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行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扑到顾衍怀里之前，姜行舟先行抓住了他的胳膊，作为支撑，他整个人算是站稳了。

“行舟？！”

段亦轩吓了一跳，他冲上来揽过了姜行舟，用敌视的眼神看了一眼顾衍，而后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姜行舟的身上。

“别这样，我没事。”段亦轩自以为是地安慰着姜行舟，声音都轻柔不少，“你乖一点，我扶你回去躺着。”

姜行舟：“……”

姜行舟：「谁管你有没有事啊？顾衍到底听到没有，头好疼……」

听到系统倒计时的声音，姜行舟才不顾一切跑出来的，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就这么一下，他就觉得耳鸣严重，整个头也晕乎着，脑子已经停止思考了。

最终他还是被段亦轩送回了病房里面，在躺下之前，他还望着站在病房外的顾衍，直到顾衍冲他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医生过来了，段亦轩也不得不出去，他看向顾衍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一次顾衍却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而是转过了身子。

顾衍：“那就改日再会了，段总。”

“？”

对于顾衍突然的态度转变，段亦轩不是很明白，不过他本就不喜欢顾衍，除了公事以外，私底下他可是一丁点也不愿意同这个人产生交集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姜行舟的事情。

顾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面上挂上了浅笑，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好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姜行舟扑过来的时候，用着那双担忧的眼睛凝视着他，说的不是“别对段亦轩出手”，而是“冷静，顾衍”？

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报复接近的姜行舟，可到了现在，似乎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系统：「恭喜宿主，黑化值降低，现黑化值60％，好感值50。」

听到这个消息，姜行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段亦轩也因为公司有事先走了，姜行舟才能安心地躺下休息，不过想要睡安稳觉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受伤严重，麻药一过，伤口的疼痛还真不是盖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压迫了哪条神经，感觉眼睛看东西都没有之前清晰了，只能说得亏他不算肉体凡胎，不然从那种地方掉下来再加个胸口碎大石，估计早就找阎王爷报道了吧。

姜行舟暗自叹了口气，也搞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或许是脑热了吧，也或许是觉得……那个时候的顾衍，不能再承受伤害了。

翻过了身，姜行舟想得有些累了，这会儿闭上眼睛睡觉，难得的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似乎回到了老家，那里一如既往云雾缭绕，可不一般的是，这雾有些许灰蒙蒙的，他走了很久却一个熟人也没有碰到，过于冷清了些。

“姜行舟，姜行舟……”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唤声，姜行舟寻了半晌，却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他有些稀奇地靠近，想要确认对方是谁，越走近越清晰，最终那人从迷雾中走出来，却是西装革履正抽着烟望向别处若有所思的顾衍。

“？”

姜行舟正打算喊他，却先一步被顾衍察觉了视线，他偏过眼神来看姜行舟的时候，一半脸已经成了枯骨，浑身遍体鳞伤，一如在顾衍别墅看到时的那样。

他的表情是那样悲伤且充满着绝望，眼泪从空洞的眼窝里流了出来，嘶哑地喊着他的名字：“姜行舟？”

“！”

姜行舟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张带着疑惑的熟悉面孔，他看到姜行舟醒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唇边扬起微不可察地弧度。

“你可算醒了。”

“顾衍？”

姜行舟愣愣喊了一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窗户外的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凉意，他看着顾衍随手在桌子上放下东西，而后便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饿吗？吃点东西？”

“……”

“盯着我做什么？”顾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笑得意味深长，“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不是段亦轩，觉得很失望？”

姜行舟：“唉。”

姜行舟懒得同他计较。

姜行舟：「果然只是梦境么？现在的顾衍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

顾衍：“喂，这个时候居然叹气，莫名让人有点不爽啊。”

姜行舟：“是啊，挺失望的，至少段亦轩在的话，肯定会喂我吃饭的，而不是像顾总这样，食物放得远远的，还让病人自己吃。”

姜行舟看着他说着，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那被纱布还有钢板绑住的手臂实在夺目，比什么言语动作都有说服力。

而面对姜行舟的话，顾衍反而笑了：“想要我喂你就直说啊，毕竟是救命恩人，我可不敢有一点怠慢。”

说完，顾衍真的去拆开食物和勺子了，而后移过椅子离得更近了一些。

“……粥。”

姜行舟看着递到面前的一勺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听话，现在不能吃别的。”

“……”

无奈，为了肚子，也只能先吃白粥了，他默默叹了口气，一勺没一勺地吃着。

“对了，你发给我的短信我看了。”

“怎么样？”姜行舟这就来了精神，“有什么发现吗？”

“本来我跟你想的一样，觉得段亦轩给你安了追踪定位器，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顾衍在姜行舟疑惑的眼神中犹疑了一下，而后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那天你出事，他看起来挺着急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段亦轩，可既然如此着急，若在你身上安了追踪定位器，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你在医院吧？”

“我依稀记得……他来的时候应该快下午了。”

“对。”顾衍点头，“所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没有监视你，只能通过剧组人员的电话得知你出事了，要么……”

某人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就是他的确监视你了，只是压根不在乎你。”

“……”

最后一个可能性其实是比较低的，因为段亦轩或许会在姜行舟面前演，但在顾衍面前，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顾衍明知如此，还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好似故意在姜行舟面前抛出段亦轩的“负面”。

姜行舟并没有理会顾衍这种幼稚的做法，而是认真道：“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