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呅喔呅喔……”
仅仅五分钟，刘天的耳边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嘹亮的警笛声。
数十名贺枪实弹的警察，手举枪支将刘天包围。
“举起手来！”
特警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刘天压在腿下，为他带上了手铐。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分开人群走到最前方，刘天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便是之前将刘天亲手推入深渊的陈国荣。
作为他卧底的接头人，陈国荣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对刘天没有半分好脾气。
“啪……”
一上来，就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随后这才冲着周围众人吩咐道。
“把人给我带回去。”
……
半个小时之后，刘天坐着陈国荣的警车，终于来到了警局当中。
审讯室内，刘天双手被手铐牢牢禁锢，就连腿上也缠上了铁链。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审讯室当中，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刘天面色不变，甚至还时不时的露出一抹笑容，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并非混混，而是卧底。
陈国荣坑了自己一把，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否则，恐怕就算老天爷都放不过他！
“你们都出去吧！”
刘天的等待并没有多久，三分钟过后，审讯室外终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下一秒，门把转动。
陈国荣身穿警服，端着一杯咖啡，转身关门、反锁。
随后又来到角落关闭摄像头。
这才走到了刘天身旁，将咖啡递到了他的手中。
“喝点吧。”
扫了一眼狼狈的刘天，陈国荣忍不住叹气一声。
“哎，你小子这次玩的实在太大了，我都差点兜不住。”
“大哥，下次你要是再有什么行动，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不管怎么说，你至少也让我做些准备吧。”
“通知你？”
刘天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生出一抹冷笑来。
“你当初把靓坤的那批货背到我头上的时候，又有没有通知过我？”
“今天打电话，明天就对外公布消息，你连跑路的时间都不给我留，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埋怨我？”
陈国荣一向为人正直，听到刘天这般说法，下一秒就举手投降。
“大哥，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是上面，他们想让局势乱一些，这样才能多找一些理由抓人。”
“我通知你的时候也是才收到消息，谁能想到他们能盯上你这个小人物？得，上次是我不对，来来来，我给你点个烟，就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呼……”
刘天接过香烟，猛吸一口，轻出一口气，这才看向陈国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埋怨我，这次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不管怎么说，也算一件大事。”
“你作为督查，没少挨上面批评吧？”
“死的都是古惑仔。”陈国荣也点燃一根香烟，一阵喷吐之后，这才接过了刘天的话茬。
“我是警察，又不是老顽固，我的责任是保护香江市民，却不是那群小混混的保镖。”
“那些古惑仔坏事做尽，死的多一些，社会才能稳定，我没有那么迂腐，毕竟在这个地方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早就应该看清了。”
陈国荣说到这里，背过脸去，以至于刘天看不清他这一刻的表情。
“行了，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刘天沉默了一阵，这才没话找话的说道。
事实上，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早就已经脱离了二人原本的计划。
刘天身为一个大哥，为了小北，为了那些追随自己的小弟，早就已经无法放弃。
而陈国荣，身为一个正义的警察，虽然有些改变，却注定无法与他同流合污。
“你想怎么做？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能怎么做？我走到今天都是为了活命罢了，阿sir，我没得选。”
“古惑仔不比正常人，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狠，必须比别人强，否则早就被别人踩在脚底，成为一具尸体了。”
刘天当着陈国荣的面，说出了这两天以来的感受，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
眼看陈国荣老半天，一句话都不说，刘天这才自嘲一笑。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肯定在考虑，要不要不承认我卧底的身份，直接趁着这个机会把我抓住。”
“说实话，你要真的能把我拦下来，我反倒要谢谢你了，比起监狱，古惑仔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残酷。”
“我累了，你还不如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想什么呢？”
陈国荣听到这话，轻轻的拍了拍刘天的肩膀，这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说实话，如果放在以前，我不仅会这么想，我也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我看的太多太多了，人总是要变的。”
“以前的我当警察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我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除了我们警察之外，所有人都是黑的代表。”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知道前几天才终于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根本就是灰的，黑的能变成白，白的也能变成黑。”
“黑的或许比白更单纯，而白的，或许比黑的更加阴狠！”
“你这两天……”
刘天听到这话，终于察觉到了陈国荣的不对劲，处于关心，下意识的问道。
“一个跟了我很久的小兄弟，前两天突然死了。”
陈国荣掐断手中的香烟，又点了一根，这才开口讲出了自己的经历。
“后来验伤，法医瞒着我，把真正的事件报告收了起来，但是我能看出，他身上的弹孔，是我们自己人留下来的。”
“杀他的不是古惑仔，不是穷凶极恶的狂徒，而是我们自己人，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钱罢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陈国荣眼神当中的伤感一闪而逝。
他的正直，他的刚正不阿，终于伴随着人生的经历而被彻底打败。
足足过了十几秒，陈国荣这才收敛心神，轻轻的拍了拍刘天的肩膀。
“我有一个麻烦，需要你来帮我，只要你愿意，我立马想办法放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