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杂念之后的戴诺那通讯设备造的飞快,而他这每天拉回来一堆破铜烂铁也已经成了日常。
刚开始小寰星还很好奇他要做什么,等戴诺手搓出了几十个微型辐射屏蔽装置分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又给孤儿院造几个家用照明灯和太阳能发电装置,顺便修好了家里的洗碗机和忽好忽坏的冰箱以及风扇之后,小寰星就充分的认识到了他应该是个非常牛逼的工科大佬。
加上戴诺为孤儿院做的这些设备确实很有用,所以心怀感激的小寰对于戴诺热衷造各种设备的这件事儿也就不再过问。
至于赵寰宇,他老人家坐享其成的还挺开心,甚至还会颐指气使的给戴诺加派一些修理单。
而戴诺要造的通讯设备也就夹杂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儿里面,没有被赵寰宇和小寰星给察觉到。
只能说逃跑不容易,掩护要隐蔽。
而上次戴诺想要挟持逃跑的飞行器现在已经被赵寰宇给焊好了,连同赵寰宇自用的另一个飞行器一块儿并排大喇喇的肃立在屋后的基座上。
上面还插着一个木牌,是赵寰宇写的六个大字:“修好了,快来坐。”
戴诺每每看到,都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幼稚。
不过戴诺无语归无语,每每夜晚,他通过小窗户望向屋后的飞行器时,那眼睛里闪烁的光,简直跟黑夜里想要偷鸡的黄鼠狼一模一样。
不过黄鼠狼没准真能偷到鸡,但戴诺却不敢轻易的再去偷飞行器。
他感觉赵寰宇肯定长了10086只眼,就连自己的吃喝拉撒那人都能一清二楚。
所以自己的举动,一定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而谨慎小心的戴诺此时来到这个星球,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五天之内,如果说变化最多的,那就是他的脚底板和手掌,都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
再就是自己的头发,如同一蓬杂草,在经日的暴晒之中,逐渐萎靡干枯了起来。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再有什么变化了。
在人群里一站,还是白的都晶莹剔透的。
不过没晒黑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他总觉得那个章耀老师看他眼神,就跟他每天晚上偷看屋后飞行器的眼神一模一样,闪烁着渴望的炯炯绿光。
看一眼,都让他头皮发麻。
所以这几天即便赵寰宇还是让他和小寰星俩必须跟着章耀,但他也在尽量的躲避着跟章耀的单独相处。
而晚上回来,面对地就是赵寰宇的打趣:“你躲啥呀,让章老师给你上个初体验课呗,章老师那技术可是杠杠的。”
戴诺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无聊。”
然后就继续去摆弄自己的那堆破铜烂铁。
呆在这里越久,戴诺就越是疑惑,星际联邦和反抗者联盟的谈判,已经谈了五天,怎么却还是没有从赵寰宇口中听到一丝一毫的结果和进展。
自己的父皇绝对不会放弃自己,这点他非常明白。
所以他更加疑惑,反抗者联盟的条件,究竟是什么?以至于同自己父皇谈判了五天,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但戴诺再怎么疑惑,他也不会去问赵寰宇,而寰星嘴里又问不出什么。
因此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心里不慌,那是假的。
毕竟身为一个人质,如果谈判破裂,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戴诺就算不清楚,也能想象的到。
所以,说不焦虑,那也是假的。
今天已经是戴诺被绑架在这个星球的第六天,他顶着比前几天更晒的大太阳,热的满头大汗的照旧跟着寰星一块儿出门去捡电子垃圾。
虽说寰星和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不用他去翻找垃圾堆,他只需要跟往常一样的拆解这些垃圾就可以。
但是穿着那身密不透风的防辐射服,就干了没一会儿的活,他的脑袋瓜子就已然昏昏沉沉的了。
昏昏沉沉的时候最容易分心,尤其是加上迟迟等不到谈判结果的焦虑,戴诺也就不可避免的走起了神儿。
也就在这时候,炎热的沙层之中,突然窜出了一只能够有三指粗的巨大沙虫,那如同吸盘一样的獠牙瞬间穿破戴诺结实的辐射防护服,牢牢咬住了他的小腿,也就在同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沙虫随着獠牙而注入自己肉中剧烈毒素。
如同自己的一块肉被架上火上烧灼一般的持续痛感。
而戴诺这刚挥起手里的钳子准备往沙虫身上敲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这种沙虫,赵寰宇提过,小寰星跟他科普过,是除了沙漠毒蛇之外,最毒的一种生物。
且它因为是穴居动物,还不像毒蛇那样容易被发现,而且狩猎的方式就是从沙子里钻出来袭击猎物一口,拽着猎物就往洞里拖。
戴诺这块头沙虫自然是不可能把他误认为是猎物,只是因为沙虫也会袭击驱赶进入它领地范围之内的其他动物。
因此,蹲在原地几乎不怎么动弹的皇子殿下,就这么理所当然加之非常倒霉的,成为了沙虫的袭击驱赶对象。
而戴诺在意识模糊之前,他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赵寰宇似乎说过,这种毒虫是有抗毒血清的。
那自己应该死不了吧。
怀着忐忑心情昏过去的戴诺,再度有意识的时候,却是在梦里。
梦里赵寰宇坐在自己的床边,揽过自己的肩头,正在给自己喂药,他下意识地想张嘴,但是却怎么都张不开。
喉咙干涩的也说不出话来,浑身满是乏力的难受。
只能从喉咙深处传来如同破旧风箱一般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很痛苦。
而赵寰宇似乎也看到了他的痛苦,他听到赵寰宇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他看见赵寰宇伸出两只手指来,捏住了他的两颊,他的嘴这才终于张开。
他难受的闭上了双眼,也就在他觉得下一秒自己迎接的应该是倾灌而下的苦涩药水的时候,却突兀的感受到了两瓣炙热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嘴唇,而后温热苦涩的药水,温柔地被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那柔软炙热的触感。
像极了另一个人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