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大家正喝的开心,看起来平和、美好的场面,下面的两只手却在较量。
羿瑶面上和大家浅笑言谈,下面的右手却被邵子洋握在手中,他的椅子离羿瑶越来越近,直到羿瑶感受到了他呼出的酒气。
“你他妈没完了?”羿瑶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直接泼向了邵子洋。
本来在看热闹的人这时没有动静,整个包厢内鸦雀无声,都在看着羿瑶和邵子洋。
红色的液体顺着邵子洋的头上缓缓向下流,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衣服上,地上。
待他反应过来后,直接起身,指着羿瑶大骂:“你他妈疯了。”
大家听着邵子洋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羿瑶的脾气又上来了。
羿瑶看着邵子洋,嘴角强硬地扯出一抹笑容,伸手又倒上一杯红酒,邵子洋以为羿瑶是被镇住了,不敢了。
却不想一杯红酒再次泼到他的头上:“老子不干了”,羿瑶说完,转头就走。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大家才回过神来。
邵子洋摔完一个杯子又开始骂骂咧咧的摔第二个杯子:“有种别再圈里混,娘的。”
他面子上挂不住,这正是羿瑶想要的结果,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嘛,这有什么的,有本是在,在哪都能吃饭。
但她刚一到家就后悔了,房租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说罢,直接一头扎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像是花了眼一般,几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羿瑶起身,凌乱的头发垂于额前。
还是太冲动了,搞得现在没有工作,都看到鬼了,真是该死。
但转念一想,邵子洋那副丑陋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羿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拍在沙发上:“晦气!”
冲动该死,但该死的另有其人:“找工作。”
羿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接单群里,都是零零散散的工作,眼睛一闭,搞钱要紧,散活就散活吧。
【询化妆师1名,地址:渡河路7号光阴舍】
“这个地方是哪啊,怎么没有印象呢。”
“百度一下。”
“算了吧,明天下去早点过去看看吧。”
羿瑶自言自语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随后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分,早上五点就醒来了,看着蒙蒙亮的天空,她昨天好像也是这个点出工的。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毕业两年,留在北怀的人越来越少,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剩下,
能回家的都回家了,有的考上了美术老师,有的考了公务员,还有几个出国留学的。
再看看自己,现在混的可以用一无所有来形容。
住在四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就连养一只猫都需要经过房东的应允。
现在的羿瑶,什么也没有,赖以生存的工作也没有了,她一定要好好争取这个工作机会,毕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正常化一个人五百,这个画一个人直接五千,高出市场价十倍。
有了这五千,她这一个月都富裕很多,甚至可以躺平半个月。
羿瑶收拾好了化妆箱,想着早点过去吧。
羿瑶下午三点出发,预计到光阴舍四点,却不想到了五点才找到渡河路。
这段路偏僻难行,炽热的太阳把地面烤的发烫,吹过来的风热的灼人。
渡河路7号终于被她找到了,红墙琉璃瓦,四合院,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
羿瑶看着门头上的牌匾,光阴舍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不过年久积灰,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颗满是黄叶的银杏树吸引住了羿瑶,树叶沙沙作响,背后透着凉意,刺骨。
羿瑶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知为何,心中开始变得不安,不禁问自己:“这个钱真的非赚不可嘛。”
是的,非赚不可。
没钱等于没命,又是卖命的一天。
她正在银杏树下发呆,一阵脚步声缓缓向她走来,羿瑶转身看到一个红发女人。
肆意、张扬,新时代的潮流和古建筑的碰撞,这让羿瑶动了好奇心,她问道:“是需要化妆嘛?”
