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盘膝坐在床上入定修炼。
小春则是吃饱喝足,躺在李腾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眼皮打起瞌睡,日上三竿才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庸医,你医术不到家,完全是在草菅人命,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在百草堂敲锣打鼓,引起了一堆人围观。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郭老慌慌张张的跑上前询问。
李腾眉头一皱,随后又舒缓下来,心中依然明了。
这才诊治几天,就接二连三的有人闹事,自己医术肯定是没问题的,那问题肯定就是出在人身上。
秉承着谁获利谁嫌疑最大的原则,临山城也只有一个济世堂又嫌疑了。
若只是普通的医闹,李腾可以看在他们愚民的份上,不放在心里。
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李腾是不能忍的。
“来说说看,又怎么了?”
李腾走上前,倒是想要看看,这回他们又闹出个什么名堂。
留着两撇胡子的名叫赵易成,是一家米粮铺子的老板,前天他夫人得了伤寒,咳嗽不断,来找李腾诊治过,李腾还有点印象。
“你出来了,那今个我就把话说明了,让大伙评评理,以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撒泼打闹呢。”
赵易成见围观的人不少了,李腾也出来了,便收了铜锣。
“嗯,你说。”
李腾点了点头,看着他。
两人距离近了点,李腾比赵易成高了一个头,让赵易成深感压力。
咽了口吐沫,往后退了几步。
清了清嗓子道:“我问你,我前天带我夫人来你这看病,你可还记得?”
“记得,确有此事。”
“你当时怎么诊断的?”
“伤寒。”
“然后你就写下药方让我们去抓药对不对?”
“是”
“哼,问题就出在你药方上面,我拿着你的药方去济世堂抓药,回去给夫人喝后,夫人非但没有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直到我察觉不对,带我夫人去济世堂,费平大夫说我夫人是伤寒没错,但是你开错了方子。”
李腾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这是对自己的方子下手了啊。
自己夫人出事了,还在这里不急不恼,又是敲锣打鼓,又是徐徐问话的,准备的倒是很齐全啊。
“哦,说我的方子有问题,那可将方子带来了?”李腾问道。
“你想干什么,还想破坏方子,准备死不承认是吧。”
赵易成再度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着李腾。
“你口口声声说我方子有问题,那不将方子拿出来,那怎么证明它又问题呢?”
“是啊,赵掌柜,你将方子拿给我看看,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了,你不信他,难道还不信我吗,若确实是小李出错了,那赔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郭老上前大声道。
赵易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道。
“郭老,我相信你,可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徒弟,难免你有包庇的想法,我可以拿着方子给你看,你不能拿走。”
这可是他唯一在手的证据了,可不能弄坏了。
“好”
郭老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瞅了过去。
本来疑惑的眼神,看到最后一味药材的时候,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看清了,可是方子有问题?”
郭老叹息一声,身子瞬间佝偻了下去。
李腾眼神冰冷,冲着自己来没事,伤了郭老的心,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小李,麻黄,桂枝,甘草,杏仁,治头痛身疼,发热恶寒,无汗只咳,为什么还要加上一味白草?”
前面几味药都是驱寒的,百草性寒,凉血止血用的。
郭老有些不解,不认为李腾会犯下这种简单错误。
“白草不是我写的。”
李腾摇了摇头,这肯定就是他们后加的了。
刚才郭老看的时候,李腾已经扫视过了,不得不感慨,他们还是有点能耐的,竟然将字迹模仿的那么像。
这些普通人,是极难能分出其中的差别的,李腾也无法找出那样的人来给自己作证,干脆就用更直接的方法来好了。
“赵易成。”
李腾喊了一声,让赵易成看着自己。
赵易成看向李腾后,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黑暗,只剩下了李腾的一双眼睛。
一个个镜子从李腾的眼睛飞出,形成了一个镜子深井,让他不停的坠落,开始迷失自己,失去了所有想法。
就快要睡着之时,传来了一阵空灵的声音。
“那白草二字,是谁加上去的,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白草二字就是方子上的啊,指使?谁指使我,你在说什么啊?”
