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不行,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这帮人把她逼到绝路,车身擦着她的车过,竟是硬生生的把她撞下了高速公路!
车身浸泡在了激流里,祈月从车窗里出来,在河里游着。
“砰”!
祈月捂住受伤的胸口,真的是想让她死,连枪都用上了!
她猛吸一口气,潜到水底奋力向远处游去。
好不容易到了岸边,祈月爬上去,躺在那里喘气。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那些害她的人,她还没亲手报复回来……
临死前她喃喃自语:“希望有人能替我报仇……”
同一时间。
“公主!公主您看看奴婢,不要睡,太医马上就到了……”
躺在榻上的美艳公主奄奄一息,她被人下了毒,马上就要死了。
“祈月,我的孩子……”
死前父皇来看她了,祈月伸手想握住他的手,可才举到半截就垂落下来。
“月公主薨了!”
她觉得自己进入了洪流之源,看见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的愿望还需要她实现。
巨大的痛苦贯穿心脏,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睛!
“总裁!您可算是醒了!真的把我吓死了!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多的保安跟着!总裁?”
祈月看着陌生的东西,脑袋发麻,原主的记忆在她脑子里回旋。
这个原主居然和她同名同姓,连生辰八字都一模一样,自己这是附到她身上了?
原主祈月是个影视公司的总裁,手下有无数的艺人,因为她的性格毒辣,手下的艺人都不敢造次。
但这并不代表祈月没敌人。
公司的股东们又为了股份吵吵起来,祈月直接踢了几个股东出局,引的他们十分不满。
于是他们设计了一场车祸,给祈月下了药,开着车没一会就发作,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结果祈月没死,股东们都害怕极了,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
祈月咂了咂嘴,叹了口气,因为她还记得这个原主要她帮忙复仇,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体和这里的环境。
助理扶着她坐起来,一脸担心,刚想再说些什么,病房门被敲响了。
“进。”
门被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提着饭盒进来了。
“祁总,我给您煲了汤。”
男人把口罩帽子摘了,俊美绝伦,肤色晶莹如玉,细长的桃花眼却透着恐惧,只见他双手捧着饭盒,直接跪在了床脚。
祈月面上没表情,但是心里已经面目扭曲:这是搞哪样嘛!
不过原主的记忆在脑海里,她马上就把面前的人对上了号。
这是个替身。
姜执是个新晋的流量小生,因着和祈月的白月光长得像,才被她签到了自己的公司名下。
白月光于她有恩,祈月追求过他,被拒之后她也不愿意伤害。
但是对这个替身可就没有半点怜惜可言。
因为他害了原主的母亲,原主亲眼看见她母亲死在眼前。
结果姜执被人保了,祈月没让他坐成牢,就把他搞到身边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就照他现在规规矩矩的跪,是祈月一手调教出来的,祈月脾气暴,性格非常不好,动辄就对姜执打骂,只要不伤在脸上,能让他看得过去,他就得出去参加活动。
她平常宠物也多,能有个这么对胃口的实属不易,但是看起来她并没有多珍惜。
祈月瞥了他一眼,姜执的跪姿很漂亮,可以说是赏心悦目,低眉顺眼的姿态真的惹人怜爱。
双手捧着饭盒的姿势标准,想来平常没少被打。
助理见怪不怪,给祈月把被子盖好就走出去了,还叮嘱姜执好好照顾祈月,最好别惹她生气。
姜执应了一声,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敢动弹,等着祈月发话。
这原主玩的倒是挺花花的,跟自己比起来居然不相上下,怪不得能穿到她身上呢!
可她觉得姜执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
于是祈月掐指一算,耶咦,这姜执往后可是星途璀璨,前途无量啊!
自己这要是把他真的给埋没了,岂不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但是原主对他的仇恨倒是蛮大的,所以不能轻易放过他。
不过算卦好费脑子,带过来的东西在这里影响发挥,算上一卦怕是够她修养几天的。
姜执一直跪着,他抬眼瞄了祈月一眼,见她眉头不展,就知道自己今天又要遭殃。
与其让她先发制人怪罪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的好。
“祁总,今天我赶场来晚了,是我的不对,请啊不,求您别生气。”
听听这害怕颤抖的语气,祈月脑海里居然自动播放姜执被打的美丽画面。
哦么,哭的真美,能忍住才怪!
这低声的哭泣,猫叫似的求饶,雪白肌肤上的青紫印记,无一不在撩拨着祈月的神经,想让他哭的更狠,想更重的蹂躏他!
祈月一直不出声,房间里的冷气让姜执抖了一下,小腿肚都在发颤,他又瞄了一眼祈月,这次正好和她对上目光。
完了!
不能和她对视!在她眼里这是不尊重!
