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影被谢欣儿掐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
被人围着,她面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谢欣儿,以前同在一个公司,我让着你,给你让出优越感来了是不是?”
“不用你让!”
谢欣儿最讨厌别人提起刚入圈的事,尤其是面前的人!
“你再怎么努力,也别妄想踩在我头上!”谢欣儿端起酒杯,就要强行灌进去。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呢!”
没人看清苏乔影是怎么动作的,抓着她的小太妹们只觉得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条件反射松手……
抬手抓住谢欣儿落下来的酒杯,反手一倒。
“哗!”
红色酒液一滴不落全泼在了谢欣儿脸上,妆容全毁,精心打理的发丝湿哒哒贴在头皮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啊啊啊!我杀了你!”谢欣儿要疯了,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都是这个贱人!
“咳咳。”
突兀的男声响起,谢欣儿猛地回过神,回身整理仪容,再转身时,脸上已经不见了愤怒之色。
“程总?”
在场的小太妹中,有一人曾远远见过程家大少,顿时双眼放光,惊喜异常。
谢欣儿眨了眨眼,开口想唤人。
程家大少富贵多金、洁身自好、颜值和气质更是娱乐圈男明星都不及,京都无数少女最渴望嫁的人就是他。
谢欣儿自然认得,也曾有过幻想,不过,想起什么,瑟缩了下,没敢开口。
“我有话想问苏小姐,人我就带走了。”
对问话的小太妹轻点了点头,眼神一转,看向呆住的苏乔影,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许:
“还不过来?”
于是,苏小姐在一众小太妹敌视的目光下,晕乎乎跟在了程煜身后。
程煜在前面,苏乔影低头亦步亦趋跟着。
她在想程煜找过来要问什么。
不会是她在台上装傻的事吧?程老板这么闲,竟有空和她掰扯这种小事?
“嘭!”一声闷响。
苏乔影捂着撞疼的额头,这男人的背怎么这么硬?
程煜转身,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正烦躁地揉着额头。
苏乔影刚放下手,程煜便毫不留情弹了下她的额头。
薄唇轻启:“蠢。”
“没有掌握对手实力的情况下,别贸然出手。”
苏乔影低头没吭声,之后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道:“程老板要问我什么?”
程煜带她来的是二楼,此刻他反手撑着身后栏杆,额前细碎发丝松散耷拉下来,姿态慵懒。
“苏小姐,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苏乔影嘴角抽了抽,还真是这件事,她不过是不想惹麻烦,被人盯上,才推托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程老板的名声更响亮了。”言下之意,她在帮他。
“不贪功可不好。”程煜轻敲栏杆,“我想知道,苏小姐,贪什么。”
苏乔影:“……我想要什么,程老板就会给吗?”
“刚才我听到,苏小姐问娱乐圈中,攀附谁好。”
程煜盯着面前小姑娘的眼睛,不容她躲避:“我就是最佳选择。”
苏乔影瞳孔微微扩大,不是因为惊讶,是因为,她真的被吓到了!
堂堂程家大少,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竟然朝她抛出了橄榄枝?
何其恐怖!
第一次,她组织不好语言,说话磕磕巴巴:“那个,这个,我想染染肯定要找我了!”
“对,染染找我了,我走了!”
程煜挑眉,看着小姑娘跌跌撞撞、近乎狼狈逃窜的身影,眉眼染上了笑意。
许久,楠楠道:挖人变得难了……
快乐的休闲时光总是短暂的,自程煜说出那番话后,苏乔影在林染家躲了几天,然后马不停蹄回到剧组。
《此闻年少》剧组拍摄进度已经到了尾声。
——年少
夕阳落下,为天空染上一片璀璨的金黄。
舞蹈教室中,陆景年看着翩翩起舞的女孩,眼中情绪复杂。
长及腰间的发丝随着女孩的动作起伏,一层又一层,海浪般散漫、自由。
等女孩停了下来,他才轻声开口:
“云上,和我在一起吧。”
云上浅色眸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我命不久矣。”
“我知道。”
“我想让你开心。”明明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出口的,只有想她开心、健康。
“下周末,我邀请了朋友一起爬山,你也来吧?”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邀请,以往云上都拒绝了。
少年的爱恋炽热而又诚恳,即便知道她活不长。
云上很美,美得不似人,追过她的人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或是被她的病情吓退,或是被她的冷漠逼退。
唯独陆景年,他很认真,也很执着。
一杯温水、一束沾染晨露的鲜花、分享心情的便签……日日月月,从未间断。
学校有很多诋毁她的流言,她从未辩解过,因为她的时间宝贵,不该浪费在无用的人和事情上。
可陆景年不允许任何对她不利的流言出现,他无比爱惜她的名声。
不单单喜欢她的脸,她的一切,他都视若珍宝。
夏去冬至。
今年冬天格外冷些,云上紧了紧外套,余光瞥见一条黑色男士围巾自身后缠绕上她脖颈。
她垂下眼皮,没挣扎。
她的心本荒芜一片,陆景年硬生生挤了进来,让她的心房透出一丝光亮。
陆景年神情认真,力求不让一丝风转进围巾里。
雪花纷纷扬扬飘下,落了他们满头。
一片雪白中,两道身影似紧紧相拥,直到天荒地老。
——
“今晚回家吃饭吧。”
除夕夜,炮竹声声,街上红彤彤一片,年味蔓延整座城市。
云上只在这一天回所谓的家。
孤独久了,有时候也渴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只这一天,才能装作祥和一片。
“你陆叔叔今年回来了,明天来拜访,你先别走了。”
沉默一瞬,云上淡淡答道:“好。”
云上记得的人很少很少,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法律关系上的继父和母亲后来生的弟弟,再就是,陆景年。
她一点也不记得什么陆叔叔,答应下来,是因为,母亲难得露出好脸色,她,还是心软了。
热脸碰了冷钉子,云母有些不高兴,想到今天大好日子,便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