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洋洋自得，不过也就那么一刻，下一刻他就莫名丧了下。

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的纯情是哪里来的，对方也不是自己没有亲过的人，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下手了，牵个手还要编一个借口，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奇怪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

姜行舟的声音拉回了顾衍的思绪，他回应着点点头：“没错，不过我找了另一条路，今天我们就要进去，探探究竟。”

两个人走到了林子更深处，那里有个山洞，顾衍在特定位置找到了机关，输入对应的密码，便跟姜行舟顺利进入了。

里面一开始是黑洞洞的，别说灯了，几乎没有光亮，还吹一股子阴风，带着一股淡淡的、比较奇怪的味道，

“怎么了？”

“没事。”顾衍捂住了鼻子，牵着姜行舟的那只手也更加用力了一些，“这空气里气味非常难闻，你小心些，别着了道。”

姜行舟愣了一下：“我什么也没闻到。”

顾衍看向了他，便听姜行舟补充道：“会不会是专门对付鲛人的？但是不对啊，如果是专门对付鲛人的，那么为什么段亦轩会来？”

虽然段亦轩是半鲛，但好歹也是鲛人，不利于鲛人的气味，于他而言，可能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吧，绝不会无效。

顾衍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先进去再说。”

虽有万千疑惑以及危险，但是顾衍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样的他，反而让姜行舟觉得熟悉，之前之所以临时撤退，果然是因为月圆之夜要来，他没有办法对付突发情况吧。

想到这里，姜行舟反而凑近搂上了顾衍的胳膊，暗地里其实算是搀扶。

顾衍笑了：“真让人安心啊，姜行舟。”

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真的，确实没有讽刺意味在其中，所以姜行舟没有回嘴。

撑过了这一段黑暗，前面豁然开朗，就连地界也开阔了，俨然一副豪华酒店模样，有侍者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进去的宾客都要被审查，不光是看请柬，还会被暗自打量一番，或许后者并不算审查的必要项目，可若是被察觉什么，也很不妙。

“顾衍，你现在觉得如何？”

两个人停在了拐弯处，姜行舟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顾衍缓了口气，看向姜行舟：“没事，这里好多了。”

“真的？”

“也许是假的，那你要不要渡一口气给我？我应该就会变得非常好。”

“走吧。”

姜行舟“无情”地拽了一下他，顾衍还有心思在后面调笑：“你轻点，胳膊被你扯断了。”

姜行舟并不想理会，还有心思开玩笑，那铁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两个人递了请柬，那侍者的视线果然在顾衍身上停留了一会，但很快便收了回去，两个人算是顺利过关了。

“都戴着面具啊。”姜行舟暗自观察了一番四周，“总不至于是假面舞会吧。”

“看上去像是拍卖会。”身后顾衍的声音严肃了不少，“我大概猜到了……”

“猜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猎人。”

“难道是专门捕捉鲛人的……”

话未落下，姜行舟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他吓了一跳，赶紧拉着顾衍挡住自己。

“怎么了？”

“段亦轩。”

顾衍了然地拥住姜行舟，高大的身影几乎能将姜行舟完全罩住，段亦轩径直走了过去，并没有察觉他们，姜行舟松了口气。

“还真是危险。”

“是啊……”顾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先去趟卫生间。”

说着，顾衍刚转身要走，灯在一瞬间便暗了，他下意识退了一步，握住了姜行舟的手。

而就在此时，中央的聚光灯亮了，现场突然爆发了震天响地欢呼声，而在中央放着两个巨大的笼子，都用黑色的布给盖住了。

主持人就像是在激情演说，现场观众也安静不下来，像是疯了一样，但两个人还是听清楚了几句话。

“这次由我们的重要贵宾提供了新的宠物，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视觉盛宴！”

“今晚的宠物提供者，拥有优先提出要求的权力，那么请问您的要求是什么呢？”

这下子全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都在寻找着那位提供新宠物的主人，可是全场除了中央都是黑的，人又多，所以只能听到声音。

“那么……”

薄唇轻启，还是那般温和的声音，不论是姜行舟也好，还是顾衍也好，都听过无数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剜了他们的眼睛，砍去他们一只脚，再看他们谁会赢吧。”

“哇！一上场就玩这么大吗？”

“哈哈哈虽然我很喜欢，不过主办方应该愣了吧，重头戏这么快出来！”

随着主办方的回应，黑布被掀开了，里面关着的，果不其然是两个并未穿衣服的鲛人，他们瑟缩在那里，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也似乎都哭干了，只有血泪。

看到了鲛人出场，现场气氛更为热烈，有人大喊大叫着，说着厚颜无耻的要求：“是一男一女哇！女的好漂亮！能不能让我们先……再挖眼睛啊，不然太可惜啦！”

“就是就是！男的也行啊，长得这么漂亮，我就好这一口啊！”

相比较于他们的疯狂，段亦轩的声音是沉静的，沉静得让人脊梁骨发寒，即使听到这么恶心的言语，他也依然笑着，不急不缓：“当然了，随你们喜欢吧。”

“哇啊！！”

真的有不少人就这么冲了下去，就在聚光灯下，与野兽无异，除了鲛人惨烈屈辱的叫声，还有他们恶心地狂笑声。

姜行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活了几千年，类似的事情并不是没有见过，但依然会觉得震撼，依然会觉得愤怒和悲哀。

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到发痛，顾衍死死地盯着段亦轩，那种蔓延的仇恨，促使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系统：「警告！目标黑化值持续上升中70％，80％……请宿主及时将黑化值恢复正常，否则将会爆表。」

“！”

姜行舟似乎都能猜到顾衍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衍在这里爆发，否则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一个结果。

想到这里，他一把拽过了顾衍的手：“顾衍，跟我来！”

“……姜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