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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血战南昌街

“超哥,难为你在老全卧薪尝胆这么久,今次行动结束有冇其他打算?”

黎绍坤刚推开审讯室的门,就听到姜炜伦好似记者采访般那一本正经的声音,再看马栏超脸上则满是生无可恋之色,见黎绍坤进门急忙投去求救眼神。

“有乜打算,当然是做到老全最大那个,然后被我们亲手抓捕喽。”

黎绍坤嘴里说着话,拍拍姜炜伦示意他让出位置,指了指角落的摄像机,“那部机器开没开?”

“讲笑咩,超哥这种身份当然不能入镜,万一有黑警出卖就大镬,我看过电影嘅!”姜炜伦皱起眉头,显然不满黎绍坤对自己专业水平的质疑。

“犀利。”黎绍坤沉默片刻后冲他比出个大拇指,“我跟超哥有其他事商量,现在怀疑你就是那个黑警,麻烦出去的时候关上门,多谢。”

“要我做黑警价格好贵的,边个社团给得起呀!”姜炜伦谈笑间秀了一把身价,转身走出审讯室。

相比起隔壁房间吹着冷气没人搭理的扯火,马栏超的待遇显然要好许多,不仅没有被拷住双手,面前桌案上还摆了杯奶茶。

黎绍坤等姜炜伦关上房门,想起刚才崔定邦说过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黎sir,是不是外边有新情况?”马栏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听他叹气下意识以为计划有变,急忙开口问道。

“冇事,放心。”

黎绍坤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知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帮马栏超搞定扯火,于是开口问道,“龙根现在什么态度?”

“黎sir你讲的果然冇错,他果然十足十老狐狸。”

听他提起龙根,马栏超想起昨晚见面时的场景,将一切和盘托出。

黎绍坤在听马栏超说到怀疑龙根装病这件事时,轻轻皱了下眉头:“能不能查到龙根之前在哪间医院做检查?”

“应该冇问题。”马栏超想了想,点头回答道。

“好,你打听清楚后告诉我。”黎绍坤拉回话题,“我刚刚收到风,你踩完扯火在福荣街的场子,他手下一个叫大口东的小弟就带了几十个烂仔,已经出发去南昌街,搞不搞得定?”

马栏超闻言咧嘴一笑:“放心黎sir,我早有准备。”

……

距离扯火和马栏超相继被带回警署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扯火手下的小弟大口强也召集好一众烂仔,乘坐四辆大巴车抵达南昌街。

大巴车绕着南昌街行驶一圈,长街之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街道两旁店铺多数也已经关门。

“强哥,老全的场子好像都关门了。”

大口强隔着车窗观察着外面的局势,身边一名小弟开口提醒。

“以为关门就冇事?全部人同我落车,既然老全的人不敢露面,就拆掉他们整条街的招牌!”

大口强说完一马当先从车上跳下来,身后三辆大巴上的烂仔也纷纷下车,整条街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扯火原本只让他带五十个小弟过来南昌街,但大口强为了稳妥起见,叫了足有一百人壮声势,这群拿着各式刀具棍棒的烂仔们鱼贯而出,个个脸上都挂着嚣张表情。

“和胜义做嘢!不相干的人全部同我躝开!”

随着大口强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喝,街面上本就不多的三两个行人吓得纷纷四散躲避,顷刻间整条街道上就只剩下百余名和胜义成员。

大口强满意的点点头,同为扯火身边最出位的四九仔,他早就不满刀仔明一直骑在自己头上,现在难得刀仔明被差佬抓去警署,听说腿上还中了一枪,就算出来暂时也做不了其他事,给了自己单独立功的机会,只要今次踩场做的好看,大佬扯火随便分两个场子给自己,以后就能取代刀仔明头马的位置。

他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扛在肩上的砍刀往前一指:

“手足,同我拆咗老全的招牌,今日要他们在南昌街除名!”

身后百余名烂仔闻言,齐声称是,纷纷朝着街道旁一间酒吧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那间名叫醉浪漫的酒吧门扉突然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十几个额头上清一色系着红绸的全一志烂仔从中涌出,个个手里提着开山刀。

大口强见状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街道两旁原本紧锁的其他几间夜总会、骨场也相继打开门扉,每一间场子里都走出来十多个额头系着红绸的烂仔,虎视眈眈面对着大口强在内的一众胜义仔。

全一志人马迅速聚拢,在街道上与大口强的人对面而立。

一股莫名的肃杀笼罩在长街之上,微风吹过,卷动街角的易拉罐,原本寻常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强哥,中计了!”一名胜义仔面色紧张的说道。

“镇定点。”大口强用力攥了攥手里的砍刀,目光扫过对面的全一志烂仔,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也有几分庆幸。

从人数上来看,眼前全一志这群人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个,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多带了几十个小弟,否则真的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癞痢伟,头上缠块红布扮忍者神龟呀!马栏超果然废柴,就凭你们这点人手也想学人家搞埋伏?”

大口强认出对面全一志烂仔里领头的四九仔,冲着他大声喝道。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对面听,更重要的是鼓舞自己这边的气势,果然随着他说完这两句话,原本因为遭遇突发情况而有些慌乱的胜义仔逐渐安稳下来,纷纷开口朝对面全一志的烂仔展开讥讽。

站在全一志烂仔最前面的瘌痢头青年上前一步,用手里的开山刀刮了刮生着秃疮的头皮:“大口强,你不如叫臭口强啦!带这么多废料有鬼用,我们老全出精兵,一个打你十个呀!”

