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林冉莜后知后觉发现某人这一出现给了她多么大反击的勇气。
一想到中年大叔被气得眼泪汪汪,要找妈妈告状的模样就好笑。
林冉莜心情大好,也不在乎刚才被轻薄的行为,反倒应该好好道个谢:“谢……”
谢谢二字挂在嘴边,就看见齐斯渝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林冉莜心里不断提醒自己齐斯渝是她的大恩人,又是她牙齿的主治医生,就算当面给她一个大比兜(巴掌)也得高高兴兴说句“谢主隆恩”。
“我还挺好奇,”齐斯渝理了理袖口,一边把玩着袖扣,一边在林冉莜的期待下继续问道:“林大小姐何等高贵的身份,怎么现如今沦落到相亲求偶的地步?”
林冉莜揶揄。
“眼睛散光吗?”
“你怎么知道?”
林冉莜眼睛的确轻度散光。
“呵,怪不得眼光那么差。”
林冉莜:“……”
自己挖坑然后高高兴兴跳了进去。
齐斯渝要走,林冉莜趁机叫住他:“齐…医生,改天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如果你是感谢我帮你拔牙,那这是我作为牙医的本职工作。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我确实也是恰巧经过,完全看在高中同学份上,所以请吃饭就不必了。”
齐斯渝原本也是来谈合资的事,恰巧碰到,慷慨解囊。
用他的话来说,换做是别人,他同样会上前解围。
“更何况,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配一起吃饭呢?”
齐斯渝每句话,每个字,不带一个“刀”,却字字诛心。
林冉莜是真没想到,以前那座千年冰山不仅冰,还毒…当年的事她都要淡忘了,他却历历在目。
自责愧疚涌上心头,突然发现自己特别不是人。
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语音的形式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闺蜜。
坐在办公位上的余子玥戴着蓝牙仔仔细细地听着每一条时长高达五十秒的语音。
“嗯,的确不是人。”
这是余子玥在听完所有的语音后精炼出的一句话。
“但是没关系啊,不是人的那个你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在不断发展,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与现在的你无关。”
林冉莜:[说得对!]
余子玥暗喜,只要哲学学得好,三观跟你到处跑。
……
静静的夜空,无边无际,宛如一块黑色的绸缎笼罩着地面,似乎所有的生灵都熟睡了。
办公楼内,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电脑缓慢休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余子玥此刻正趴在办公桌上睡得鼾甜。
“玥玥,醒醒~”
孙瑷推开办公室的门,轻轻叫醒熟睡的人儿。
余子玥缓缓睁开眼,眼睛苦涩,脖子发酸。
看到来人略微有些惊讶:“孙姐,你还没回去吗?”
“回来拿点东西,看见你灯还亮着,果不其然,还在画图稿呢?”
孙瑷话语里透出满满的心疼。
“嗯,就是缺了点灵感。”
余子玥起身为自己续了杯咖啡,整理一下桌面上的图纸和画笔。点击一下鼠标,电脑屏幕随即亮起。
一副通宵干到底的样子。
孙瑷黑着脸,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觉,明天我要见到一个元气满满的小仙女!”
既然上司都发话了,再加上的确没有想法,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
临走前,孙瑷送给余子玥一盒面膜,说是朋友从法国寄来的,熬夜打工人的救命稻草。
余子玥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打车回家途中经过路边摊,余子玥刚好饿了,下车吃点夜宵再回去。
臭豆腐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直击她的味蕾。
久违了。
“老板,五串臭豆腐,加麻加辣。”
“诶,好嘞!”
老板是外地人,口音重,人热情。摆摊多年,招揽了一批老顾客,算得上老招牌。
看到余子玥,不免多唠嗑了几句:“妹子,有好大一阵没来了吧?”
余子玥记得他,自从上大学以来,吃臭豆腐只认这家,味儿特别正宗。
“是啊,都快三年了。”
老板表示理解:“年轻人一旦进入社会就开始忙起来。”
“怎么,这次就你一个人?”
老板眼尖,记性也好,以前来都是两人,点的份也多。
之前还和老婆调侃,小两口之间难得能遇上口味相同。
当时他老婆看了眼两人所坐的方向,只需一眼,便了然于心,会心一笑。
“哪能啊,那小伙子一看就不喜欢吃。”
……
“对啊,朋友今儿有事,下次再叫上她。”
余子玥以为老板说的是她和林冉莜两人。
老板生意不错,每次摆摊都要到凌晨。
付钱时,老板一直强调请她吃。余子玥哪会同意,摆摊养家本就不易。临走时,将一张百元大钞压在餐盘底下。
肚子饱饱,心情自然也就跟着好了。从这到家步行十多分钟,余子玥想着慢悠悠走回去,还能消消食。
全程都在想设计图稿的事,以至于完全忽略掉身后不绝如缕的喇叭声。
直到车的近光灯明晃晃的射在侧脸,余子玥才回过神来,目光透过摇下的车窗落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
“走路不看路吗?”
秦北琰先开口。
余子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继而说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