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说出这个可能性之前，我想要跟顾总确认一下，那天我们躲在林子里时，你有感觉到段亦轩的视线吗？”
“没有。”顾衍回答得干脆，“如果那天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跟踪他，想必他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我吧？”
“是啊。”姜行舟点头，“但是那天他察觉到我了，所以我猜想，是不是因为我身上被他留了什么气息，所以他才能发现我？”
顾衍一时沉默：“……”
姜行舟垂下眼睫深思，嘀咕着：“因为我大致听说过鲛人似乎是能通过在别人身上留下气息，而后在一定距离感知对方存在的……”
话音落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倏地站了起来，这么大动静惊扰了姜行舟的思绪，他顺势抬眸去看，顾衍用着警惕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咬牙道：“鲛人？”
“！”
姜行舟这才反应过来：「完了，一时不注意说漏嘴了，这下怎么办？」
“我就说那天你都看到我的样子了，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我对谈，没有一丁点吓到的意思，我还觉得好生奇怪呢。”
说到此处，顾衍倾身而来，毫不客气地掐住了姜行舟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床上，那双方才还带着关切笑容的眼，此刻隐隐含着冷意和凶杀之气：“看来你藏得很深啊，姜行舟，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面对顾衍的突然变脸，姜行舟一副茫然的表情嘟囔着，“那天？”
“你在跟我装蒜？”
“……”
顾衍没有买他的账，掐住他脖子的手虽然没有用力，但也没有要松的意思，姜行舟盯着他这张脸良久，突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姜行舟忙用没有受伤的手捂住了脑袋。
“呃！好疼！”
“？”
“怎么回事，好熟悉，好像在哪里……”
姜行舟的额头出了冷汗，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在顾衍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事态似乎越演越烈，顾衍张了张口刚想开口，面前的姜行舟突然大叫着想往后退。
“啊！！鬼，是鬼……”
“别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喂，姜行舟？”
这一副突然想起恐怖记忆的模样，让顾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顾衍：「难道那天的事情，他吓得选择性失忆了？所以才对我谈笑自如？反而是我想多了，硬是逼迫他记起了恐怖的事情？」
想到此处，顾衍心里居然涌现出了一股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自责。
“姜行舟，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
“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救命，救命！”
“……”
姜行舟如此害怕，见到他仿佛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这让顾衍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现在这种状况，他也不能让姜行舟继续受刺激了。
“……好。”
略显落寞的声音响起，顾衍松了手，他刚打算离开，就在这一刻，缩在那里害怕的人突然起身，趁着顾衍不备，转而将他放倒了。
顾衍：“你……”
姜行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顾衍的身上，还不忘记拿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下子顾衍想起来可就要费点力气了，最主要的是，他要是真用力了，怕姜行舟伤上加伤。
“没想到顾总也有这么一天啊。”
某人得意地凑近炫耀着，方才的眼泪早就无影无踪了。
顾衍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哎，顾总别这么看着我，这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谁让你脾气那么大，动不动就要威胁警告顺带掐我脖子呢？”姜行舟叹了口气，“害得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衍笑了一下，也不打算挣扎了：“行吧，说说看。”
这笑容还挺核善的，姜行舟轻咳了一声决定无视：“我之所以知道鲛人这个事情，是因为我看到过段亦轩化鲛。”
闻言，顾衍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姜行舟所说之话的真实性，而姜行舟也清楚，他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能过关。
而在这一点上，姜行舟自然是掌握了一部分真实可靠的资料，但这些资料又不能全部和盘托出，不然就显得太假了。
想到此处，姜行舟补充道：“我记得那天也是月圆之夜，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我因为担心他才跟过去的，没想到他突然长出了像鱼尾一般的东西，但是第二日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太困了，一切所见都是梦境，也想过去向段亦轩确认，但最终因为觉得匪夷所思，便放弃了。”
“直到前几天晚上我去找你，看到你的模样，虽然说……”姜行舟顿了一下，特意略过了细节，“但你们很像，我才确信你们都是传说中的鲛人。”
说到这里，姜行舟还故意一副凡人见到神仙满脸崇拜加好奇地补充询问一句：“你们就是会在月圆之夜显出原形吧？”
气氛到这儿有些沉闷，因为顾衍没有回话，姜行舟略显尴尬，斟酌着想转移话题，就在此时，沉默的顾衍却开口了。
“并不是。”顾衍道，“只有他会这样。”
“啊？那为什么你……”
“……”
顾衍凛了一下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其实姜行舟也不是故意要戳人痛处，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同顾衍的关系再好一些，不过未能如愿，因为顾衍马上转移了话题。
“行，我相信你所说的话。”顾衍说道，“我也猜到段亦轩如何感知你的了。”
“？”
在姜行舟略显疑惑的眼神中，顾衍抬手别开了他的衣领，指腹碰上他的锁骨处。
“是这个。”
经顾衍这么一提醒，姜行舟猛然想了起来，那个时候顾衍亲了他，然后段亦轩占有欲作祟，不分青红皂白咬了他一口，那痕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失。
“……是咬痕？”
“没错。”
姜行舟顺势碰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觉得膈应加嫌弃：“那怎么办？是痕迹消失了就没有效了，还是会一直留在身体里？”
“这个，谁知道呢？”
姜行舟拧眉：“你不是鲛人吗？你们同族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顾衍笑而不语。
“那解决办法呢？”姜行舟有些急了，“虽然这个东西没有监视器那么好用，但留在身上真的是又恶心又麻烦啊，我们可是合作者，你别想作壁上观。”
顾衍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姜行舟有些气了，这会儿拽紧他的领带，勒住他的脖子。
“咳！”顾衍好笑地握住了他作乱的手，“你别急啊，办法有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