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朵……”
梦里,我正抱着小朵入洞房,忽然啪的一声,感觉左面的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了一下。
我猛地从梦里醒来,睁眼一看,小朵正在我的面前。
她双手叉腰,脸色通红,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白三千,你这个流氓!”
我一脸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陈浩提着牙刷,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边嚓嚓地刷牙,一边冲着我嘿嘿地坏笑。
“人家小朵刚才想喊你起床,你抱着人家又亲又啃的,嘿嘿,不是流氓是啥?”
陈浩说着,嘴角冒着牙膏的白沫。
“啊?我刚才……抱着小朵……啃……啃来着?”
我不禁又回味起刚才梦里根小朵洞房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实了,感觉跟真的一样。
于是我下意识地脸红了。
“是不是做春梦了?做梦娶媳妇?嘿嘿……”
我的心思被陈浩看穿,他在一旁嘿嘿的坏笑。
我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不敢承认。
“没……没……怎么可能……没……”
陈浩喝了一口水,仰面咕噜咕噜的漱口,最终咕咚一声,竟然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他用牙刷指了指我的裤裆,
“你看,都支帐篷了,还说没有,哈哈……”
“啥?啥帐篷?”
小朵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抬起双手捂住眼睛。
顺势踢了我一脚,骂了一声:
“白三千,你流氓……”
转身跑回了屋子。
我赶紧拽过一张毯子盖上,抬头看着幸灾乐祸的陈浩,开始无限后悔昨晚为啥要带他的魂魄回来,就应该让他继续吊在井里。
天亮之后,我们离开家,去街边吃了点早点。
这次换了一家,因为之前那家早点摊的老板见了陈浩,就想起昨天他给了两张冥币的事,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这次是小朵出钱,因为我没钱,陈浩的钱都变成了冥币。
这次我又没能吃得下,不管是啥,只要一入口,就觉得恶心无比。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俩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我们决定再回一趟老家,去找我的养父。
之前那张红纸牌位用在了小朵的身上,我又在地下遭遇了那样离奇的事情。
所以回去是想请教我养父,那是不是常仙显圣,用蓝色的蛇血换了我身上的血,我的身上还有没有残存的活尸之血,还用不用想点别的什么法子。
还是骑着那辆破摩托,我们一路飞驰。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轻车熟路,快了很多。
进村之前,我们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先到村部,去找村长。
让陈浩先亮明身份,请村长出面维持秩序,毕竟,县城来的公安,村里不会怠慢。
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我们刚进了村部的院子,村长和会计以及几个村干部见是我,便赶紧迎接了出来,抓住我的手,使劲摇晃。
尤其老村长,七十来岁的人了,眼圈都红了。
我一脸惊诧,上次还说我是杀人犯,要弄死我,怎么这态度转换得这么快?
村长抹了一把眼泪,说:
“孩子啊,上次,是我们误会你了,你呀,可真是大慈大悲的大好人啊,是咱们全村的恩人啊,我跟村委会商量了,准备就在村口,给你立个碑……”
“啊?恩人,立碑……”
我彻底蒙了,这也才几天的功夫,川剧变脸也没这么快吧。
不容我多问,杨会计便用村里的大喇叭大声地喊,说咱们村的恩人,白三千回来了。
这一声,就好像往河里扔进了一块大石头,原本就不大的山村立刻沸腾了起来。
人们纷纷涌向村部的院子,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找来两辆驴车,一辆拉着我们三个,给我身上披上大红花。
另外一辆装了满满登登的米面粮油白糖陈醋,前面有人敲锣打鼓,状元游街一样,浩浩荡荡地把我送回了家。
一到门口,就发现我家也变了样子。
原本倒塌了大半的院墙,被修建起来了,打碎的窗子玻璃,也换了新的。
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地收拾。
五六个妇女,拿着抹布扫帚,擦玻璃的擦玻璃,扫屋子的打扫屋子。
我的养父坐在院子当中的大杏树下抽烟,有人在他面前放了张小桌子,上面有沏好的茶水。
见我回来了,他赶紧起身,拽我进屋。
人们卸下那辆车上的礼物,都给搬进了屋子,村长他们跟我养父寒暄了好一阵子,说虎父无犬子,老白这一辈子都慈悲为怀,庇佑一方,儿子也是救苦救难,菩萨心肠。
人们寒暄了好一阵子,才纷纷离去,我这才腾出工夫问我养父,这到底是发生了啥,前两天还喊打喊杀的,这就彻底变了脸。
我养父指了指北面的山坡,我踮着脚,看了看。
发现北面山坡那十几座新坟不见了。
“就前两天,村子里死的那十几个后生,突然都活了,从坟里爬出来,自己走回了家。说他们不是你害死的,是被阴曹地府的恶鬼勾了魂,是你到地府里,找判官说情,才让他们都还了阳……”
我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尽管这些日子,我经历的各种各样的邪门的事情,但死了好一阵子的人,自己从坟里爬出来,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还说是我找判官说情,这哪跟哪啊,我要是有那本事,岂不就是长生不老的神仙?
“真不是你把他们救活的?”
养父盯着我问。
我使劲地摇头。
养父点点头,赶紧回屋子里拿了三炷香,说是要给老槐树下供奉的老仙烧香磕头。十有八九是老仙看不下去了,这才显灵,变换成我的样子救人,为了给我家挽回名声。
可我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眉头紧锁,琢磨了好一阵子,终于想起了什么。
那就是在从村部回来的路上,我总感觉那几个敲锣打鼓送我们回来的死而复生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正是那些在地下的洞穴里,那些被捆在十字木桩上抽血的人。
没错,就是他们。
可是,当时,他们的血被我吸光,变成干尸,死去了啊,怎么在这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