“进来说。”浮光看向羿瑶,对着羿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羿瑶跟在浮光的身后,两人亦步亦趋进了正堂。
这里灯光昏暗,烛台上点着几支白色的蜡烛,她越往里走,越害怕。
羿瑶觉得阴风阵阵,胳膊上不禁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用手附在胳膊上,企图用温度将鸡皮疙瘩融化。
心中的退堂鼓已经打响,她已经在准备找一个理由推了这份工作,钱没了再赚,命没了就真的啥也没了。
阳台前,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并肩而立,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对于身边的那个红发女子她也有这种感觉,看着他们三人,羿瑶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亦不敢退后一步。
只听红发女子说:“她到了。”
“备茶。”
“好。”
羿瑶看着红衣女子与自己擦肩而过,顺便关上了房间的门,一个密闭的空间,压得羿瑶喘不上气。
烛台上,三支白色的蜡烛正在燃烧,明明没有风,但却如同被风吹动一样,忽明忽灭。
站在房间门口的羿瑶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顶着自己,她转头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她决定还是先推了这份工作吧:“先生,实在抱歉,我可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晁光逆着光站在阳台前一言不发,被光勾勒出了其绝佳的轮廓,肩宽腿长,放眼娱乐圈,这样的极品形象也是少数。
另外一个男子走了几步上前,拿起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打开用手在上面轻轻掠过,羿瑶的简历便出现在上面:“羿瑶,毕业于北怀电影学院2018级本科,人物造型设计专业,参与的电视剧有《人间桃源》《芳菲四月》《提线木偶》等。”
临光面无表情地读了一部分羿瑶的简历,羿瑶吃惊的看着临光,她没有发送过她的简历,而且《提线木偶》确实是她的作品,但她没有写到简历上,因为那是毕业作品,不作数的,但他竟然知道,羿瑶看着临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临光微微抬眸,放下了那个文件夹,露出俊朗的面庞:“你有时间、精力、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这场谈判开始僵持,刚好浮光端着茶进来:“喝杯茶吧。”
杯中不知是什么茶,看起来波光闪闪,温热的茶水却冒不出热气,羿瑶犹豫了一下。
浮光一头红发,精致的鹅蛋脸,脸上的五官都那么完美,这个人看起来比迪士尼里的公主还要美丽,在浮光美貌诱惑下,羿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当她放下茶杯时,看着一个个影子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路过时将蜡烛煽的忽明忽灭。
只见羿瑶的瞳孔缓缓放大,纲要准备逃跑,一转身,一个鬼。
那个鬼伸出手,准备和她打个招呼,却不想羿瑶直接撞到鬼身上,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鬼的手还停留在空中,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羿瑶,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容,随后目光有些抱歉的看着临光和晁光:“报一丝~”
晁光看着倒在地上的羿瑶,上前一步,随后蹲下检查伤口,看着她额头上被撞红的一片,再一次伸出手为她治疗,骨节分明的手下,额头上的一块儿淤血逐渐消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但意外随之而来,晁光站起身来,他单手解开衬衫的袖口,一块红肿的痕迹印在他的手腕上,临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手腕,随后开口道:“这……”
浮光将羿瑶放到沙发上,走到晁光面前,也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的伤会转移到你这里?”
晁光摇了摇头:“想办法把她留在这里,先观察一段时间。”
说完便转身拉开门离开,路过看到临光双手合十,面对着阳台跪在地上默念:“各位仙友们保佑,千万别是夜闻的人,保佑保佑,啊!”
浮光一脚踢在临光的屁股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没有脑子,要是夜闻的人,还能怕鬼?还怕成这怂样?”
“也是哈。”临光恍然大悟,立刻从地上起身,微微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羿瑶:“那她跟晁,是什么情况?”
“你问我啊?”
临光生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我还是自己查吧。”
“彼岸花香,奈何桥柳,你怎么又来了?”
“我有一事不解。”
一个面容苍老的红衣女子立于晁光面前,左手捏着白瓷茶盏,食指上戴着一个翡翠戒指:“你可说来听听。”
晁光讲手臂上的伤给梦神看了一眼,梦神看到后便转身看着四处盛开的彼岸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论。”
他不解,此话为何意思:“扰您清净了。”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论,这是什么定论,羿瑶的到来让晁光心生不安,几千年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茫茫忘川,何时可归。
虽说是神,但和孤魂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把残缺的宝剑罢了,想要回到虚无,当以补全残缺,只是那块瑶光玉被人类带走,不知轮回了几世,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瑶,一起回归虚无。
“她醒了。”
“过去看看。”
羿瑶从沙发上坐起,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看着他们身后来来回回飘荡的虚影,咽了口唾沫开口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鬼神。”晁光回答。
“反正就是死了是吧。”在羿瑶的世界观中,什么鬼,统统就是死了。
晁光纠正她:“不,我们没有生命,我们不会死,而你……”
白色的蜡烛即将熄灭,房间阴暗潮湿,羿瑶看着面前的人,不禁打冷颤,一个冰冷的词汇落入羿瑶耳中:“会死。”
在人类的认知中,死亡是未知的,是可怕的,当还有生还的希望,就会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羿瑶深呼吸:“我能离开吗?”
晁光点了点头,微微侧身,为羿瑶让开了一条路:“当然可以。”
前方的光照了进来,打在羿瑶的脸上,让她不禁眯了眯眼睛,随后下了沙发,脚下没站稳,摔在地上。
前方有光,不同于这个房间的阴暗,只要出了这里,就是还有生的机会。
羿瑶卯足了劲,终于来到了门口,气喘吁吁的她拉开门把手,刚刚迈出一步。
“羿瑶老师。”
羿瑶停在门槛,愣住了,如此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在昨天,
是温蔓!
她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