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塬无话可说。在蛇仔看来都是群见色起意的无耻色狼，不过姜青眼里估计也没什么不同。

当然不能说这种话。

“薄哥！明天我搬马去第一职高，不让第一职高的色魔认识我蛇仔，我条女就没得清静啊！”执迷真能令人疯狂。

第二天去学校时薄耀塬头发剪短，仅仅遮住耳朵，比起之前长发而言的确短。但比起校风要求还差些。颜色也染回、穿上初中校服。

也许形象变化，从混混一下变学生，第二天进教室找位置坐下，很多人像不认识似的。

肯定不是打量姜青，因为她今天继续迟到。

上课第十分钟才姗姗来迟，打断了数学老师自我介绍，不过数学老师是个男的。男老师总是会对女学生稍微宽容些，所以没有任何责难让进。

薄耀塬发觉座位并不太好，比如现在，必须站起来让姜青进去。姜青头发也染、不过不是黑色，是黑蓝色。

她没有穿校服，白色上衣，加一条黑色牛仔裤。

瞩目的对象。

这在课间时尤其明显。穿着第一职高校服的高年级学生聚集到上课前十分钟里，有两张纸条被外面学生通过拜托第一排的学生一路传去姜青手。

薄耀塬忍不住感叹，姜青的确有自恋理由，如此被环绕也难怪自恋成癖。姜青接过纸条时低头看眼，然后面露微笑朝外。

虽然成了02班最受瞩目女生，但这班里是有其它漂亮女生，其中一个薄耀塬还认识，是小学同学，初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时常碰面还会打招呼。这女生比初中时漂亮太多，几乎变成另一个人。她叫王丽。

昨天没机会彼此招呼，今天下课就过来了——“有缘啊，又一个班。”“漂亮的都不认识了。”“是不是啊？”王丽很高兴的一笑，看来这么说的人不止薄耀塬。

末了她又凑近小声道：“你可真走运喔。初一跟级花辛敏同桌，高中又碰校花同桌。”

“其实我更想跟你同桌。”“得了吧。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这么花？”闲扯几句课铃声终于敲响。

这节英语课。像安排好了似的，班主任担任语文科目，昨天见过，今天就是数学和英语两门主科。第三、第四节分别计算机和电工。职高没有物理化学、薄耀塬颇为此遗憾，这在事先并不清楚，否则很可能因此不考虑第一职高。

至于计算机。和孔嘉澜翻开课本看看后就一起没了兴趣。

“也好，又多一节不用听的科目。”对于这句总结，孔嘉澜很认可的点头。电工薄耀塬没兴趣，孔嘉澜根本不用学。相对于计算机课本而言，电工课本对孔嘉澜简单得更没有看的必要。

所以这两节课他们都聊天，在草稿本上写字，传前传后：“我爸决定买电脑，认为我读这专业需要。”“你选这专业放弃电子不会跟这有关系吧？”“电子方面我估计在这里学不到，计算机不一样。所以有这考虑，读这专科我父亲肯定会答应买。”

孔嘉澜的肯定让薄耀塬觉得也有道理。

“外头有别班上体育课的在偷看姜青，她可真吸引人注意。”

孔嘉澜很少八卦，可见也为姜青的吸引力感叹非常。

“管她呢。反正纸条不用我们接手递。”电工老师讲课走到教室中间位置的功夫，外头一个高年级学生突然探头进课室，把纸条交给第一排的，伸手指指姜青示意。

其实这人不说也知道该给谁。

他们早传烦了，肯定后悔挑现在的座位。孔嘉澜同桌的女生还笑话他们以后可以考虑当邮递员。

终于挨到放学，薄耀塬和孔嘉澜抓起书包去单车棚。

骑出校门正看到姜青左右和身后跟着一群男生，她倒不害羞的坦然回应别人问话。出校门时，薄耀塬低着脸，领孔嘉澜往士多店去。他忽然剪头发、加上穿着初中校服，蛇仔带来的三十多号人里虽然大半见过，但没人注意。

“这些人干嘛？刚开学就打架？”孔嘉澜接过牛肉丸，沾了辣椒酱，边吃边探头看。一样，一直喜欢吃牛肉丸，薄耀塬又递瓶汽水：“我们边吃边喝边看热闹。”

姜青终于走出校门，但完全不认识蛇仔似的自顾走。

那群追着她攀谈的学生看外面的阵势都有些吃惊。蛇仔大咧咧迎过去，冲那群男学生呵斥道：“我的马子也敢泡！想死啊？”

