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穿过枝叶洒下来时,师怀姜终于揉着肩醒了过来。
边打哈欠边说:“这地真硬,睡的我全身都疼。”
廿一沉默走到她身边。
师怀姜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按着眉心说:“你下次出现在我身边,记得出个声儿,不然你这面具一出现,可能下次我就成尸体了。”
“衣服。”廿一伸手。
“哦哦哦。”师怀姜弯腰,把被她睡的皱巴巴的衣服递过去。
廿一倒是不嫌弃,捋了捋上面的褶皱,便穿上了。只是在走之前,他忽然说:“不过,如果在城里行走的话,我建议你也带上面具。”
师怀姜:?
起初,师怀姜还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她坚强的没有戴。
直到一上街,她就看见,大街小巷,都贴着她的通缉悬赏令。
上面的画像,画的惟妙惟肖,几乎跟她是一比一复制。旁边写着:落霞谷通缉罪犯三七,悬赏十灵石。
师怀姜气愤道:“可恶,凭什么我才值十块灵石?罚款都罚十五块灵石,看不起谁呢!”
更罔论,师家悬赏她的时候,好歹有一百块呢!
她堂堂未来凤傲天,岂可被这般轻视?
廿一:?她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提醒道:“你低调点,你要是被抓走导致明天没办法值班的话,是要交灵石的。”
“哦。”师怀姜立刻低下头,藏在廿一身后,偷摸摸的从储物袋掏她先前那套夜行衣。
衣服才掏出来一个角角,还没有穿上,就已经有人围了过来,盯着她左看右看。
师怀姜继续往廿一身后左躲右躲,跟他绕圈子。
那人看了半天,终于确定道:“你就是通缉令上悬赏的三七吧?”
师怀姜的脑袋抵在廿一背上,疯狂摇头道:“不是不是,你们都认错了。”
“朋友们,抓住她,我们就能拿到落霞谷的十块灵石了。”
这一声,带的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
师怀姜忍无可忍,伸手摸出墨玉,廿一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摇头道:“不行,凡入城者,不得有斗殴行为,我们交不起罚款。”
“有道理。”师怀姜点头,“那跑吧!”
二人扭头就跑,没几步,就听到百姓中有人高呼:“妄虚城内禁疾行,疾行者,一次罚五十。”
高抬起来的腿,在听到罚款五十后,开始缓慢的落了下来。
两个人,开始了0.1倍速的跑步,师怀姜往后看,追他们的百姓也是0.1倍速,她缓慢的松了口气,又缓慢的问:“我,们,怎,么,办?”
廿一也缓慢的答:“先,甩,开,他,们,再,伪,装,一,下。”
“可,以。”师怀姜缓慢的比了个ok的手势。
廿一观察着四周房屋格局,忽然拽住师怀姜的手,在拐弯无人处,突然动用灵力,将百姓都甩掉了。
两个人一齐靠在墙上,师怀姜不理解的问:“来这边后,我都没说过我叫什么,怎么会有人突然画出我的画像,还知道我的名字呢?”
廿一提醒说:“灵石。”
师怀姜气愤道:“果然是王三出卖了我,我不救他了。”
“不行。”廿一摇头。
师怀姜看过去。
廿一解释说:“首先,他还欠我们灵石。其次,我们要值班七日,你被发现并举报的概率非常大,解决他也就解决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只出卖了你,不及时救他,他也会出卖我。”
师怀姜无语:“最后一条,你有什么好出卖的,你又不是真名,又戴着面具,你但凡换个面具,就没人能认出你了。”
“不行。”廿一依旧摇头。
师怀姜:?
廿一缓慢且坚定的说:“一个面具,最少五灵石起步,我自己做,只能做成这个样子的。”
师怀姜:…………
她就说,手艺这么惊悚的面具,到底是怎么卖出去的。
“在我人生的前十八年里,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像今天这么穷。”师怀姜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说,“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还不如嫁了一了百了。”
穷死也是死,反正也没有区别。
廿一伸出一只手按在她肩上,安慰道:“没关系,等你穷习惯了,就好了。”
师怀姜一把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谢谢你,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但不得不说,情绪一抽离,师怀姜又清醒过来,她又不是受虐狂,被关在四方天地的院子,忍受四面八方的奚落,还得一边讨好一边时刻警惕所有人,这种日子,更不是人能过的。
师怀姜把那身从头到脚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夜行衣穿好,才说:“走,这次,肯定没人能认得出来我。”
廿一点头,反正他确实认不出来。
二人上街,没走几步,天上忽然降下一个笼子,将二人扣住了,身后还有人在喊:“没错,叶守卫,就是他们,这几日闹的人心惶惶的雌雄偷粪大盗。”
师怀姜:?你再说一遍,偷什么玩意儿大盗?
守卫还是熟人,正是门口逮住他俩的那位。
叶守卫掏出画像,对比着自言自语道:“没错,有身高差,女的一身黑袍裹的严实,男的也穿黑衣,就是面具不一样,这面具丑的还有几分眼熟,不管了,先带回去看看。”
守卫拽着笼子,腾空而起。
师怀姜向他伸手,喊道:“大哥,是我们啊,你抓错人了。”
但风太大,大哥没听清,只拍了下笼子,说:“安分点。”
终于落了地,师怀姜连忙把黑袍外衣脱了,往地上一丢,说:“大哥,你抓错人了,真不是我们。”
叶守卫一脸无语:“你俩今天入的城,确实不是你们,但你为什么要穿这一身衣服?”
师怀姜说:“我有苦衷。”
叶守卫没问什么苦衷,边念叨边写:“浪费公共资源,影响市容,罚款十……”
他还没说完,师怀姜一把握住他的手,饱含深情的说:“大哥,我们错了,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毕竟,我俩穷到只能值班了。”师怀姜委屈的说。
叶守卫叹了口气,终归是放她一马,说:“姓名,我登记一下,登记完走人,明天记得来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