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小替身”三个大字，顾衍本不打算理会的，然而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说明姜行舟发了不少消息。

顾衍：“……”

犹豫了一会儿，顾衍还是打算捡起手机，只是指尖还未碰到的时候，又是一股窒息的疼痛传过来，顾衍栽倒在了地上。

顾衍：“啊……”

即使坚强如他，如今也痛得抑制不住声音，冷汗顺着青筋流下，黑色的眼眸逐渐爬上血丝，像是被鲜血染红了。

顾衍：“段亦轩，段亦轩……”

黑暗中，唯有这三个字不断重复，每痛一次便喊一次，每喊一次便恨三分。

想要喝他的血，拆他的骨，想要他死，不得好死！！

段氏别墅

姜行舟：“……”

看着自己接连发出的好几条消息，别说回复了，连已读都没有，说明压根没看。

“太晚了吗？”姜行舟抬眼看了下时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确实太晚了，应该睡了。”

想到这里，姜行舟放下了手机打算睡觉，耳边突然响起了机械音。

系统：「系统警告！任务目标黑化值持续上升中，80％，85％……」

系统：「若十分钟内不能恢复原状，黑化值将会爆表，倒计时开始……」

“什么？！”刚躺下的姜行舟真的是垂死病中惊坐起，“顾衍他又怎么了？大半夜的……”

系统：「任务目标正在家中，地址是xx街道310号xx小区……」

“知道了。”

姜行舟穿衣服穿得火急火燎的，什么形象也顾不得了，他本想从正门出，但怕段亦轩这个神经病看见，最后决定还是翻窗户。

幸好这里是二楼，姜行舟的身手也不算差，所以很顺利地下楼了，他急匆匆拦了辆出租车，这就打算往顾衍的别墅而去。

“司机师傅，麻烦快点！”

“已经够快了，再快只能坐飞机了！”

这道理姜行舟自然明白，可脑中倒计时声音不断，扰得他心烦意乱，最后在他无数次催促下，司机已经提升速度到极限了，他只能靠在那里，让自己冷静冷静了。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月亮，姜行舟免不得感叹了一句：“今天的月亮可真大。”

司机：“今天十五啊，肯定大。”

姜行舟：“十五？”

姜行舟翻开手机日历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十五，难怪月亮这么大。

不对！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顾衍因被段亦轩所害，成为献祭之人，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如遭凌迟，痛苦不堪！

姜行舟：「难怪会升黑化值。」

系统：「倒计时还剩下4min……」

司机：“到了，80，小伙子，这一趟我可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

司机补充后面一句，明显就是为了自己高收费找借口，但现在姜行舟太急了也懒得计较这些，便扫了八十急匆匆下车了。

来到了顾衍别墅，正门是锁着的，姜行舟只能选择偷偷爬窗户上，幸运的是，顾衍的房间落地窗是开的，整个大别墅也没有保镖，冷清得好像没有人住似的。

顺利进入了房间，姜行舟只能借着月光打探这个房间，很乱，但一眼又能看出来，不是长期邋遢导致的乱。

姜行舟：“顾衍？”

没有看到人，姜行舟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着，观察着四周动静。

砰！

“呃！”

突然，有什么庞然大物猛然冲了过来，姜行舟来不及反应便被掐住了喉咙往外抵着，他忍着窒息地痛苦，双手按着他的胳膊，脚上也用力，企图站稳步伐。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不，不能称之为人，因为没有人会像他这般可怖，那脸已经毁去了一半，血肉模糊，几乎能看见白骨以及空洞的眼窝，浑身泛着淡蓝色的光，包裹着遍体鳞伤的躯体。

除了“面目全非”四个字，姜行舟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不过轮廓依旧在的，姜行舟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顾……”

沙哑的喊声还未完全，姜行舟只觉得后背猛然撞上了玻璃，咔嚓地破碎声吵闹着，转瞬间他们就凌空了，直直地往下坠去。

姜行舟的力气本就不如平常的顾衍，此时此刻他近乎于发疯，就更加难以抵挡了。

姜行舟：「不能……让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行舟伸出双手，将面前的人抱住。

砰！

重物砸地的声音，震飞了休憩的鸟儿。

姜行舟睁着几乎已经看不清的眼睛，疼痛蔓延四肢百骸，有鲜红色的血慢慢出来，在他身体四周扩散……

顾衍意识恢复清明的一刻，猛然撑起了双手，而后低垂下眼，血人儿映入眼帘。

顾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在眼前画面的冲击下，顾衍瞪大了眼睛，听着自己吵人的心跳，一幅一幅画面突兀地涌进，冲击着他的脑袋。

“姜行舟？”

“姜行舟？”

“喂！姜行舟！！”

喊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喊了出来：震惊、不解、愤怒、担忧！也或许会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些，在这一刻，都在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颤着手拿出了姜行舟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赶了过来。

顾衍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那些磨人的痛苦在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系统：「滴！恭喜宿主，黑化值下降，现黑化值为70点，好感为40点！」

医院

姜行舟被送去抢救了，顾衍一声不吭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整个人都不对，坐了一会儿，他便开始掏着香烟，只是才刚点着，经过的护士便一手拿了过去。

护士：“抱歉，这里禁烟。”

顾衍一瞬间是恼怒的，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说着类似的话，顾衍便愣了，护士离开了，他盯着手中的香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便这么收了回去。

手术做了很长时间，顾衍也在外面坐了很长时间，期间秘书打了不少电话，催促着他来公司，顾衍全都挂了。

他仰靠在椅子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很久很久。

顾衍：「姜行舟，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