的奥卡西家族士兵们，唇边的胡须翘了翘说道。
“马修爵士，如果你明知道自己不敌对方，还会将全部的兵力蜷缩在堡垒中吗？”阿奇尔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好奇的对马修爵士询问道。
“当然，坚墙之内称英豪，怯懦者当然第一反应是躲入堡垒里面。”马修爵士耸了耸肩膀，不屑的说道。
“奥卡西会有援助者吗？”阿奇尔却颇为担心的询问道。
“也许有那么几个吧，难道伯爵大人是担心，有人会插手泰伦斯家族的内战？”马修爵士听了阿奇尔的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若真的有人在此时插手，对于泰伦斯家族来说，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会是谁？”阿奇尔的眼眸缩了缩，看向了马修爵士，对他询问道。
“这，可能会是曼德勒家族。”马修爵士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
“为什么，白港的曼德勒家族同我们有矛盾吗？”阿奇尔连忙询问道。
马修爵士见阿奇尔如此紧张，急忙解释起来，曼德勒家族同泰伦斯家族虽然地位上平等，但是通过白港这个优良港口贸易，其家族十分的富裕强大，并且同泰伦斯家族也没有什么矛盾。
“只是，奥卡西的祖母来自于曼德勒家族，所以从血缘上来说，他们相互之间是血亲。”马修爵士向阿奇尔解释道。
“那么，他们会因此而插手泰伦斯家族的事情对吗？”阿奇尔心中一沉，此时自己刚执掌泰伦斯家族大权，连封臣们都没有摆平，若又招惹曼德勒家族这样的强大敌人，恐怕不是好事。
“不一定，毕竟，史塔克家族从数代之前，就已经下达过，不允许封臣之间发生战争的命令。”马修爵士缓缓说道，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蔡尔德大人、伯顿大人和利瓦伊大人没有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在北境没有人会违抗史塔克家族的命令，即使是曼德勒家族也不例外，所以他们认为曼德勒家族绝对不会出兵，帮助奥卡西对抗泰伦斯家族。
“可万一，曼德勒家族偏偏出兵，你们有什么应对吗？”阿奇尔面沉似水，但却毫不放松的追问向马修爵士。
“这？”马修爵士顿时语塞，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泰伦斯家族恐怕就要面临很危险的局面。
看着眼前马修爵士的犹豫，阿奇尔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两人瞬间脸与脸几乎贴近，而马修爵士没想到，阿奇尔的这个举动，顿时愣住了。
“爵士，你曾经当着老伯爵的面，向我发誓效忠，要忠诚服务于我，可是你就是这样效忠的吗？”阿奇尔眼神如炬，面色凝重，厉声道。
“我，请原谅我。”马修爵士怔了怔，垂下眼，向阿奇尔表示歉意，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失职，应该早点告诉阿奇尔这种事情。
“决不允许出现下一次，任何你知道的情报，都必须准确无误的告诉我。”阿奇尔这才松开了手，拍了拍马修爵士的肩膀，沉声对他说道。
马修爵士连忙点头，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阿奇尔看上起十分的年轻，但却是一位拥有百年寿命的贵族，马修爵士和其他封臣们在阿奇尔的眼中，可能只是一群孩子。
“晚点，将伯顿大人叫来。”阿奇尔向马修爵士吩咐道。
夜幕降临，天空星斗密布。
远处平原上突兀的山丘堡垒，点燃的数百把火炬，使得整个堡垒灯火通明，在这照耀下，想要偷袭城堡的人，都将一览无遗。
泰伦斯家族的攻城营地中，外围是插满了尖木桩的防御，沉重的拒马放在辕门入口处，手持长矛的士兵们站在四周戒备。
营地中帐篷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普通的士兵们使用的是简陋的粗亚麻帐篷，贵族骑士们的帐篷不但颜色鲜艳，而且是掺杂着羊毛的材质，躺进去更温暖舒适。
阿奇尔作为整支军队的统帅和伯爵，帐篷位于营地的正中央，一顶红色的帐篷，四角被亚麻绳绑住固定，一名持盾侍从站在门口处。
“伯爵大人，伯顿大人来了。”
正在此时，阿奇尔坐在帐篷里面的椅子上，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个银酒壶和几只杯子，从帐篷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
“让伯顿大人进来。”阿奇尔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侍从吩咐道。
话音刚落，阿奇尔便看见披着灰色斗篷的伯顿大人，如同一道影子般从帐篷幕布缝隙处进入。