赵易成疑惑的回答道。
外界,李腾到是有点傻眼了,自己竟然想错了?
“出了事你不去报官,反而敲锣打鼓的来闹事,是欲意何为?”
“报官干什么,那小子被抓了我有什么好处,闹一闹他就得赔钱,我都想好了,我儿子都大了,就要百草堂那个门面,再开上一家粮店,给我儿子。”
赵易成说完,周围突然亮堂起来,才缓缓回过神来,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有点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很快赵易成就稳了下来,说了又能咋地,他占理啊,不就是要求过分了点吗。
被自己抓到把柄,他这医馆若是还能开的下去,就是他赵易成无能。
本想用幻术直接套出事实,没想到套了个寂寞,这赵易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单纯的想从中捞取到好处。
“你开错方子就是事实,我夫人现在危在旦夕,有什么三张两短的,你都得负责到底,赔钱。”
看着咄咄逼人的赵易成,郭老回身看向住了几十年的百草堂,眼里满是留恋。
“郭老,无需惊慌,就算有事也是我的事,跟百草堂无关。”
李腾的安慰明显没起到什么作用。
“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弟子,我没死,还轮不到你当家。”
郭老甩袖向屋内走去,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小春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着。
“我只跟你说一次,方子有人篡改了,问题出在济世堂那,你与我一同前去济世堂,我自会证明我的清白。”
“哼,你自己开错药方,还想污蔑别人济世堂?”
“跟我走。”
赵易成被李腾那冰冷的眼神盯着,压力极大,嘴里想要拒绝的语言,怎么都说不出口。
仿佛被无数饿狼围着,若不跟李腾走,旁边就会跳出一只饿狼,将自己给撕碎。
赵易成深感邪门,只好梗着脖子道:“走就走,谁怕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济世堂,知道是看热闹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哎,兄台,你们这一大群人是去干什么去啊?”
有人不明所以,拉过一年轻人问道。
“有人说百草堂那小大夫开错了方子,小大夫说是被济世堂的给篡改了药方,这是跑去济世堂证明自己呢。”
“哦,那我可要跟去看看。”
也有人拉住上了年纪的老者询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者也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啊,看他们都往那边去,我也就跟着来啊。”
看着这么多人,济世堂的药童,连忙拦住众人,前去找掌柜的。
“诸位父老乡亲们,这是怎么了啊?”
一个略微发了福的中年男子,从济世堂出来,拱手问道。
“何掌柜,敢问费平可在?”李腾上前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
何掌柜还以为是费平看病出了问题,哪敢直接叫费平出来,想先稳住局势。
“不是费大夫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想往费大夫身上泼脏水。”
赵易成上前指着李腾,随后在众人七嘴八舌下,何掌柜才搞清楚事情经过。
“小李大夫是吧,有了过错就要承认,而不是恶意揣测别人,这样有损医德啊。”何掌柜见与济世堂关系不大,松了口气道。
“都说同行是冤家,我的低价看诊,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对方对我下手也就算了,却把手伸向病人,这才是真正的有损医德,直接叫费平出来,我一问便知。”
李腾已经不想跟他们多废话了,等见到人,直接一个幻术下去,还不是什么阴谋诡计,都得乖乖说出来。
“费平大夫正在治疗赵夫人,你去通知他一声。”
何掌柜对身边的药童吩咐道。
药童一溜烟的跑进去,将费平请了出来。
费平出来的时候腿脚有点颤抖,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李腾给拉入了幻境。
“针对我,你都准备了什么计谋?”
“我,我不知道啊,都是教给顺子做的,这些都跟我无关啊,有什么事去找顺子,别抓我,别抓我。”
费平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加上幻境的影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腾收了幻术,这费平竟然什么事都不知道,全是顺子一人所为。
“这顺子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