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回视着陈牧白，眼底星星点点带着些倔强和不服。
陈牧白看着她，发现这个在别人面前乖乖巧巧的小绵羊，被自己欺负的露出了自己小狐狸的尖牙。他不自觉的想笑笑：小小年纪的，龇牙的样子比稳重有趣多了。
陈牧白等着也是等着，闲着没事干，有意想接着逗人，就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递到宋唐的眼前。
宋唐发现自己瞪着对面的人，结果等来了几个字：别紧张，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
宋唐：……没—紧—张，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少来烦姐！
陈牧白收回手机，嘴角微微的牵动，他十分确定，这会儿是一只炸毛小狐狸。
徐成他们几个商讨结束，便走过来和宋唐讲戏：“等会儿场记喊了action，你就按照刚刚摆好的角度站着，表情淡淡的，然后微微垂着眼睛。对对对，就是刚刚的感觉，做出一副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你有情绪上波动的感觉就行。”
“全程不要动，不要扭脸，不要抬眼看，一直保持住。我们先走戏看看，到时候会拉个镜头，沿着陈老师的目光延伸到你这边，可能还需要给你一个特写，你记住不要动就行。”
宋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A组今天的第一场第一镜终于要开始了，无关的工作人员退场，只留下了两位主演，还有几位饰演仆人的特约，留在了场上。
宋唐本来就在安排好的地方站着，连准备都不用做，陈牧白回到了花园的小路上，站在提前定好的位置上。
徐成和副导演做到监视器后面的凳子上：“来，走一场。”
场记，打板，action。
——
周生刚和周老爷发生过争执，两人意见不和，不欢而散。周生出了书房，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
路过花园，即使是他家，初春的花园没什么好看的，只有嶙峋的树，和闷青的灌木。这样也好，没有景，也没有喧嚷的人，他可以在花园的小路上，好好思考下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沿着花园的小径往里走，看见一个纤瘦的背影站在花园的亭子里。
角度问题，周生只能看清是个女人，穿着藕荷色的裙衫，远处还有几个家中伺候多年的老人，手里拿着些喜庆的红色，往这边走来。
周生收回目光，拐到旁边另一条小路，穿过花园，离开了。
亭子里，施微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来过。
——
这一段如果只是文字描述，非常简单。拍起来，从小路走进花园，再穿过另一条小路离开花园，却需要不同方向，好几个机位，不同的角度来拍。
最后等到陈牧白走出花园，一个机位的镜头从他的背影拉回来，落在亭子里的宋唐身上。
“咔！”
这个镜头又来来回回调整了几遍，走过几遍戏之后，终于正式开拍。
这场戏宋唐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背景，也没有台词，只需要安静地、摆好动作站着就行了。偶尔有化妆师过来帮她弄弄衣服、头发，或者导演过来叮嘱几句，其他大部分时间，她都一个人站在亭子这边。
期间，乔桥溜进来过两次，一次给她递了瓶水喝，一次给她拿了点鲜切的水果吃，不确定她是不是能吃，还特意问了问副导。
“能吃吗？”宋唐问。
“吃吧，没事，不花妆。我特意切成小块的，快吃点。”乔桥往前又递了递。
“乔助，你是给哪整来的水果，早晨我也没见你往包里装呀？”宋唐边吃边问。
“美女的事少管，叫我当代雷锋就行。”乔桥傲娇的仰头：“不过你这什么时候能结束，光给这站着了，啥台词也不给。”
“不知道，第一天，要调整的地方多，反正也不累。”宋唐摇摇头，说完把水果盒递回去：“你快出去吧，我看场记往这边看了。”
没过几分钟，便正式开拍了。
宋唐以为按照徐成导演的严格要求和执导习惯，这一镜起码要五六条才能过，没想到刚拍了两条，导演就说过了。
第二条一过，徐成就放她走了，走前还笑着对她说：“很不错。”
宋唐就当导演对她的新手期保护，客气而已，也客气道：“我就过来站着而已。”
徐成摇摇头：“你以为你只是简单的站站而已，快回去吧，估计B组也快拍了。”
宋唐和乔桥回到B组。
乔桥也很疑惑：“那个徐导，不是名导吗？他是怎么从你站在那里，就能看出来你的演技好的？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宋唐：“可能这就是他能当导演的理由吧。”
她俩离开之后，A组这边开始看监控器回放。不过看的不是今天的主角陈牧白，而是宋唐刚刚几秒的镜头。
只见屏幕里，随着镜头的拉近，出现了宋唐的特写：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浅浅的呼吸，侧颜静谧。细腻的皮肤，光线下是上好瓷器的白，眼睑低垂，鸦青色的长睫毛像羽毛似的轻轻地覆盖，小而翘的琼鼻下是未染朱红的唇，小巧的下巴，还有那截露出来的脖颈和微风中轻轻晃动的珍珠倒影。
徐成、副导还有摄影指导他们，围在小小的监控器旁边看这十几秒的视频，纷纷惊叹，这颜值、这画面，景和人相辅相成，绝了。
摄影指导：“不是，我听说她之前就是个群演啊，长这样还只能当群演吗？”
“就是，也不知道她群演的剧里，主演得啥样。”
“现在星探是真的不干活呀！”
徐成哼了哼，很是有些得意：“她当群演的时候还小呢，没完全张开，哪儿能有现在这么好看。这不是长开了立刻被咱们剧组捞到了吗？”
“还得是咱们慧眼识英才。”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马屁声不绝于耳。
隔壁，B组。
B组的戏是施微作为周夫人，迎新人吴乐入府。
剧本有几页纸，宋唐回来的时候程章章他们也刚刚拿到，立刻把宋唐的那份递给她。
程章章：“导演让咱们几个先看看剧本，记记自己的台词，再对下戏。”
宋唐接过剧本，还童桐几人回到刚刚几人呆的角落里看剧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