“请坐大人。”阿奇尔眼眸微缩了下，但还是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对伯顿大人说道。
“唔。”伯顿大人轻轻点了点头，放下了自己戴着的斗篷，露出了那张略显犹豫的长脸，当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阿奇尔拿起酒壶，给伯顿大人斟满了一杯麦芽酒，然后推到了伯顿大人的面前。
“如果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话，这应该是昂贵的葡萄酒。”阿奇尔嘴角微微扬了扬，淡淡的对伯顿大人说道。
“我对酒和食物不挑剔。”伯顿左手握住了酒杯，轻抿了一口麦芽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吗？”阿奇尔视线落在伯顿大人那一张长脸上，好奇的问道。
“没有，作为封臣贵族，我的职责便是为伯爵大人效劳。”伯顿大人撇了一眼，旁边同坐着的阿奇尔，缓缓说道。
“哦，那么封地，财富又或者美女呢？”阿奇尔颇有些不相信，只要是人，就有欲望，而伯顿大人居然说自己别无所求。
“这些东西，都是伯爵大人的赏赐，并非我可以考虑的事情。”伯顿大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当伯顿大人与阿奇尔闲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帐篷，而阿奇尔一直看着伯顿的背影，若有所思。
“伯爵大人，仆人前来服侍您休息。”这时候，帐篷外的侍从再一次的对阿奇尔禀报道。
“嗯。”阿奇尔返回桌子旁边，用手轻叩着木桌，脑中还在回味着刚刚与伯顿大人的见面，这位封臣显得冷漠，似乎对于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阿奇尔却从他冷漠的表情中看出，伯顿的眼眸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令人熟悉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阿奇尔轻叹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忽然，阿奇尔愣了一下，这种状态不就像是自己当社畜的时候，整日浑浑噩噩，麻木度日，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也不在乎任何事情。
“怎么会这样，难道伯顿大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阿奇尔眉头轻皱了一下，决定再多找一找关于伯顿大人的情报。
这时候，从帐篷外走进来一名女仆，她提来了一桶水，这是准备为阿奇尔洗漱的。
“格兰汉？”当女仆将水倒入盆中的时候，阿奇尔的视线落在女仆的脸上，发现竟然是阿米莉亚的母亲。
“伯爵大人。”格兰汉连忙放下空木桶，朝着阿奇尔鞠躬行礼道。
“呵，没想到竟然是你，阿米莉亚还好吗？”阿奇尔用一块亚麻手帕浸入水盆中，然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和脸颊，随口询问道。
“她很好，这里有吃的食物，也很安全。”格兰汉点头说道。
“安全，这里可是战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知道你们会跟着来的话，一定会将你们留在荆棘堡。”阿奇尔将手帕递给了格兰汉，轻摇着头说道。
“大人，即使是荆棘堡也未必比战场更安全。”格兰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对阿奇尔提醒道。
“什么意思，难道是荆棘堡中，有人对你们母女不利吗？”阿奇尔听了微微一愣，随即皱眉对格兰汉询问道。
“这倒是没有。”格兰汉连忙掩饰着说道。
“噢，这倒是奇怪。”阿奇尔深深的看向格兰汉，这位风韵犹存的女仆，似乎话中有话，想到这里，阿奇尔重新坐下，“格兰汉，你是从峰谷中跟随着我的仆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格兰汉皱着眉头，站在阿奇尔的面前，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伯爵大人，您还记得峰谷中的火灾吗？”格兰汉对阿奇尔说道。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阿奇尔微微点了点头，那一场火灾烧毁了他居住许多年的灰门屋宅，差点令格兰汉的女儿阿米莉亚和自己陷入火海。
若不是，自己作为穿越者莫名其妙开的挂，恐怕早就被烧成灰烬了。
“其实，那一场火是有人想要杀死您。”格兰汉的声音颤抖着，对阿奇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