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干脆把草稿本摆放他们课桌之间，只她在写。

‘是呀。你也觉得宁愿不知道吧？我就是故意让你分享笑着痛苦滋味。看吧，现在开始幻想把我“上”够了，把你打后撕开我肚子和胸膛吃内脏情景啧啧……还想把我的内脏硬塞进被他打成猪头——你嘴里。’薄耀塬想不到胃部竟然微微感不适。

恶心感带来翻腾呕吐欲。连忙一把按住草稿本：“到此为止！犯恶心了…”姜青不理，直接往薄耀塬手背上写字。

逼得薄耀塬不得不拿开。

‘越来越发神经了。把我们折腾完觉得还不够，把四人组喜欢女孩全部上一遍再生吃哦！他还要上王丽呢，说王丽老充当大姐大，虚伪让他觉得恶心……XX也不放过呢XXX他也要杀…喔，把多嘴的混蛋老师头脸按进没冲的臭马桶…’

薄耀塬开始后悔早上不该吃早餐。

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些只是想法，想法柴骨不一定会付诸，或者说绝大多数想法根本不会实践。没什么。

但他还是越来越恶心。

慢慢这种恶心感变成愤怒。胸膛里有火焰燃烧，失控、暴力的火焰。越来越想冲过去一拳把柴骨脑袋砸成烂西瓜！薄耀塬一把抓住女孩手腕。姜青左右手都能写字，写得很漂亮。“够了。”

姜青手一松笔、在桌面滚动，被右手接住，然后在课桌上写：‘有本事把我这只手也抓住呀！’她真作势要接着写。薄耀塬于是左手抓她左手腕，右手抓她右手腕，一块按课桌底。

胃里实在翻腾得快吐了，更可怕的是实在快忍不住要冲过去打柴骨了！薄耀塬抓着她，她满不在乎。

然后开始低声唱歌。国语版《秋意浓》，也是首薄耀塬非常喜欢的歌曲——‘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

……

握住你的手，放在心头……’唱这句时竟然挣着把薄耀塬手往她心口拖。薄耀塬当然没让她得逞。

姜青借故吓他松手。

‘我要你记得，无言的承诺

啊……不怕相思苦……只怕你伤痛

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啊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

无处说离愁……’“靠。”薄耀塬松开姜青手腕，后者得意洋洋继续在草稿本写。薄耀塬却一个字也不看，看不进也不想看。每次在家听《秋意浓》都在想赵茵茵。姜青当然故意唱这首，故意让他难受，故意让他意识那么抓着她的手如同握着烧红的铜。

萧乐一直令他对赵茵茵存在负疚感，所以萧乐离开后从不考虑再谈女朋友更注界线。

下课铃声终于敲响。讲台上老师抱着教案在全班起立‘老师再见’送别声中离开教室。

柴骨也离开座位，朝四人组走去。薄耀塬也站起身，靠坐课桌上，对四人组叫道：“今天开始他跟我没关系。他的事情我不管。”“切！谁要你管？我现在跟林海棠！”柴骨头也不回，不屑叫道。“操！死垃圾活不耐烦了！”意识情况变化的四人一齐站起。林仔他们认识，四人组不觉得打林仔小弟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柴骨主动挑衅。

他们也忍够了，总骂柴骨废柴的那人直接抄起凳子。学习委员表情惊慌，脸色大变叫道：“你们干什么……！”

班长劝阻一喊：“别打架啊！”柴骨已经冲过去：“看看谁是垃圾！”两方气势汹汹架势让班里男生根本不敢劝架，唯恐殃及池鱼般全退散一旁。柴骨过去照四人组里拿板凳的一冲拳。

抽中那人脸同时肩膀也被砸住。但他好像不知痛似的，照面门又一拳，被那人匆忙挪头避过正击。

但眼镜因此击落，一边金属架弯曲变形，落地时镜片也破裂。

高个子的这时候扭柴骨胳膊，推搡挣扎间柴骨又被帮忙的从后面抱住。他毫不畏惧仍使腿去踢，奈何移动力受限制轻易被躲。四人组里最沉默那个乘眼镜被打落那人退避柴骨踢击空档冲上前，一脚踢入柴骨小腹。

这人很喜欢足球、踢得也很不错，校足球队成员。

这一记根本踢球架势。他的腿很粗壮结实，曾经在足球场几番表演倒挂金钩射门动作，但是这一脚踢中柴骨小腹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好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仍然悍勇挣扎，试图反击。但动作不快，腿抬起就被四人组那位抢先踢中大腿内侧。眼镜被打落那个发现镜片破裂后怒气冲冲的胡乱快拳连挥，全往柴骨头脸招呼。柴骨根本没有什么超越寻常的力量。如果有，那也是不可思议的‘勇气’和‘自信’。还有不知道疼痛以及受创自然反应。完全陷入被四人组单方面围殴的劣势局面。

