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情况跟过去一样,其实大多数股东都教区牧师。
有几个虽然不属于教会,也是长年跟教会合作的商人,对钱蛤蛤能力很信任。即使偶尔疑问,也很少投反对票,也就例行谈谈经营中项目进展,以及新规划的细节问题。
最后投票如常般全票支持。
开完会吃过饭已经七点多钟,薄耀塬匆匆忙告辞走。
老黑说教区最近因为钱蛤蛤感应神灵启示,在搜查本市一群魔鬼组成的组织。其它并没有什么事情。薄耀塬明白是为查找与救世主有关系、有组织性变异者群体。
每次钱蛤蛤都自称得神灵启示,护教团目睹过那些变异者不可思议后更信服钱蛤蛤领导,认为她就是真神选中圣女、代言人。
薄耀塬跟老黑招呼声说借鲨鱼头用。
要走时被追出来的钱蛤蛤叫住:“前两天逛街时看两件衣服,感觉很不错应该适合你穿。试试。”
估计是因为帮助教区渡过资金难关的原因,最近钱蛤蛤的关心显而易见。一件是深红色衬衣。一件灰黑色中长中山装外套。“又不是换裤子还要回避?”看薄耀塬抱着衣服要出去,钱蛤蛤忍不住笑。
也是。
薄耀塬脱下短袖T衫换上。外套颜色他很喜欢。太崭新颜色觉得像幅没有动感的画,人本身被衣服所束缚,行举间都会不由自主担心破坏衣服完美的形态。
女人尚且可以恬静的维持端庄,男人就不一样了。
钱蛤蛤审视一番,点头说好。“有点热吧。”“换季,你们男人身体好白天穿短袖不觉得,晚上可不行!就穿吧,那件衣服丢这里行了,回头让人给你洗好放着。”薄耀塬连忙道谢。
“最近很忙?”“刚开学,都是些琐碎事。不过教区如果需要我绝不会耽搁正事。”钱蛤蛤失笑状道:“别太紧张,至少在你撤资前还是教区股东,哪怕什么事情也不管都没什么。”
聊几句,钱蛤蛤看出他晚上有事,就放他走了。
末了又开玩笑似的道:“不是赶着跟新交的女朋友约会吧?”“主教玩笑。我现在哪里有心情谈女朋友啊!”
薄耀塬说着挥手道别。离开钱蛤蛤办公室,迎面碰上老黑。打量他衣服几眼,笑道:“主教对你真的很不错。”“嗯,是啊。”薄耀塬琢磨着回礼,当然不好问钱蛤蛤花费,这时就问起老黑。
“这衣服很贵吧?”老黑笑笑耸肩。
“你肯定猜不到。”“还真猜不到,别卖关子了。”“120块。”薄耀塬难以置信。这是学生购买衣服消费水平,绝对不可能是主教的消费水平,钱蛤蛤也不可能去这种价钱的地方购物。
“主教不让你说?”“我就知道你会猜错。”老黑一脸理所当然。薄耀塬还真猜不透。“主教专门帮你挑的,说你这人不喜欢张扬,送身不符合学生拥有的你肯定不喜欢,很可能放衣柜永远当摆设。所以我说主教对你很不错。”老黑最后三个字咬得有点重:“主教知道你快生日,打算在王庭给你庆祝。”薄耀塬忙道:“好意心领了。不过生日都在家里,跟主教说声还是别费心。”“好的,我会转告。”薄耀塬走远后,老黑敲门进办公间。
“刚才碰到冷护教。”“是吗?”“我跟他说起主教打算给他办生日。”钱蛤蛤放下水杯,很平静道:“他怎么说?”
“他说都在家里过,让主教不必费心。”“是吗?那这事取消。虽然是心意,但如果让人觉得勉强就变成烦恼了。”
……王庭附近有不少环境安静的地方,只是公园就三座。暑假时薄耀塬不去基地训练就在公园里练气。晚上安静得很,离开王庭后仍先练两个小时内力。
电话留言给王庭认识那些混混。
科机又响。是留言。
姜青,说正和林仔一起跟学校混混喝酒。林仔跟一高混混都认识,虽然他本身不出来混,但人缘不错——“看见柴骨了,听说刚才还吓得尿尿!他们很多人在这里哦,有三十多个。虽然划清界限,但是我怕你一个人跑过来冲动之下打死人。”虽然不用姜青提醒,薄耀塬也不会一人跑去展示‘超人’能力。
但收留言后还是禁不住一笑。
他发现姜青这女人有点嘴硬心软。想科她留言说几句感谢话吧,又觉得跟姜青说这种话很别扭。最后恶作剧般留言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失手打死你的白马王子林仔!”薄耀塬跨上鲨鱼头,直奔体育馆,却不急去约定酒吧。
在体育馆正门商店买瓶水喝着等信息。
夜色酒吧外,阵阵引擎声响至门口嘎然而止。全是摩托车,大多是绵羊仔,也有几部显眼山地车,最后还来三辆。从车上下来的大多互相认识,多数带着女人。
彼此见面招呼聊天,聚在酒吧门口都不进去。
一辆黄色双门跑车驶来,从里头探出个约莫不超过十六岁大的男孩脸,嘴里叼着根小雪茄,跟门外聚集人群打招呼。酒吧外头两个刚打完电话,明显跟这群人不同路混混急匆匆跑进。
直奔进酒吧里一间挤坐二十多个人的大包房。
“外面很多人啊,我看桂风的老大也在。”“那个老爸是校长的有钱仔?”里头有人吃惊问。“开跑车除了他还有谁?车牌谁不认识?都不敢管他车,怎么会看错!”