那群学生里有个人特别镇定。反问蛇仔道：“你跟谁的？”

这时校门里有个骑摩托车的高年级学生出来，直接停蛇仔身边，很熟悉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什么事——“靠！原来你也在一高，你们学校有人泡我马子。”“不是吧？”

在摩托车上的扭头冲姜青问道：“蛇仔是你条仔？”“我不认识他。”姜青说完头也不回自顾穿过人群，站马路边伸手拦的士，正巧有车，她上去把门一关，就那么走了。

‘我不认识他。’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小。

蛇仔整个石化。气氛沉默，无比难堪。

薄耀塬暗自庆幸，幸亏没过去打招呼，否则太丢脸。一个男的劳师动众来问罪，自称某个女人，女人没点颜色的说不认识。

噢……天啊！

薄耀塬暗自摇头。别提有多丢脸，蛇仔持续石化状态。陪蛇仔来那群人一个个没好脸色：“叼！蛇仔她是不是你马子来的？别搞这么丢脸事情啊！不是你马子管那么多干叼啊？说出来都没道理啦！”不过蛇仔是个不笨的，很快就恢复若无其事。

“当然是啊。不过刚吵过架跟我斗气而已。总言之她是我马子，你们一高的别再纠缠她，不然别怪我不给老D面子喽。”老D就是摩托车上那人外号。

跟着姜青出校门一群男生都没话。

老D打圆场道：“都是听说她没男朋友大家才追。你说是，但是她说不是。如果回头她承认的话我帮你看场，一高谁敢泡先不放过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自己不承认，那谁都能公平竞争，谁都没话说的。”蛇仔当然没底气，于是借着台阶。

末了又扯起别的话题。

“对了，薄哥也在一高。”老D跟薄耀塬并不熟，但可能曾经见过。“哪个薄哥？”“王庭的咯。”老D表情很夸张拖长音调道：“不是吧…这么件事我竟然不知道？早说啊，算起来是我阿公哦，怎么能不去请安！”

蛇仔就说科薄耀塬，然后薄耀塬包里开始震动。

他也不理。

最后蛇仔说可能没电，改天。

老D问起哪个班，蛇仔说还没问，最后就道别走。一伙三十多个人，塞七辆的士里，五辆都挤五个人。都走干净后几个一高的学生才问老D：“这个蛇仔什么料啊？这么串。”

老D不以为然手一摆。“有钱仔。本身没什么料，不过薄哥罩他的，能不得罪就别得罪。”“哪个薄哥？没听过。”

“王庭夜总会老板的弟弟，最近听说还跟S市老大贾龙结拜兄弟喽，反正我们惹不起。”

“不是吧……高一就这么把炮？那不是做定一高老大喽。”

“我肯定没声出的。不过听说人很低调，从来不喜欢搞事，又不缺钱，未必有兴趣。”“叫什么名字？”

老D想了想，好像想不到——“我鬼知道。回头问问我大哥吧，反正你们有眼睛看啊，再不然先别得罪姓薄的不就行！”

“离谱！碰到个姓薄的SB我们也装乖啊？”

其它人笑。蛇仔真是很多嘴。

薄耀塬暗想幸亏看这场热闹。

因为跟钱蛤蛤对外称姐弟关系，在道上辈份变得很高。别说在校生，就是成年混混很多比他矮一辈。这本来不算什么，如果辈份高，但是没有真正让人在意的背景，那么别人高兴见面尊称一声，不高兴当看不到你。

老D能当一高大哥跟的人肯定不一般，所以场面上规矩很明白。知道后肯定会把一高认识的混混都叫上，以示尊重。

得，那就成人尽皆知的混混头了。

回家换了衣服就给蛇仔电话，料到死要面子的蛇仔会立即给老D电话，说约到了他一块出来吃饭。

果然，吃晚饭时老D跟蛇仔一块。

见薄耀塬，很规矩的躬身叫阿公。

薄耀塬假装不认识，听蛇仔介绍说了。老D就说回头一定把一高那些当小的都叫上请薄耀塬吃顿饭，顺便让大家认识。

薄耀塬就等这句话。

“这就不必了。最好别说起我，反正我这人不搞事，也没有是非。在学校就是读书等毕业，有空出来玩碰一起吃吃喝喝，学校就没必要了。”

老D是个很聪明的，听出意思就不再坚持。吃完饭薄耀塬借故走，蛇仔跟老D又一起去别处喝酒。

解决这个问题，薄耀塬终于放心。

不过刚回家就开始头疼。因为蛇仔的急科，999尾号。本来以为又遇要科人搬马的事情。

结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