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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执意要奴走,不如杀了奴

  • 作者:小月半
  • 发布时间:2023-06-19 21:26
  • 字数:2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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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凌如何得知?

她还真对关阳霁知根知底,他为人看似和善随意,实则最会做这等背后捅刀的事。

她并不耽于性事,至多不过这两日叫左恒放纵了些,没料到今日被关阳霁看出来。

此事若是传出去,旁人顶多暧昧的笑话季鸿青,可若是传到了季鸿青耳朵里……

他又岂会不知?自二人成亲到现在,已有三年,季鸿青却为姜云妍守节一般,碰都未曾碰过她。

姜若凌隐隐察觉左恒将手搭在了剑柄上,他意图直接将人杀了以绝后患。

可眼下还不行。

关阳霁留着还有用,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费心来一趟。

她挡在了左恒身前,又上前两步,“关哥哥哪里的话?我自是相信你不会乱说,但你与皇贵妃熟稔,我担心皇贵妃那边会问起,你向来不会骗人,万一不小心说出去了可怎么办?”

最起码放在眼下,关阳霁要维持这表面情谊,姜若凌还是分外配合的。

关阳霁闻言,面色微霁,握住她的手慎重其事道:“你放心,我定不会说漏嘴。”

姜若凌没料到他动作突然,又察觉身后左恒异动,隐隐有要发作之意,抽回了手。

怕关阳霁起疑,又慌乱环顾四周,而后低声道:“关哥哥,若是叫人瞧见不好……”

关阳霁回神,有些懊恼方才莽撞,诚恳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公主,方才臣……失礼了。”

姜若凌摇摇头,“无碍。”

她咬了咬下唇,又道:“我近来身体不爽,时常感觉头昏脑涨,不知日后不适,可否来找关太医排解一二?”

关阳霁莞尔一笑,如沐春风,“那是自然,随时恭候公主莅临。”

得了这话,姜若凌含情一笑,款款离去,一路不再回头。

反倒听青竹说:“关太医还在后边望着,看着人模人样的,今日真是没分寸!竟然敢对公主动手动脚!”

后面越说越气。

原先还在宫中居住时,姜若凌与关阳霁有些往来,因为时常受皇后明里暗里责罚,膝盖常伴淤青。

关阳霁入驻太医院时年纪不大,当初与太医院门前的仓促一瞥,他看出她行走不适,送上了一盒自制的化瘀膏,自此留住了缘分。

前世姜若凌还将其视作一片净土,当是疲惫不堪时的一片清净之地,后来才知关阳霁与他们,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将‘凉薄’二字刻进骨子里的人。

只会讥讽她当初被迷了眼,没能选择辅佐姜卓君。

为何是姜卓君,因着他母亲便是出自太原王氏,与皇贵妃同宗,也正是为协助皇贵妃而来。

这都是她前世临死前才知晓的。

今日一再想起前世的往事,姜若凌脑袋止不住的刺痛,缓缓回神,才察觉自己指甲已经扎入掌心。

左恒牵着她的手,轻柔的掰开拳头,帕子轻轻擦拭月牙般伤口流出的血迹。

姜若凌猛然抽回了手,抬手给了左恒一耳光,左恒侧着脸好一会,正过头望着她,目光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冷声呵斥:“身为影卫,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我要你有何用?”

左恒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姜若凌却并不让他如愿,捏着他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直视她。

“方才若非本宫拦着你,你还真想杀了他不成?”

左恒直视她愠怒的目光,平淡道了一字:“是。”

“蠢货!”姜若凌厉声呵斥,“你仗着本宫最近给你几分好脸色就想蹬鼻子上脸?这影卫能做就给本宫做好,不能做就滚!”

她鲜少动怒,因而一旦动怒,便叫人觉得可怖,似是真就下定决心要左恒走。

饶是青竹秋菊也有些不忍,‘公主’两字刚说出口,就听姜若凌道:“给他求情就和他一起滚!”

二人闭上了嘴,怜悯的看了眼左恒。

左恒豁然掀袍跪下,“奴知错,请公主再给奴一次机会。”

姜若凌头更疼了,前世左恒枉死的画面还在她脑中不断盘旋,他将姜若凌护在怀中。

浑身箭矢,将唇瓣贴在姜若凌耳侧说:“对不起,不能再护你了。”

她捏紧了手中关阳霁给的香囊,淡淡的药草香让她稍稍清醒,抽了左恒的剑。

青竹大骇,忙道:“公主,左影卫对您忠心耿耿,罪不至死,还是将其遣散了吧!”