有个在喝酒的扭头就道:“他来这里喝酒又有什么奇怪?他去哪里不是带一大群人!”跑来报信那人隐隐担忧:“不是啊,我好像还看你老大也在外面。”
“神经病!我老大在湖区玩的,大老远跑来这里喝酒?”
被点到的那人没好气讥笑。有人也开始担心追问:“外面来多少人?”“起码五六十个,停车场都被摩托车塞满…”本来在喝酒、跟女孩子玩闹的目光集中一高几人身。
“叼!这个废柴到底跟谁的?”一高几个也有些慌。
四人组今天算半个当事人,也跟着来喝酒,这时候一听情况全都害怕了。抢着道:“是我们班上一个人。”有人就主动请缨说出去看看。没一会,回来了:“叼!XXX你老大真的来了,外面我见过的全是你老大同辈!”刚才还不以为然认定报信看错的混混一听,脸色也严肃,忙站起来道:“我去探路。”
包房里一些人开始不由自主打量。柴骨裤子还是湿,刚来被人吓唬几句,害怕得尿失禁。全部人都觉得臭,就被人逼去洗手间把裤子脱下来洗,让他就那么湿着往腿上穿。
带回包间后被遗弃在角落地。
四人组里头平素最沉默那个这时候换姜青旁边坐,先跟林仔打声招呼。“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今天事情你也知道,搞成这样我们几个也不想!平时欺负他没错,但是从来都有分寸没想过要伤他,今天来之前我们都试过说算。”姜青一副懵然不解表情。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那人抬手抹了把嘴和下巴,又瞟眼林仔,小声道:“我不知道你跟薄耀塬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你们关系近,只看你愿不愿意帮忙说句话。”说完还瞟眼林仔,见后者好像根本没听般在看别人喝酒才稍感宽心。
姜青说话嗓音故意提高:“我跟薄耀塬认识又不久!他是不是出来玩的都不知道,再说,我们两性格不合刚绝交。我怎么可能说得上话?外面的真跟他有关系话呆会别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讨个没趣,四人组那人点点头走开。
林仔这时候才扭过脸说话:“他说的是你同桌吧?”
“是啊!”“你们关系不错吧?怎么会绝交?”
“谁跟他关系不错呀!”
姜青说着,忽然又笑。
“我知道了!你是课间来找我时误会了吧?”林仔坦白。
“他说自己脖子上有个龙形胎记,我不相信。他就让我拉开他领子看。结果就是骗我的嘛!”林仔顿时释然。
又瞟眼抱膝坐在角落的柴骨:“你说句话应该可以的吧?我觉得你同桌那人应该很好说话。”“没事的啦!其实薄耀塬人挺好,最多吓唬吓唬他们罢了,哪里会打他们呀!所以啊……我才不多管闲事呢。他们四个平时老欺负柴骨,高二那几个整天在篮球场抢别人场子。吓吓也好!”出去探路的回来,表情难看。
招呼着让男的都出去,还叫带上柴骨。
“女的留这里!”其他人都意识外面变故确冲他们而来。全跟着出包房。“你老大怎么说?”“什么都不用说,出去等人来了一起认个错。我老大会帮忙说情。”“不会有事吧?”
一高几个诚恐诚惶追问确定。“我老大说应该没事。”走出酒吧,一高一群才知道外头来多少人,摩托车停靠塞满停车场,只留个人宽走道,何止几十个?至少上百!一辆黄色双门跑车停中间,里头的人正探头出窗外打量,那人车里还坐着个初中女学生,也兴致勃勃指着他们笑。
包间里六七个女孩哪有那么乖的留下?看他们出来,就全跟出来看热闹。看到外头的排场,一个个眼里都流露出兴奋。都知道怎么着也不会祸及她们,根本不害怕——“开车那个就是桂风老大?挺靓仔的哦,不过他条女真肥!”
“不会啊?我觉得还可以,挺漂亮的啊!”“你看看她肩膀多宽,跟男人似的,看她脖子的肉!那还不肥?”柴骨在人群最后,低着头,不太敢打量门外那一大群混混。
林仔本来也不是出来玩的,这种时候仍旧陪姜青一块站着,完全置身事外。没一会,薄耀塬开着鲨鱼头缓缓穿过那条狭窄走道。聚集的人都冲他打招呼。
风有些大,吹得头发和外套一起飘。
柴骨开始还不太认得出来,自开学第一天后首次见薄耀塬不穿校服。几个站酒吧门口围观的女孩都好奇探头眺望:“这个没见过,谁来的?很酷耶!”薄耀塬见黄色跑车,过去招呼声。
车里这个是桂风一带老大,今年读初三。
但是家里很有背景,钱蛤蛤在S市不少生意都依仗帮忙,所以他也常去王庭喝酒,虽然他给得起钱,但钱蛤蛤哪里会收他的钱?去多了也就跟薄耀塬认识。
“怎么会有空过来。”车里的递给薄耀塬根小雪茄,见他摆手,又收回去,自己点燃。一副无所谓表情淡淡笑:“第一次听说你搬马,反正没事就来看看热闹。就为门口那个头也不敢抬的傻仔?”旁边有其他认识的混混过来招呼,薄耀塬扭头一一回应,末了才答话:“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