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晟的表情如死了亲娘一样,狂躁、嘶吼、挣扎,可还是被扒光了衣服。
他害怕极了!
蜷缩在杂草堆上,眼神从刚强变得充满恐惧。
秦川是魔鬼吧?
然后朱晟看到以郑霸天为首的几个衙役在憋笑,在讨论长短的问题。
社死!
而秦川,则站在画板后面,是不是抬头瞄朱晟一眼,又聚精会神的作画。
“本公子以前画过漫画,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久不操笔,还有些生疏。”
朱晟浑身颤抖,快要吓尿,却不知道要怎么插嘴。
郑霸天来到秦川身后,皱起眉头,赞不绝口的说道:“妙!果然是妙!大人的这幅画作,有些神似!”
“你说神似有什么用?要让模特本人看!”
说完,秦川将那张宣纸从画板上取下来,上面描绘的,赫然是一丝不挂的朱晟。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真白!!!
“像不像?”
噗!
朱晟要吐血!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公子问你,画的像不像?”
“不像,一点都不像!你的画技烂透了,这幅画完全看不出是老夫!”
朱晟两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企图上前去抢秦川手里的那幅画,可发现一旦站起来,隐私就要暴露出来。
不行,面子要紧!
“不像也没事,在旁边写上你的名字,百姓就都知道这个人是你了!”
秦川笑眯眯的吹干墨迹,然后将宣纸卷起来。
朱晟快要气晕,呼吸困难,郑霸天用一盆冷水浇到他的头上,才又清醒过来。
“忘了告诉你,本公子一向是不走寻常路的,以前的酷刑,只要骨头够硬就能扛过去。”
“所以本公子改了,要对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在心理上施加压力。”
“你不是不认罪,不是坚决不归还百姓私田。”
“那好,明日我就让人将这幅画誊抄几百份,贴的定远县到处都是。”
“你要仍觉得不够出名,本公子还可以派人到太安城去贴,让他们都认识你!”
太安城,大奉的皇城!
里面居住人口几十万,朱晟的脑海里一下子有画面。
他不怕死,偏偏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老脸,面子甚至比性命更加重要。
“好,还不认罪是吧,那就怪不得本公子,走了!”
秦川扭身要走,朱晟声音惊恐,赶紧将秦川叫住:“县令大人留步。”
事有转机!
刚刚还直呼大名,现在却称秦川为‘县令大人’,朱晟在秦川的雷霆手段下,选择屈服。
“你这是有话对我说?”
秦川扭过身子,见朱晟哭的稀里哗啦,一副晚节不保的样子,悲痛欲绝。
“草民服了!再也不敢抗拒朝廷,亦不敢抗拒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想知道什么,草民全撂!”
早交代何必如此?
郑霸天再一次被秦川刷新三观。
县令大人明明只是画了一幅画,说了几句话,却比刀架在朱晟的脖子上还好使。
神人!真乃神人啊!
不过他也脖颈发凉,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斗不过秦川,以后绝不可与县令大人为敌。
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要在此处说,去公堂,郑捕头,找人将朱晟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一字不落的。”
朱晟平复心情之后道:
“草民已决定认罪,县令大人,能将衣服还给草民了吗?草民还光着呢!”
秦川:“……”
…
…
夕阳西下。
余晖给坊间百姓镀了一层金色薄膜,让定远县人物群像,有一股沧桑感。
秦府。
秦川看到府中下人端上来的菜,胃口全无,气的直接将筷子甩在桌子上。
“怎么全是肉?本公子两个月胖了三斤,能不能弄点清淡的?”
后厨的伙计见状,吓的不敢抬头。
公子的嘴实在太刁。
牛肉、猪肉、羊肉…换着花样吃,这几天不知怎的,非要吃清淡蔬菜。
邪门!
“公子,做都做了,要不您吃一口?”
“说不吃就不吃!”
“但是倒掉怪可惜的,糟蹋粮食啊。”
“你们拿去吃吧,你们若不吃,就喂狗,还有,去弄点新鲜蔬菜,立刻!”
后厨的伙计灰溜溜的又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下桌,继续为了秦川的口味而忙活。
小绿洗了一盘翠绿的甜梨,秦川吃了一个,爆发的情绪才处于放松的状态。
“大人,那朱晟已经全招啦。”
审问朱晟的事,秦川交给了郑霸天,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事情就办成了?
看来找对方法,做什么都简单!
郑霸天冲入秦府,舒缓气息,两眼放光,骤然意识到,要先来一串彩虹屁。
“大人好手段,朱晟已经认罪,并交代了他这几十年以来在定远县的罪行。”
“怎么说的?”
秦川翘起二郎腿,小绿十分有眼力见的为秦川揉捏肩膀。
“早年间,朱家借助家族势力打压弱小百姓,以低价购买百姓的耕田。”
“那些百姓害怕,不敢不同意,这么多年也不敢报官,朱晟更加肆无忌惮。”
“老县令在位的二十余年,朱家并吞粮田数百亩,定远县诸多百姓因为此事饿死。”
“还有一部分人,离开定远县,去其他郡县谋取生路,定远县人口因此锐减。”
“朱晟的野心不限于此,只要有人缺钱,他就主动借钱给这些人,并提前规定还钱期限。”
“可是还没到还钱时间,他就派人暴力催收,且利息高的吓人。”
“……”
郑霸天一口气罗列出朱晟的七八条罪状,都是穷凶极恶,令人愤慨。
秦川一下子没了胃口!
“以前本公子只顾着经商,并不了解定远县的百姓竟生活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
“朱晟就是个开始,本公子要让定远县换换天。”
这种罪行,在大奉的律法里也是不允许的,只可惜老县令无作为啊。
定远县贫穷,本就需要团结。
但这吸血的蛀虫,偏偏就在定远县之内。
“县令大人,那朱晟怎么办?要不要放了?”郑霸天试探着问道。
“放?!犯了这么重的罪还放?本县令不杀他,就已经算善心大发。”
“令他交出侵占私田的人员名单,将这些私田,都归还给那些百姓。”
“还有他暴力催收的那些钱,统计一下还有多少,也还于受骗的人。”
“朱晟暂时羁押定远县诏狱,明日衙门口张贴告示,全县通告朱晟罪行!”
定远县县衙,支棱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