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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下半年见帮办

相较于黎绍坤带着邝志诚去元洲街邨,在扯火所在的茶餐厅搞七搞八,另一边的姜炜伦和崔定邦去找马栏超时,便显得格外顺利。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黎绍坤的安排,本该是他带着姜炜伦去见扯火,但姜炜伦为了一睹线人的风采,坚持要去找马栏超,所以黎绍坤只好和邝志诚去了元洲街邨。

旺角,情缘网吧。

姜炜伦领着第一次过来的崔定邦穿过走廊,径直走进网吧,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马栏超。

“超哥你好,好久不见,生意兴隆。”

刚一进门,姜炜伦便满脸堆笑朝马栏超迎了上去。

马栏超睁开双眼,辨认出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正是上次跟在黎绍坤身边的警员,哭笑不得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经历了上次的风波,情缘网吧所有设备被扫荡一空,现在只剩下一具空壳,对方祝自己生意兴隆,多少有点不说人话了。

“两位阿sir,随便坐。”

马栏超嘴里打着招呼,等姜、崔两人坐下后才继续问道,“我的事,黎sir应该都跟你们讲过了吧?”

“嗯嗯嗯~”姜炜伦连连点头,凑近拍了下马栏超的大腿,神色郑重道,“超哥义薄云天,深入虎穴,佩服!”

仿佛地下党接头一样的开场白,令马栏超表情略显尴尬,他看向一旁的崔定邦,崔定邦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幕,只坐在沙发上笑而不语,冲马栏超点头示意。

“警民合作,警民合作。”

马栏超摸不准这两位陌生警官的脾气,打个哈哈后问道,“两位阿sir怎么称呼?”

“我姓崔,这位是姜sir。”

崔定邦没有给姜炜伦自由发挥的机会,迅速介绍完身份,接着说道,“黎sir现在应该已经去到扯火的地盘,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请超哥回去协助调查。”

“完全明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马栏超问道。

崔定邦点点头,取出一早准备好的手铐和头套递上,等马栏超主动给自己套上头套,将双手锁在一起后,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往楼下走去。

“超哥,到了差馆还麻烦你多给我讲讲,做线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将来有机会我投资电影,一定请你做男主角。”

下楼途中,姜炜伦仍不忘自己投拍电影的计划,对马栏超做出副不耻下问的姿态。

马栏超戴着头套看不清表情,嘴里笑着敷衍两句,心中想的却是:

扑你个街,姓黎的手下冇一个正常人!这一铺玩完我即刻洗底退出江湖,返大陆做正经生意!

……

西九龙总区总部,审讯室。

扯火独自一人鼻青脸肿坐在审讯室内,双手被反铐在身后,一架摄影机摆在墙角,镜头前闪着猩红灯光。

审讯室外一扇单面玻璃窗前,黎绍坤、崔定邦和邝志诚三人站成一排,饶有兴趣盯着里面东张西望的扯火。

“坤哥,要不要我再进去跟他聊聊?”邝志诚带着坏笑,摩拳擦掌。

在茶餐厅对着扯火这位和胜义双花红棍一通输出以后,这些年一直老实本分的邝志诚现在热血上涌,警队条例全抛在脑后。

“仲未过瘾啊?”黎绍坤笑笑,“打过就算啦!这次主要目的是把他留在差馆,让马栏超的人有机会做事。”

“扯火进来之前一直喊着要见律师。”崔定邦开口提醒。

“让他见喽,不过不是现在。”黎绍坤隔着玻璃看向只穿了件无袖皮衣的扯火,嘴里说道,“把冷气开到最大,先晾他四五个钟头,然后再让他打电话给律师。”

“收到。”

邝志诚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应了一声便往控制室跑去。

黎绍坤扭过脸看向面露担忧的崔定邦,冲他挑了下眉。

“苦口苦面,做咩?”

崔定邦笑容勉强:“冇,今次行动没有上头批准,我有少少担心。”

黎绍坤点点头,心下了然。

加入B组这一个月时间,他对每个人的秉性都了解了七七八八,除了富二代姜炜伦是既让他省心又不让他省心的特例,崔定邦和邝志诚两人则属于将警察当做一份寻常工作来对待的普通人,不过相较之下,崔定邦对警察这份工作看得更重。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个人家境的问题,B组四人小队里,崔定邦虽然年纪最大,却也是四人里家境最差的一个,否则上次在酒吧也不会被女友当众羞辱。

根据黎绍坤几次旁敲侧击了解的情况,崔定邦和自己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不同的是崔定邦的父亲身染重病,每个月在医院的开支都是笔不小的数目,又要花钱在维持跟女友的感情生活,所以即便他升任见习督察,每个月两万多块的薪水已经超出香港大部分民众,但实际落袋的并没有多少,偶尔还会跟同组队员拆兑。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环境,崔定邦从不敢在工作上逾越雷池,唯恐遭到投诉影响升迁道路,甚至创下了当差十年零投诉的完美档案。

所以对于这次黎绍坤不按警队规矩办事,行动前不仅没有跟上级沟通,也没有申请拘捕令等流程,私下就对社团展开社团打击的行为,崔定邦内心并不认可。

“邦哥你放心,我既然做了阿头,将来就算出咗事也不会连累大家。”黎绍坤做出保证。

崔定邦被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黎绍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隔壁房见见马栏超。”

他说完这句便往隔壁审讯室走去,身后崔定邦突然开口。

“黎sir。”

黎绍坤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崔定邦,示意他尽管开口。

崔定邦犹豫片刻,下定决心般说道:“我下半年见帮办(面试督察),不想中途出问题,所以准备递交转岗申请。”

黎绍坤一怔,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轻一点头:“好,想调去哪里跟我讲,我帮你向上头申请。”

崔定邦面色赧然,同时也带着几分讲出实话后的放松,他呼了口气抱歉道:“不好意思,黎sir。”

“早点摘掉见习两个字,以后做我阿头。”

黎绍坤笑着调侃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隔壁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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