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什么没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满脸尴尬的摇头，连忙转过身去。
夏诚面色一沉，上下看了看自己，确认表面上没有异常。
但这更让他紧张了。
他看见对面厨房里的老板娘也是时不时抬头瞧他。
更看到了她头上逐渐涌出来的一个奇异黑点。
——那是好奇、探知的洞穴。
情绪大到一点程度后，夏诚感知到了他们情绪的内容。
好奇我？
好奇我什么？
夏诚顾不得肚饿，直接起身离开，不管老板娘的呼喊。
脸色阴沉的走在街道上，夏诚心有惴惴。
他发现就算在无性形态下也会逐渐放大周围人的各种欲望和情绪，不需要他用自己的情绪来引诱——和最开始小孩模样时一样，就像一个情绪放大器。
夏诚总结了一下目前最常见的欲望情绪外在表现。
悲哭，内心折磨自身燃起的火焰。
恐惧，迷失方向，迷失自己的血雾。
还有刚才看到的探知，未知的吞噬黑洞。
也许当欲望放大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就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又或者被欲望所控制从而来伤害他，然后伤害反馈到他们自己身上死掉。
总之，他就是个移动天灾。
“我不能长时间停留一地，也不能长时间接触其他人。”夏诚驻足在商店的玻璃前，看着倒影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异常光滑白嫩和披肩的黑色长发，“甚至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现在他才知道，刚才饭店里的人对他抱有好奇和探知欲望，很可能是他自身的外貌。
外表太靓丽，而且分不清性别，别人不好奇都不可能。
走走停停，夏诚进了一家购物商城，挑了一把剪刀，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口罩。
付完账后来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将头发胡乱剪短成一头乱碎发，戴上口罩和帽子。
可刚走到人行道上，夏诚发现比之前关注他的人更多了。
他默然无语的看着倒影中的自己，活脱脱像一个鬼鬼祟祟的嫌疑犯。
叹了口气，摘下帽子塞入口袋，按照一路上的站牌直视，来到了汽车站。
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路程也不断，他不可能用两条腿走过去。
可刚到汽车站门口，看到安检门口处排队的人们纷纷掏出一张纯黑色的金属身份证卡片验证时，夏诚知道自己想要便宜搭车的想法破灭了。
看着汽车站出口密集的人流，夏诚沉寂几秒，转身要走。
可刚移步，夏诚发现忽然有人拉住了自己，惊得他如兔子般猛的跳开。
来人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紧接着说道：“去中泰城？就差一个人了，马上发车！兄……美女你要不要去中泰城？”
这是一个有些虚胖的三十多岁男子，手里举着一块写着去中泰城的牌子。
中泰城，就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也是他被拐卖、关进督管所的城市。
“……多少钱？”夏诚沉吟片刻，问道。
“五十斐乐！立马就走！”司机双眼一亮，大声回道。
夏诚转身就走。
他已经了解过藤农共和国内的斐乐购买力，与蓝星差不多，但购买力要高一点，他之前买的三样物件都只花了二十多块，五十斐乐明显是宰人。
他现在身上的钱不多，得省着点花。
“欸，美女别走啊，四十五行不行！”
“四十！四十！”
“三十行了吧！再少我油钱都不够了！”司机一脸肉疼的大喊。
夏诚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止载我一个人？包车多少？”
“肯定不止你一个啊美女，包车的话要三百！”
“我包车。”夏诚沉声道。
为了避免麻烦，这点钱不能省。
“这……”这下轮到司机迟疑了，他已经拉了四个人上车了，还都等了他老半天，这时候他要是赶人，很容易挨揍。
“不行就算了。”夏诚说完便要走。
“行行行，你等一下。”
司机说着，打起电话来。
没过多久，又有一年车开了过来，夏诚这才发现是对方喊了同行。
确认是空车，而且司机还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夏诚心里满意，确认价格是三百后上了后座。
车辆启动，夏诚重新戴上鸭舌帽，卷缩身体藏在前座靠椅后，“阿姨，我睡一觉，你尽量不要吵到我，到地方叫醒我就好了。”
为避免对方过多关注他，只能用这种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说辞。
“行。”女司机话不多。
这更让夏诚满意。
睡是不可能睡的，夏诚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关注着车内所有动静以及外头行驶的环境。
他已经有初步的计划弄到身份证和中央银行账户，但先要到大城市……
夏诚还记得，到中泰城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可刚过了一个小时，在经过一个小镇时，车突然停在了小镇的汽车站门口。
一个同样挂着牌的司机走了过来，和女司机打了声招呼，就帮站在他身后的三名男女搬起行礼塞入后备箱。
又接人了！
夏诚又惊又怒，猛然出声：“不是说好我包车吗？！怎么又上人了！”
女司机显然没想到夏诚没睡，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脸尴尬。
夏诚气急，但看她脸色涨红，也不好骂人，只能道：“把钱还我，我也不全要，你退一半给我。”
夏诚认为自己已经很讲理了，也没得理不饶人，女司机也准备掏钱，可车门突然打开，后座一溜进来两个年轻男人，外头那男司机还对着夏诚挤了挤眼，朝那俩男子小声说道：
“看吧，收你们六十不过分吧。”
两年轻男子年纪不大，很可能还是学生，此刻瞅了俩眼只带着墨镜看不清全貌，但脸型完美，皮肤白嫩无暇的夏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把钱给我，我要下车！”
夏诚尽可能避开他们避免身体上的接触，对女司机喊道。
他确认过，距离他越近，受到他情绪放大的影响就越大，更别提直接的肢体接触了。
女司机正要给钱，可外头那男司机忙说道：“美女你别急，马上就到了，现在下车多麻烦啊，忍一忍就行了。”
口中说着还把女司机递钱的手给拦了回去。
“你！我不是女的！”夏诚恶心的够呛，“钱我不要了！”
还剩下二十多公里路，大不了他走过去！
说完就要开门下车。
可怎么扭也打不开，怒视前方，却是那男司机直接从窗口伸手进来替女司机锁死了车门，还挤眉弄眼的催促女司机赶紧开车。
女司机犹豫了一下，看着手里的一百五十块钱，不敢回头，启动车辆出发。
夏诚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扫视着默然不语的女司机，副驾驶上无聊玩手机的时尚少女，和身旁两名尴尬学生，惨笑一声：
“这是你们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