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哥，要是看好姜青只要说声我肯定不跟你争。”这开场白让薄耀塬明白问题比较严重：“什么啊…发生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姜青说她喜欢你。”薄耀塬忍不住笑。

纯粹无端飞来的横祸。他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鬼扯，好吧。可是不能这样啊，拿他挡箭牌也要考虑下蛇仔关系，这不挑拨离间么！“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你想怎么泡就怎么泡，拉她进包房霸王硬上弓不关我事！”

电话那头语气有些松动：“薄哥我不是这意思。只不过现在这样我觉得没意思，她自己说喜欢你，我再纠缠也没意义喽。所以跟你说声，反正萧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怎么样还难说，薄哥干脆……”“好了好了！你别跟我说这些。有些事情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但是我现在要明确说，如果对她有意思，这个暑假不会听说你跟她在哪里玩我全推掉。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受挫折不高兴可以，我理解，但是别往我身上归咎责任。”

“……我知道……薄哥别这样啦，我再混蛋也不会乱怪人。不过现在真是很难过，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蛇仔这一唠叨开，就没完没了一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后，薄耀塬想起姜青就来气。

第二天。第一节就是体育课。跑完步自由活动时候薄耀塬叫住姜青：“跟我来，有话说。”跟姜青一起的是孔嘉澜同桌，用充满猜测眼神打量他们偷笑着说先走一步。

薄耀塬想着操场人多，看见不定误会，就把姜青叫教学楼和操场之间小花园里木长椅坐：“大小姐，你拿我当挡箭牌可以，但是请你考虑下对象，我跟蛇仔是朋友你知道，你跟他说那种话不是在破坏我们友情吗？”

姜青很不在状态似的，很不以为然交叉着双手玩手指——“你是好人呀，初一不就帮过可怜少女吗？我当然只能拜托你帮忙。”“全S市人有很多，你随便乱编个名字也可以。请你别拿我当拒绝蛇仔的挡箭牌。”

姜青抬起脸，看着他，表情有些沉默，渐渐脸上写满委屈。

“我也没办法。没有那样纠缠不休的，什么话都说明白了。昨天你在士多店里不也见了吗？那不是毁我声誉吗？带那么多人来，在校门死不要脸的说是我男朋友。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说到这时语锋忽然一转，很干脆道：“再说他这样我怎么泡帅哥呀？一高又帅又有钱那么多，总不能因为他毁灭我终身幸福吧？”“你幸福重要，我的友情就活该牺牲你幸福的垫脚石？”

“你跟他有友情吗？”姜青反问着表情不屑，眼里藏着冷笑。

“这个问题不需要跟你强调。本质只有一个，别跟我玩转移话题这套。我没有任何必要牺牲朋友帮你这种事情。”

姜青晒然一笑，一甩手，站起来。

“我当然有道理拿你做挡箭牌。不是你在滑冰场讲义气，我根本不会被他纠缠，根本不会被骚扰，你自己说我不找你挡箭应该找谁？找个不想干的人害他被蛇仔打一顿？”

薄耀塬无话可说。

“好，这件事算你有理。一次，就算我有错已经还了，蛇仔再纠缠的话请你考虑下我的无辜，别再拉我下水。”

姜青做个OK的手势，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会。薄耀塬快步先走，操场边上孔嘉澜一直等他。走近问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不提了。”“我爸爸有个朋友在电脑城卖东西，说缺装机的人，听说我在一高读计算机专业问能不能放学后去帮忙。一台机给300块。”薄耀塬有些难以置信。

装机真太简单，没有技术性，完全没有技术性。

这样的事情还缺人手？还能一台给300？当然，这价钱并不让他很吸引，这事情让他很不敢相信。“你父亲朋友自己为什么不装？”“他不会，对电脑一窍不通。”匪夷所思。

“你想去？”孔嘉澜点头说是。

“能赚点钱买电子零件也好，再说中午，下午，周末本来也闲着。”“需要那么多人吗？”“需要，不止他店里缺，很多店里都缺。”薄耀塬明白孔嘉澜想法，孔嘉澜是真正内向，很不敢说话。或者说这年纪大多数孩子都这样。如果薄耀塬说不去，孔嘉澜肯定会放弃这念头，说出来就是希望一起。

当天中午就一起坐公交去电脑城。

电话号码孔嘉澜记下，不过还是让薄耀塬打过去联系。

是个三十多岁男店主。开始不太相信他们会装机，正巧店里有台组装订单摆那就让他们试。一直说装机怎么麻烦。说这么大电脑城里就一个会的，全部人有组装电脑单子都找那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有时候要等一天多客人才能来拿装好的机器。

“组装电脑很好卖？”薄耀塬有些好奇。“原装电脑现在还是很贵，一万块原装机配置，组装的七八千能搞定。”十分钟，两个人就完成硬件组装。装这年代系统更快，几分钟完事。

那店主非常高兴，当场就先拿300块给。又忙就跑去找别的店说。薄耀塬猜想这店主在中间赚价差，就晃悠别的店铺问，果然，装机是500。告诉他价钱的那个店主诉苦、贵也没办法，他们也是找别人装，中间就赚50块。

