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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

  • 作者:临渊羡鱼
  • 发布时间:2023-05-15 23:57
  • 字数: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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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里灯光昏暗,散发出轻微的尸臭。

安祈年径直向最里面走去,缓缓拉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尸体颜色已经开始发青,身上数十道刀伤剑伤乱七八糟的分布着,全身没有一处是致命伤,死因是失血过多。

安祈年一连看了几十具,死亡的原因基本都差不多,在混战中来不及包扎,导致失血过多反应变慢,最终被乱刀砍死。

若是按照这里的伤口来看,顾止弋说的没错,行凶者的确不止一人,而且他们的武功也算不得上乘,不过是仗着人数和偷袭才得了手。

她将荆州有这种规模实力且跟青龙帮有仇的漕帮想了又想,最后唯一符合条件的只有顾止弋的翻龙帮。

这…

安祈年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究竟是顾止弋太愚蠢,还是自己太聪明,她有些拿捏不准。

青龙帮覆灭,还是以这种宣之于众的方式,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种情况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顾止弋在朝堂浸淫十几载,这点简单的计算,他怎么会不懂。

这一切究竟是他贼喊捉贼,还是被人诓进了骗局还不自知?

安祈年又接着看了几具,跟上面几具都是一模一样。就在她盖上白布,准备出去时,一道几乎微不可见的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过半夏手上的灯,忙附身细看。

“小姐,你离远点,这不干净!”半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平常没有的恐慌。

在半夏说话的瞬间,傅苍连瞳孔也倏地收紧,身上已散发出淡淡的杀气,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右手微动,紧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祈年仔细检查着那道伤痕,没有发现身后几人的异样,为了看清楚些,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尸体上。

这是一道极长极细的剑痕,凶手从尸体脖颈处绕了一圈,随后沿着身体一路往下,最后正正停在了心口。

安祈年伸手轻轻往心下一按,那里的皮肉顿时如同泄了气异样瘪了下去,变成了一块骇人的凹陷。

顾止弋吓得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后迅速背过身,用手捂住了嘴。

看着尸体发生发生这样的变化,安祈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她只是在尸体的凹陷处又探了探,果然,内里脏腑经脉都已成了一堆碎渣。

过了一会,她慢慢直起身,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将灯递给站在一旁的半夏,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傅苍连垂下眼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几秒,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抬起头,快步向前追去。

顾止弋虽然看不明白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的是,这三位贵人,自己哪位都得罪不起,要是自己还想活着离开荆州,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角落,然后在那里抱着头瑟瑟发抖。

毕竟,他做梦都没想到,管理鄞朝鬼市的储魇竟然是忱音郡主的贴身侍女!

这位杀人不眨眼,最爱发明各种酷刑的红衣女魔头竟然在郡主前是个傻乎乎的话痨!

妈妈呀,顾止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两位是准备以后直接把郡主活撕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安祈年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她怎么觉得顾止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种诡异的怜惜呢。

“现在来荆州的贵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我跟你说啊,就前两三天,有个扎着双平髻的姑娘付了我一锭银子,问我哪种信鸽速度最快。那晚我正好喝多了茶一时睡不着,所以就站在院子里看星星。诶,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就看见那两只鸽子,竟然是往皇宫的方向飞去。你说,前几日找我那姑娘,会不会是宫里的人啊。”

前两三天?安祈年在心里算了算,正好是自己刚到荆州那日。

她正想回头看看这是哪家的信鸽,无意间,余光瞥到了半夏僵硬发白的脸。

半夏说话做事大大咧咧,从小到大做错事挨罚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安祈年从来没见过她这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她刚想细看,半夏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正乐呵呵的在窗边张西望。

安祈年突然想到西辞临别前跟自己说的话,“你身旁有奸细。”

马车走到最热闹的街市

安祈年拉起帘子向外看,贝壳做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在小贩手上响个不停,从西域来的马戏团逗得路人连连叫好,把视线收回来,往旁边一看,傅苍连正随着马车缓步走着,他见安祈年探出了头,于是便冲她抿嘴一笑。

半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马戏团傻乐。

安祈年看了看这两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包围了她。

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在外,半夏永远能让自己在的地方变得暖暖和和,这是今年冬天,她第一次感到了入骨的冷。

回去之后,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给安西辞写了封密信。

看着白色的信鸽逐渐飞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安祈年轻轻叹了口气,拢紧不知何时有些松开的领口,向远远的海边望去。

“苍连,你可知晓万花楼?”月影婆娑,安祈年和傅苍连对坐在桌前,上面还摆着一副未完的棋局。

傅苍连点点头,下了一枚黑子。

“那你可知,杀天骄?”

傅苍连表情停顿了一瞬,随后浑不在意的问道:“这你是从何处得知?”

“杀天骄,所杀之人皆为天之骄子。这是万花楼的独门绝技,只有历代万花楼楼主能习得此剑法。苍连,你曾在万花楼做过几年俗家弟子,你不可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安祈年的双眼已如两道寒光朝他射去,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傅苍连扯起嘴角笑了笑,神情泰然自若:“安家主势力遍布整个鄞朝,若是心中对谁生疑,只需要勾勾手指头便有的是人直接替你绑过来。苍连区区一介文弱书生,怎敢劳烦您亲自过问。”

“不可对小姐无理。”话音未落,一缕头发从傅苍连肩膀轻轻飘落,半夏的无系剑已横在了他的面前。

安祈年掀起眼皮看了半夏一眼,并未出声制止,只是低头专心研究起棋盘上的局势来。

三人僵持了半晌,傅苍连嗤笑一声,举手求饶道:“好妹妹,我错了。”

安祈年只是执棋的左手动了动,依旧不言语。

傅苍连突然觉得一阵寒风飘过,脖子上一轻,无系剑已入鞘。

安祈年给他递上一杯茶,在傅苍连接住的瞬间,她突然抬眸,脸上寒霜一扫而去,对他展颜笑道:“傅公子终于肯说了?”

傅苍连呆呆的看着她,脑中“嗡”的一声,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她这般笑。

虽然平日里她也爱笑,可却总是淡淡的,就连每每她用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望向别人时,里面也总掺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悲悯。

他知道,那是她知晓一切,却对结果无力改变的悲哀。

她早已计划好了所有人的结局,可却总是盼着他们逃离。

他懂她,可又不理解她。

在万花楼需斩断七情,断六欲,此生再不受人世凡尘所扰

他早就无法与他人共情。

他又偷看了她一眼

少女眉目间的清冷舒的展开,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含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恰似窗前那一抹明月。

莫名的,他想到了魏淮则,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六皇子。

等等,你也会这般对他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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