“精兵?”大口强冷笑一声,侧头啐了口唾沫,再抬头时脸上挂满狠戾,他用砍刀指向对面的癞痢伟,嘴里吼道:

“同我斩死他!”

百余名胜义仔齐齐发一声喊,提着各自武器,嘶吼着朝癞痢伟等人冲去。

“手足,动手!”

癞痢伟面色冷峻,率先提刀冲向来势汹汹的胜义仔,身后小弟们紧随其后。

喊杀声中,两拨人马如同潮水般互相碰撞在一起,甫一接触,双方便各自有几人中刀挂彩躺在地上,鲜血将路面染红。

癞痢伟挥动着手里的开山刀,接连斩翻两个扑上来的胜义仔,逼近同样挥舞砍刀的大口强,一刀捅向他的胸口:“大口强,今日同你做祭!”

大口强一脚踢退身边一名烂仔,顾不上开口说话,手中砍刀荡开癞痢伟的刀尖,接着一记横劈斩向他腰腹。

癞痢伟险险避开刀锋,双手握住刀柄迎头劈落,大口强深吸口气,举刀还击,双方刀刃碰撞发出铿锵声响,接连几刀过后,终究是身材高大的癞痢伟更胜一筹,逼得大口强开始不断倒退。

但癞痢伟的优势并没占据太久,就在他再次提刀劈向大口强时,一名胜义仔突然从侧后方扑来,狠狠一刀劈在他的后背,癞痢伟后背顿时皮开肉绽,露出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你老母!”

癞痢伟痛哼一声,回过头去恶狠狠挥出一刀。

身后的胜义仔劈中癞痢伟,脸上还带着兴奋,下一秒便对上癞痢伟狠戾的眼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癞痢伟手中的开山刀已经砍在他的脸上,锋利的刀刃直嵌入骨。

耳边传来胜义仔痛苦的嚎叫,癞痢伟拔出刀刃,一脚将他踹开,正欲转头继续对付大口强,突然感觉小腹一凉,紧接着一阵钻心剧痛,手里的开山刀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大口强面带残忍笑容,整张脸几乎和癞痢伟贴在一起,语气阴冷:“一早讲过你们老全是废料啦!”

癞痢伟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大口强手中砍刀已经没入他的小腹,他强撑着一口气,双手紧紧扣住大口强的手腕。

“死喇你!”大口强低吼一声,用力抽出砍刀,顺势将癞痢伟几根手指斩落。

断指落地,仍轻轻蜷曲。

暗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癞痢伟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伸出两只手试图抓住面前的大口强,然而失去手指的双手最终只在大口强裤子上留下几道血痕。

“下一世做人醒目点!”

大口强单手按在癞痢伟脸上,用力将他推翻在地,再不多看一眼,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原本就占据数量优势的胜义仔,眼见大口强解决了癞痢伟,士气为之一振。

反之全一志烂仔看见癞痢伟倒地,心中已经开始胆怯,手上动作也慢了几分,转眼间又有几人被斩翻在地。

“手足,爽手点,搞定之后一人一个骨场妹!”

大口强眼看场上还站着的全一志烂仔越来越少,也懒得上前砍杀,高声向手下小弟许诺。

他话音刚落,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引擎轰鸣声。

大口强循声望去,狂妄的笑容逐渐从脸上凝固消失,两辆几乎与南昌街街道齐宽的大型货车从街尾驶入,露天的车厢里或坐或站,满都是头缠红绸的全一志烂仔。

紧接着同样的轰鸣声从另一边传来,两辆同样规模的货车正徐徐从街头驶入,朝着战场逼近。

四辆货车,几乎封死了整条街道。

马栏超的头马大鹅一脚踹开车门,当先跳出车外,手提一柄锋利的尼泊尔军刀。

伴随着他的动作,四辆货车上约莫一两百名全一志烂仔也纷纷落车,将大口强等人围堵在中间。

“不好意思,手足。刚刚去福荣街炸了扯火的几个场子,玩得太尽兴,来迟咗。”

大鹅晃动着手里的尼泊尔军刀,得意地说完战绩,随后脸色陡然一沉,厉喝道,“斩死呢班胜义仔!”

街头街尾两拨赶来增援的全一志烂仔发一声喊,潮水般冲向大口强等人,场上形势瞬间逆转。

“扑你个街!今次真是中计!”

大口强低声骂了句,将身边几个小弟推出去,自己则退后几步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大佬扯火的电话,心急如焚道,“听电话,听电话啊大佬!”

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是持续的忙音。

“大口强。”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大口强下意识扭头望去。

长相清秀的大鹅不知何时穿过人群,此时已经贴在他身后。

大口强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挥刀劈出。

早有准备的大鹅陡然出手抓住大口强持刀的手腕,另一只紧握尼泊尔军刀,狠狠捅进他的胸口。

噗——

大口强清楚听到自己皮肉被撕裂的声响,他眨眨眼低头看去,大鹅将手中军刀拧了半圈,用力拔出,紧接着又一刀捅了进去。

“我叫大鹅,我大佬马栏超话等他当上坐馆,扎职我做红棍。”大鹅说话间再次把刀拔出,然后第三次捅进大口强胸口,“可惜你见不到我上位时舞龙舞狮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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