他的肩膀颓下去,胆怯怯的,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窒住,四肢都僵硬起来。
不知道今天祈月会用什么罚他,可是他明天还有活动要去……
祈月看着他怕成这样,心里生出一丝愧意,但是那些香艳的场面又让她痴迷。
她决定先小小的吓唬吓唬他。
比如在原主的记忆里,姜执是会叫她“主人”的。
“先站起身来,把烟给我点上。”
姜执见她勾了勾手指,站起身放了饭盒去拿烟,但又想起祈月她的枪伤还没好又停下了手。
“可是,您的伤……”
“闭嘴,拿烟。”
烟丝在闷烧,白雾缠绕在密闭的空间内,盘旋升至屋顶,也悠悠飘向姜执。
他知道自己有错,不敢多说什么,但烟太呛了,他只能极力克制住咳喘,可还是溢出了声响,在静谧的病房内尤为刺耳。
祈月抽了几口,她做这些动作似乎是有肌肉记忆似的,下一秒她的手就伸了出去,而姜执也跟着她动作。
他把手掌摊开伸直,强忍着恐惧把柔软的掌心递到她面前。
姜执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声来,离上一次祈月把烟头按在他手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能让他养好伤再来伤害,这已经是祈月对他的仁慈了。
要是自己没欠那么多钱,也不用被这样对待。
不过印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姜执愣愣的看着祈月把烟头收回去,甩了一个烟灰缸给他。
“你的手还有用,以后别用手接了。”
“啊……是!”
姜执不知道她是大发慈悲了,还是真的放过他了,总之没挨罚就是好的。
可还没等他高兴几秒,祈月的话直接把他吓得又跪下了。
“你刚才喊我什么?”
“祁总……”
姜执跪下去,那双桃花眼里除了恐惧再无其他,卑微地乞求她的怜悯:“我错了,我叫错了,是主人,该叫主人……”
祈月坐起来往床边移了点,她拽稳了姜执的额发,抬起手背去拍他的脸,目光移到姜执的身上,“长脾气了,嗯?”
“不敢……”
他脑子里空空如也,只知道要道歉:“对不起,我不敢了……”
祈月心想这是把人吓得不轻啊,也是,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乖。
可是原主的母亲不该死,姜执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他间接害了祈月的母亲。
祈月轻蔑地冷哼,她在担心什么呢。
胸口上的伤又疼起来,她现在是不能和他动手。
“姜执,我看在你明天还有活动要去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
姜执回过神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声音也激动起来:“谢谢主人……”
“先别谢,后天你就有三天假了吧?那时候再算总账。”
祈月撒了手,把他撇到一边,心里生出的不舒服让她想吐。
原主对他竟然这么恨吗?
他就知道祈月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克制自己跪好的深紫甲印几乎要掐进肉里去,过了一会才开口谢恩:“谢谢主人,我知道了。”
“先起来,我要喝汤。”
姜执忙不迭的膝行着去取饭盒来,打开盖子,汤很鲜美,但祈月喝了几口就停下了。
“是味道不好么……”
姜执的鼻间冒出浅浅的薄汗,湿漉漉含着水汽的瞳仁看向她。
祈月摇摇头,躺回床上,心里在梳理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让她一个古人一下去接手这么多现代人的事情,实在是强人所难。
趁着现在养伤的空熟悉一下,也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可靠。
要是可靠,这原主也不会被弄死了。
姜执把汤放下,又想跪下去,祈月拍了拍床边,“坐上来。”
“不,我不敢……”
他还记得上次也是这样,祈月让他到床上,可是到最后就只剩下残暴的对待。
祈月懒得再说,不坐拉倒,正要问他,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进。”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见祈月醒着,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眼中透露出的精光让人很不舒服。
祈月认得他,这是反对她独权的股东之一,不知道自己这场“车祸”他参与了多少。
“祁总,您身体好多了吧?”
“好不好的,也不用王总你操心。”
两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对方像毒蛇吐信子。
姜执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下巴上突然传来痛感,是祈月在挠他下巴。
跟摸宠物似的……
他把脸递过去,让祈月摸的更顺手。
王总见祈月这副德行,眼里尽是不屑,一个女人这么放荡,一个男人这么下贱,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
姜执低垂着眼睑,平静地任祈月摆弄。
沉默了一阵,王总才重新找了个话头:“祁总,其实我们觉得大可不必做这么绝,您想一个人控股是不行的,这么多股东都……”
“这个公司,是我自己一个人建立的,你们是后来才入的股,这一点你要清楚。”
“这我知道,但我们出力出钱不比你少,你一个女人哪能管得了这么多。”
“我当然能管得了,你这样是在说我蠢?!”
祈月骤然冷喝一声,虽嗓音嘶哑却丝毫不掩冷厉气势。
王总没想到她受了枪伤还能有如此气势,擦了一下额上不存在的冷汗,“我没有这样说,只是我觉得还可以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商量怎么再把我弄死?”
祈月不想和他废话,而且这个人显然是有口臭!隔这么远都熏着她了!
滚啊!
“小林!把人请走!再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你就自行辞职吧!”
外面的助理听见声响慌忙进来了,瞧见自己总裁顶着一张臭脸坐在那里,而惹她生气的王总还在喋喋不休。
哦豁,这王总是有脚气还是口臭来着?反正不是啥好病,得抓紧把他从祈月面前拉走。
等人出了房门,祈月才停了手,摸上姜执的软发,只是简单的触碰,她却感到姜执微不可查地瑟缩起身体,好似强忍着恐惧将自己驻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