“不。”

开口的是左恒,他目光一直落在姜若凌身上,一字一句道:“公主若执意要奴离开,不如杀了奴。”

姜若凌居高临下望着他,手中剑在皎洁月下泛着寒光。

她倏然抬剑,左恒已然闭上眼等死,却只等来背脊被剑面拍打了三下。

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他常年受伤,这点力度于他看来不算什么。

他睁开眸子,就见姜若凌将剑插回了剑鞘,冷声道:“这次小惩为戒,下次再犯,直接离开。”

左恒磕头,“是。”

青竹秋菊二人也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觉得左恒木讷,平时与之没什么交集,但也看得出来他对长公主忠心耿耿,若是少了这么个忠诚之人,唯恐日后姜若凌后悔。

*

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再回到宴席上,晚宴已经过去了大半。

瞧见她回来,姜卓君朝她颔首轻笑。

姜云妍好似方才的不悦无事发生,笑盈盈询问:“皇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冬酒都凉了,我叫人重新给皇姐斟一杯吧?”

姜若凌笑道,“不用了。”

她端起就要喝,眼看要凑到唇边,倏然停下,朝着她方向看去,恰巧瞧见她还未收起的幸灾乐祸僵硬在脸上。

她示而不见,看向季鸿青。

脸上多了几分为难,“倏然想起来,方才见过关太医,太医说我近来不能饮冷酒,不如这杯夫君代我喝,如何?”

换成以前,季鸿青可能会拒绝,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赌季鸿青会因为对她的愧疚,而接下这杯酒。

不等季鸿青开口,姜云妍不依了,她厉声制止:“不喝叫人换一壶便是,作甚要为难他?”

姜若凌愕然望着姜云妍,好半天才呐呐道:“我不知一杯酒为难了他,是喝不惯冷酒吗?没事,直接叫人换一壶也是一样。”

她识趣的要收回手,手腕却被攥住,季鸿青一手扣着她手腕,一手接了她手中酒盏,“不过一杯冬酒而已,有何为难?”

他就要喝下,被姜云妍一把拍开,酒盏摔落在地,清脆一声响,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无声,目光齐齐朝着这处望来。

饶是季鸿青,也微蹙起眉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耐。

他或许也想不通,一向大方雅致的姜云妍,今日为什么会这般失态,竟然直接动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酒盏。

上座帝王神情不虞,厉声询问:“安阳,怎么回事?”

姜云妍脑子一阵发旋,不知该说什么,她难道要说不想让季鸿青喝下姜若凌送的酒?

以什么身份呢?她没能嫁给季鸿青,而姜若凌此时才是他的妻。

姜若凌置身事外,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

姜云妍的无措的目光落在皇帝眼中,皇帝对她的失望愈发深刻。

终究季鸿青还是舍不下怪罪姜云妍,出声道:“回陛下,是臣无意碰翻了酒盏,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姜文卫深深看了两眼季鸿青,眼中泛着精光,“季鸿青,朕给过你机会,若是赈灾一事办不妥,休怪朕不留情面。”

季鸿青毕恭毕敬拱手应声:“是,陛下。”

见皇帝不再追究,他才重新坐下,但已然没了饮酒兴致,半阖着眸子,不知在思量什么。

旋即抬眸朝着姜若凌看来,就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眼梢微微泛红,瞧他看来,又立即垂下头去,低声询问:“可是我方才做错了事?”

季鸿青惯记得姜若凌寻常清冷模样,她惯会在他面前拿乔,时常自称‘本宫’,就好似二人之间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时常叫他觉得不喜。

鲜少见过姜若凌这般模样,这阵子她似乎终是这般楚楚可怜,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他摇摇头,“你没做错。”

她不过是向她的夫君递上一杯酒,算什么过错?

可姜若凌似是铁了心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叫季鸿青难看,低声道:“待会我去安抚父皇,再给你宽限些时日,若是银两不够,我再想办法筹集。”

季鸿青有一时的恍惚,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他突然有些枉然自己如今与姜云妍纠缠是为了什么。

姜云妍不知何时起,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了。

那个曾将于冬日入水,将自己救上岸的人,怎么变得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眼里容不下她长姐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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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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