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杭转头笑着看谷雨。
谷雨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看见了一对眼珠子。”
小雪，“……你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的讲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苏杭珉了珉嘴唇，嘴角没忍住的往上勾了勾。
谷雨空闲之余回头看了一眼小雪，撩闲一样扯了扯窗帘，那个黑影也不过就是一瞬间，就消失无形无踪，他们本来想等等看，结果直到黎明破晓，这个屋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点古怪。
黎明破晓，那抹挂了一晚上古怪的血月，也渐渐下落，坠入西方。
“姐姐，”
长廊上的时钟“当”的一声，早晨四点整。
晨曦破开层层乌云，破晓而出，太阳出来了。
苏杭的身影渐渐的变得透明，一点一点，消失在早晨的阳光中，苏杭看着谷雨弯眼一笑，低声道，“晚上见。”
“姐姐。”
谷雨下意识的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拉住，手在苏杭透明的身体上穿过，空余下点点碎光。
苏杭看着谷雨的手，眼底微微的带着惊讶，不过那惊讶只是稍纵即逝，就变成眼底化不开的浓浓的笑意，“姐姐别怕。”
“我会一直在姐姐身边的。”
天边彻底亮。
谷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在日光下，手心中，空余下来一点点的磷光。
“怎么了？”
“没事儿，”谷雨收回手，心脏刚刚突然的心悸，让她有了一种错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也只是错觉而已。
睡了一晚上的新人被走廊的钟声敲醒，习惯性的抬手摸了一下脑袋，一睁眼就看见面前一大摊的血水，顿时嗷了一嗓子，嗷完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小雪面色平静的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脸，又是扒眼皮又是掐人中，折腾了一圈，才得出来结论，“应该是一大早上，刚刚嗷那一嗓子，导致的脑供血不足。”
谷雨，“……”
嗷一嗓子把自己嗷成脑供血不足，也是挺厉害的。
不过这一嗓子还有一点好处，把人都嗷醒了，即便是从苏杭哪里套出来一点消息，白天大致是安全的，谷雨也不太放心把新人一个人扔到走廊里继续晕着，让小雪把人弄醒，拉着下楼查看情况，谷雨顺着三楼往下走，二楼还是之前的模样，谷雨回头看小雪，“我一楼你二楼。”
小雪皱了皱眉，“现在一楼我们还都没去过。情况未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谷雨顺着楼梯往下看了一眼，附和道，“确实是这个理，”还不等小雪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指了指新人，“所以你要看管好他。”
小雪，“……”
说一圈还是白说，
天还彻底大亮，外面的天却有点灰蒙蒙的，看起来不太像晴天，谷雨顺着楼梯走下去，这是一栋纯欧式的建筑，越往楼下走，就会闻到一种非常轻微的血腥的味道，一楼的台阶意外的长，谷雨走到拐角的时候，看见最下面一层扶梯上，上面的颜色诡异的发红，相比于二楼扶梯，这层扶梯上，油光锃亮，在乌突突的阳光下，闪着光。
谷雨抬手在扶梯上点了一下，是一种令人恶心的触感。
谷雨刚要把手指凑到鼻子哪里闻一下，突然顿了一下，手指点了一下扶梯，刀尖抵在手心。
“像什么？是血吧？”
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谷雨转头，就看见一个长发女人，穿着长裙，站在谷雨身后，抻着脖子看扶梯，手伸向谷雨，“闻这个味道就是了，你是队友吧，我叫徐玲玲，昨天一直在二楼，”
谷雨看着她，却没有去握她的手，淡声道，“谷雨，”
徐玲玲也不介意，一笑说，“警惕性还挺高，挺好的，一起结个伴吗？我想下楼去看看。”
谷雨看了一眼二楼，淡声道，“随便。”
他们找到灯开关，打开灯，他们才看见大厅的情况。
和二楼三楼情况不一样，一楼的大厅像是被火烧掉过一样，满是灰尘还有烟灰味，窗帘烧的只剩下一半，半垂着。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的尸体，周身围着大大小小的人偶，那些人偶或是服侍的状态或是臣服的状态，每个都是低垂着头。
谷雨走在徐玲玲身后，脚尖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大厅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
“一二三，四五，红长裙，上架子，天黑黑，笑眯眯，闭上眼睛，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猜，我在哪里？”
徐玲玲脸色不太好看的转头看她，“你听到了吗？”
小孩的歌声，一个女孩子的歌声，唱完咯咯的一笑，带着回响，就像在耳边一样。
谷雨看她，“你听到的是什么？”
徐玲玲皱了一下眉，把小女孩的歌声复述了一遍，说完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头发，“我总感觉他好像在我耳边唱的一样，”
“大厅是个闭合回路，能够营造出来360度回声，你觉得在耳边听到，也是很正常的，”谷雨淡淡的道。
歌词是一样的，徐玲玲眉头还紧紧的皱着，“你说，这个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永远在一起，还要猜她在哪里，这不是矛盾吗？还有笑眯眯……”徐玲玲抬手摸了摸胳膊，自从下了一楼楼梯之后，她的胳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不定就是唱给我们听的，烘托一下恐怖气氛，”她绕过去，低头看地上的几个娃娃，徐玲玲被那个娃娃唱的心里都是毛毛的感觉，挑了一个离玩偶远一点的地方，去看靠近楼梯那一侧的壁画。
“这里，被烧过吗？壁画上全是烟灰的痕迹，看起来好像是之前遭遇过什么火灾，”徐玲玲手指在壁画上一一划过，“内容都被毁了，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刀划了一样。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徐玲玲转头，看到谷雨蹲在一众娃娃身边，正在和一个穿着红嫁衣低垂着头的娃娃对视，看起来像两个娃娃一样，徐玲玲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后脑勺发麻，看着谷雨僵硬的一笑，“你在看什么啊？有什么发现吗？”
“嗯，”谷雨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缠绕的玩偶的头发，“你过来看？”
“有什么你说不就行了?”徐玲玲嘟囔了一声，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蹲下来，“什么啊？”说完眼睛猛的睁大，看向那个玩偶，
那是一个穿着嫁衣的玩偶，脸上带着泪水，是离开家的不舍，初为人妇的恐惧，还有内心其他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但是这个玩偶，脸上满满的泪水，表情，却是笑着的，嘴角上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谷雨一不做二不休，把几个娃娃都调整过来，那些娃娃，脸上表情各异，嘴角却都是上挑着的。
“你说，”谷雨看着徐玲玲，嘴角微微上挑，笑着问，“歌词里面的笑眯眯，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