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姜行舟还挺庆幸段亦轩给了他不少缓冲的时间，虽然说这肯定不是段亦轩的本意。

“那天晚上？”姜行舟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段亦轩，声音温和，“阿轩，你指的是什么？”

“……”段亦轩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姜行舟的反应，缓了缓，他轻笑道：“就是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我家吗？但是后来，你怎么会在顾总别墅出事？还是凌晨三四点的事情？”

段亦轩讲话总是这么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咄咄逼人，又让人不好意思不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姜行舟跟他相处了些日子，应付他的手段还是手到擒来的。

“对啊……”姜行舟停下了吃水果的动作，垂下眼睫，一副费劲回想的模样，“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呢？好像……有什么东西？”

“呃……脑袋很疼，想不起来，那光是什么，好难受……”

“！”

选择性失忆这一套姜行舟打算再用一次，这样躲过盘问是最好的办法了，姜行舟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段亦轩神色突然变了，手中握着的刀就这么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双手过来一把握住了姜行舟的肩膀。

“行舟，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什么光？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吗？”

“我，我头疼……我想不起来！”

“你别害怕，你再仔细想想，行舟，你必须想起来，你必须告诉我！”

段亦轩突然就失了分寸，握着姜行舟的胳膊用力地摇着，搞得好像把人家脑袋摇匀就能想起来什么东西似的。

“行舟，行舟！”

“你很爱我对不对？所以行舟，为了我，你快点想起来，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姜行舟：「服了这家伙怎么比顾衍还难对付啊，明明在顾衍那里，这招非常好用的！」

姜行舟握过段亦轩的手，自然而然地轻轻推开，防止这个2b把自己摇麻了。

真亏这个时候，姜行舟还能捕捉到段亦轩话里的漏洞，冷静思考后寻找突破点。

“对阿轩来说很重要？”姜行舟试探性地询问，“那你究竟想要我记起什么呢？”

“……”

“如果阿轩能够提示我希望记起的点，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的。”

姜行舟的笑有些苍白，和上这句话，映衬在段亦轩的眼里，让他有些犯怵。

“我……”

半晌段亦轩才吐出这么一个字，他紧紧盯着姜行舟，似乎是在确认姜行舟究竟有没有在骗他，可是姜行舟滴水不漏，加上段亦轩对着他这张脸，总会有点莫名心虚，这会儿总算是松了手，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阿轩？”

“我没事……”面对姜行舟担忧地呼喊，段亦轩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我最近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总做些没法控制的事情。”

“行舟。”缓了会儿，段亦轩就整理好了思绪，“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跟你说的，因为你最近也很忙，我不想让你分心。”

顿了下，他长叹一口气：“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似乎麻烦已经找到你身上了。”

“？”

姜行舟面上依旧带着懵懂淡定的神色，但是内心里早就炸翻天了。

姜行舟：「看来选择性失忆这个办法真是太神了，段亦轩这个老狐狸总算要把秘密吐出来了，也省得我费心去找线索！」

“其实……”段亦轩在姜行舟暗自期待的眼神中开口，“最近因为公司势头太大，我被一伙人给盯上了，你懂的，他们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这些日子我为了处理这些煞费心神，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你无缘无故在顾衍的别墅出事，而顾衍目前又是我公司的生意伙伴，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故意针对我跟顾衍，而你因为跟我的关系，成了无辜受害者。”

“所以我急了点，十分抱歉，我只是希望行舟你能记起那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这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你明白吗？”

姜行舟：“我……明白了，阿轩。”

姜行舟：「我明白个鬼！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事到如今还是满嘴跑火车！」

系统：「似乎上神大人您也在满嘴跑火车呢，而且是两边跑……」

姜行舟：「为了完成任务而跑的火车，能叫跑火车吗？那叫战略性计划！」

系统：「……」

段亦轩起了身，伸手过来捋了一下姜行舟的发丝，柔声道：“我就知道行舟能够理解我，这些日子，我会派人保护你的，所以你也别因为这件事害怕。”

姜行舟点头，乖巧地应着，段亦轩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他人一走，姜行舟就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顾衍给他回消息了，说是可以带他去，姜行舟兴冲冲地掀开被子就打算开溜。

只是门一打开，姜行舟就愣住了，门两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高大威武的黑衣保镖，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姜行舟，仿佛在询问他这是要干嘛去？

“……我上厕所。”

姜行舟尴尬地笑了笑，这就往外走，然后那保镖也跟在他后面，大概只离了半米的距离，这阵仗，吓得医院其他人频频侧目。

“你们要跟着我上厕所吗？”

“这是为了保障您的安全。”

“……”

好家伙，段亦轩随便编了个借口，这就开始明目张胆地监视了，这下子顾衍可不能轻易过来，要是被发现了，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

姜行舟心累地回了房间，将此事告之顾衍的同时，也极力向段亦轩争取一下权利。

最终段亦轩答应了他的要求：保镖离远一点监视，未经允许，不能进入病房内。

而顾衍那边也回了消息。

“？！”

姜行舟盯着顾衍发的一行字愣了一下，而后起身来到了窗户边，顾衍今日特地穿着休闲装，不过过于出众的外貌，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此刻听到动静，他冲着姜行舟招手。

姜行舟扶额：“……”

好吧，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姜行舟便开始爬窗下去了，但他伤势还没好，自然比不过之前的身手，因此爬得十分艰难，他频频往下瞄着，顾衍笑眯眯地冲他伸着手。

姜行舟：「不想爬了，摆烂……」

想到这里，还剩下一层楼的时候，姜行舟直接松手了，这大胆的举动顾衍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