薄耀塬也就是了解下情况而已。

这种事情肯定互利互惠彼此才有动力。他们在这里又不是拥有自己铺面。让别人赚点价差也是理所当然，否则别人凭什么充满热情去联系业务？竟然还真的很缺人手。

一个中午时间装好五台，还有单子，但他们必须去学校上课，只能说再来。孔嘉澜还有些兴奋过度。

薄耀塬都觉得这钱跟捡差不多。

“一个中午就赚750块，我妈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薄耀塬看孔嘉澜真的兴奋过头，忙泼桶冷水道：“别太兴奋。装机这东西你很清楚，就算个外行稍微学下能掌握。现在只能说我们运气不错碰对，反正有空去吧，能拣多少钱是多少，可是千万别认为钱能一直拣。”“你说得也对，还是别幻想太好。刚才还想着干脆不读了。”“得吧，让你这么拣上一个月也变不了富豪。”

这天晚上又装六台。不过孔嘉澜很有自律性，忽然赚这么多钱没想着大手脚的花，反而打算如果足够就用这钱买电脑，不必让父亲负担。

这种捡钱似的暴利持续半个月，每天课外时间几乎都投入。凑巧最近总部没有任务发，薄耀塬也就全程陪孔嘉澜在电脑城里。

当然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组装电脑。

不过半个月功夫，他们两个已经赚六千块钱。这天下课时孔嘉澜同桌的女孩问起最近老看他们从电脑城出来。

薄耀塬忙要插话，还是慢了一拍。孔嘉澜很干脆：“装机。”

薄耀塬一拍脑门，无可奈何的不做声。“嗯，电脑城缺人手组装电脑，我跟薄耀塬每天去帮忙。”“给钱的？”

薄耀塬无所谓，问题是孔嘉澜恐怕会后悔。第一排两个男生一听都吃惊的回头问究竟。旁边那排也有熟悉同学凑了过来。

下午放学时，班里有个叫老牛的主动过来说能不能带他去电脑城看看。孔嘉澜什么都没想就满口答应。老牛看起来像个中年人，没错，还有胡子。怎么看都是个大叔级别的，但实际年龄的确高一学生。老牛是02班的班长。

这班里初中升学考分最高的是薄耀塬和孔嘉澜。不过前者第一天形象就让班主任放弃选他当班长念头，后者自己不愿意。

还是一忙晚上7点离开，薄耀塬和孔嘉澜在附近吃米粉。

“老牛是不是也有兴趣？”吃饭时孔嘉澜忽然问。薄耀塬无可奈何接话道：“伙计，从你曝光这事开始，就注定不出两个星期我们学校就会有懂装机又有行动的人去抢饭碗。”

孔嘉澜恍然大悟。

“我不该说？”“都说了，也没什么。最近加油捞钱吧，还能拣多少天就由不得咱们控制。以后晚上你能多呆会儿就多装几台，我是8点有别的事情办。”孔嘉澜一口答应，脸上这才现出些危机感。竞争是残酷的。

老牛第一个加入，本来并不会，但是他向孔嘉澜请教。

孔嘉澜有没有不愿意教薄耀塬没问过，反正老牛问他就认真回答。事实上藏私也没意义，这东西太没技术性。

男店主是觉得无所谓，反正生意都是他联络，来几个人一起装他中间赚的价差都还是那么多。老牛学三天开始尝试接活。开始装得很慢，但四天后也开始熟练，虽然还追不上孔嘉澜效率。

两个星期后，一高又来两个学生到电脑城装机。

是在别的店面。没一个星期，电脑城里面又多两个专门装机的技术工。价格开始下调。从500变成400。那男店主没好意思克扣薄耀塬他们的300装机费，但明显已经为此郁闷。

薄耀塬他们能接手的装机单子也少。

跑来这客串装机工的一高学生继续增多。

孔嘉澜早已开始叹气：“就这样吧，暴利时期已经过去。”

有时候他也自责，说当初没想这么多。薄耀塬总安慰说也没什么不同，就算藏着吧，最多延缓目前过程。因为太暴利，伴随购买的消费增长很快就会有店主意识请个装机工比找别人来更划算——“没事了。反正这一个半月你也赚一万多块。”

孔嘉澜倒也放得开，买台电脑回家后第二天，就再没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剩下的钱足够他购买电子零件摆弄。

薄耀塬更没有什么感觉。教区这两年多每月有薪水，每年有分红。过去虽然给的不多，到现在也积存有二十万。也许因为操作赵茵茵给的账户资金数字太大，让他也没什么感觉。

反而得节制自身花钱欲望，避免因此带来无法解释的麻烦。

薄母是个非常多心的人，暑假老怀疑他是不是吸毒，是不是在外面为非作歹，总之电影里头情节出现的薄母都能给联系起。

如果得知他有这么多钱，得了，肯定认为薄耀塬在贩毒，不逼供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