薄耀塬朝姜青微微耸肩。

“嗯…柴骨是被催眠。所以他相信自己拥有不可思议力量，也认为任何攻击都伤害不了，短暂的丧失痛觉。”

姜青很有把握下结论。

已经挨了三十多次拳打脚踢，脸肿头也破。四人组几次想住手但柴骨势如疯虎般反击迫得他们不得不继续。最后实在怕打出事，就把柴骨头脸身子按上旁边书桌面。

“死废柴你想死是吧？还动！打不够啊！”柴骨被按得桌面挣脱不得，愤怒骂咧渐渐变成屈辱，最后泪水纵横满脸。

班主任这时候进来、又急又怒连喊住手，奔过去拉架。

四人组根本不想无休止纠缠，也就松手退开。没成想柴骨翻身照个子最高那人脸一拳。班主任根本拦不住，都因为夹在中间被一拳误中肩膀、四人组只是回避发疯的攻击。

薄耀塬见状不能置身事外、站起要过去，忽听姜青喊一声：“你不疼吗？”听起来没什么，只是声音比较大。但追赶四人组打的柴骨却忽然愣了愣，张嘴像要说话时姜青又喊了声。

“你明明很疼。”好像粉碎了那股悍勇无畏意志，忽然间柴骨气势尽丧，目光茫然望着挡面前叫他冷静的班主任。

这场闹剧似的打架终于结束。

薄耀塬又惊又佩回头望向姜青，发现她竟然没有平素得意，眸子略显冷淡。意识到男孩注视才绽放笑容——“因为他身体受伤比较重，所以简单的话就能让他重新记起疼痛事实，从虚假的自信幻觉里挣脱出来。”听起来好像很简单。

柴骨和四人组都被气怒交加班主任带走。

班长没一会跑回来告诉大家柴骨去了医疗室。

第一节课结束后班长又去打探消息，回来告诉大家四人组和柴骨家长都来学校。听说柴骨闯了祸他母亲急得在办公室下跪求班主任宽大处理。班主任把她扶起来谈没几句她又急的跪求。

班上议论纷纷……“中午吧，中午我当诱饵！他肯定会找我，学校后面的电影院附近公园引他出来。”姜青知道薄耀塬开始焦急，林仔已经变异、说不定已经吃过人。

他应该会找姜青，这主意很不错。

薄耀塬也确实很焦急。但还不会让姜青冒险，她又不是总部的人，参与进去尚且说得过去，让她充当诱饵就纯属胡闹了。

“不必，放学我跟着他。”

“那好吧，我们一起跟踪他！”姜青显得兴奋。四人组在第三节课回的教室。柴骨仍旧没回来。

总骂柴骨废柴的回来时候骂骂咧咧——“个垃圾！他父母一听我眼镜三百多块竟然磕头！操，三百多块钱都赔不起还敢打烂？要不是我爸妈心地好，眼镜钱让他家这个月没饭吃…”

“说够了没啊！”

四人组里最沉默的不快喝斥，后者冷着脸不再吭声。

“他家也不宽裕所以比较感同身受吧。”姜青让薄耀塬注意到这些细节，似乎不是很宽裕，跟四人组另外两个比起来差远。

放学，柴骨都没有回教室。班长打探消息后说柴骨回家，学校还没决定怎么处理今天事情。但是主要责任方肯定是柴骨，因为他先动手，也是他先挑衅，纠缠不休还是他，班主任来了还追着人打的仍然是他。不是学校方面同情柴骨父母，本来会劝退。

原本大部分学费学校都没有收，如今还闹出这种事情，对柴骨本身而言，不管老师还是校领导都感失望，甚至认为他不可理喻、不可救药。

只有姜青知道林仔需要对此事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中午放学后薄耀塬和姜青在校门口士多店等林仔出校门。

没多久看见了。

林仔平时就回家吃饭，家里人不允许在外面随便吃东西，担心不干净。他家离姜青家隔一条马路，是座新建不久高档住宅区。而那一带路虽然建设很好，但马路一面人流多，经过桥洞另一面直至住宅区都没有什么行人来往。

姜青挑个理想地方，早晚卖馒头那个村子里园林。

由她约林仔。薄耀塬否决了这提议。说他去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