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塬哪里肯理会她伪装，虽然用了力，但绝对没有发疯的真要掐——“你们干什么！”一声炸吼从窗外传进来，紧接着蹬蹬蹬脚步声。
薄耀塬无语，松开手。
来人正是年级主任。劈头盖脑冲他们责骂：“课间操时间你们不去，躲在教室……躲在教室做这种事情！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校规校纪！还知不知道羞耻！不要以为你们双方家长都不干涉跟校长谈过能肆无忌惮！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谈恋爱卿卿我我地方！校规校纪不会因为你们家长态度就特别放宽……”
年级主任口水轰炸六七分钟，气呼呼的走。
姜青食指指尖横放身前频频对点，小心陪笑道：“她以为我们刚才在打KISS呢……”“还用你说吗？”
薄耀塬埋脸桌面，发火的力气都没。
“你别这样。不是我故意整你，我也不会闹这么过份的整蛊呀。我妈她脑子里的念头一刹那能蹦出几百个！你知道那多可怕吗？从小习惯忽略她。十个我也跟不上她思考速度啊！所以她一罗嗦就喜欢说话重复，因为一件事情同时蹦出无数表达方式，多得她自己都没办法立即考虑出最好的，所以说完之后想起来又觉得表达不够合适，于是又说一遍，又说一遍！”
薄耀塬木然听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姜青轻轻拽他衣袖：“是我不对！没想到我妈会这样。以前她误会都没这么做过，真的！后来才知道她觉得我第一次当面承认事实，又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事情。既怕我越来越乱来不知检点又怕我们做出麻烦……”
“谁跟你做了！”“你别这么激动嘛！是我妈误会我们‘那个’。我解释可她根本不相信。所以就给你家打电话，认为既然我们在谈恋爱，让你父母也了解情况。一来避免我们偷偷摸摸闹出更多麻烦；二来万一出事情你父母还后知后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觉得班主任和校方必须了解情况，知道他们当父母的对此事态度后我们也不至于因为早恋被学校处分呀什么的。”“别说了。”薄耀塬忽然坐直身体，望着姜青蹦出句惊人之语。
“来，咱们接个吻。”“神经病！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姜青身子挪贴墙紧靠，一副防备架势。
“你才神经病！我想通左右都这样，虽然我们不可能发展。不过我不能白受冤，与其满肚子委屈有名无实，干脆来点实在的。”姜青忽然扑哧一笑：“装腔作势。我可知道你接吻排斥心理。来呀，尽管亲！”薄耀塬还真亲不下去。
本来只是吓唬姜青哪怕零点几秒，总算出口气。
见她已经了解自己想法，反而欺压上头，不由换个主意：“亲你好像我吃亏。要不这样，让我欣赏欣赏你的36D长什么样吧。”
“嗯…这倒没什么。”说着姜青开始解校服衬衣扣子。露出里浅蓝色背心、明显可见，鼓囊囊实在惊人，跟平时看起来截然不同。薄耀塬眼也不眨盯着。姜青镇定自若解开第四颗纽扣，然后要把蓝色小背心往上拉开，薄耀塬把脸往桌面一埋。
“没意思，不好看。”听姜青咯咯失笑。
“小样的还想唬我呢！装腔作势对我没用，本美女软硬不惧。有种你就看个完全呀，有种就摸呀，反正还不知道最后是谁欲火焚身无处宣泄呢！”“我服你了！完全没有占到便宜的胜利感。”
薄耀塬脸也懒得抬，抬手翘起大拇指，宣布认输。
他服了。薄耀塬终于服了。绝对不要向姜青挑战，因为根本不可能赢，如果想法完全被对方把握，怎么可能赢！他服了！
他服了才怪！在姜青把衣服扣好时候，薄耀塬忽然出手，一把抓按在姜青丰满胸口。
这念头一生，他知道自己出手很快，姜青不可能躲避或格挡，没有足够反应时间给她——‘既然不知道谁占便宜谁吃亏，不摸白不摸。’男孩终于笑了。
对着姜青那张惊楞脸很得意很可恶的笑。
姜青反应出乎意料。
呆愣约莫六七秒，忽然站起身连推带撞冲出教室，哭着一口气奔走的没影。
薄耀塬难以置信走出教室，走廊上已经看不见姜青身影。
“假的吧……”最后望望天空，终于醒悟后不由喃喃自语。
“闹半天，原来最装腔作势的是你啊……”第三节课铃声响起，薄耀塬才敢相信这次玩笑闹大。
中午放学，她还是没回来。中午回家后犹豫着打个电话过去道歉，想起姜青无数恶作剧和带来麻烦又不愿意了。
没想到这天下午姜青还是没来学校。
下午放学回家后薄耀塬觉得男人应该心胸宽广点，打个电话没什么。又觉得姜青这女人属于那种低头认输就更没完没了往头上骑的类型，这电话不能打。
在为这个问题仔细考虑时候，家里电话铃响。
一拿起，知道麻烦来了——姜青母亲打来的。问他们两个出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下午回家现在一直哭，问也不肯说发生什么事情。薄耀塬怎么说啊？绞尽脑汁最后只能编谎话吵架了，还主动承认错误，说他脾气太急说话太过之类。
电话那头姜母喊：“姜青，过来听电话。薄耀塬想跟你赔礼道歉。”没有回音。又喊几次还是没有回音。
最后没办法，好言好语跟薄耀塬道：“你来一趟吧。我知道其实不是你的错，姜青从小被宠坏。不过她真的不能这么哭……总之，你毕竟是男孩…”“阿姨请别担心我马上来。”
一路上薄耀塬在自责，觉得这次是太过分。姜青就一张嘴厉害，看来的确没有实战经历，贸然那样摸上去换他也会难以接受。
房门锁着，怎么喊也不开。
后来她妈妈找来备用钥匙，还笑说很少用，总用姜青就会受不了的偷偷换锁。
门开后她妈妈没跟着进去。
薄耀塬看姜青趴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头，险些气炸了！姜青睡着了，睡得很熟很香。枕头旁边放着录音机，声音非常保真，传出来哭声太像了！
“你…去死吧！”
……破败的城市旧楼小巷，两栋楼房之间距离不过米许。
这家客厅阳台完全能看见对面那家睡房的玻璃。
巷子里两个背着旧布包囊的人擦着脸上汗珠，停立在生锈滴水的水龙头前，男的帮着同行女伴卸下包囊：“吃点东西吧。”
看着女伴疲惫脸庞，男子从包囊里掏出个塑料袋，打开是一包快餐面，看包装绝非P市能买到的劣质品牌——“明天怎么办？”看着男子把包装拆开放进个铁皮碗里，就打开水龙头冷水往里接，饥渴疲累的女子既无法拒绝又忧虑明天。
“明天的事情要考虑，但今天你也必须吃东西！”冷水几乎装满了铁皮碗盆，男子把盖子扣上，双手捧着碗抱怀里。
“一人一半。你两天没吃了。”
男子微微一笑，摇头。
“十天不吃我也没关系，你不行。明天我一定想到办法！”
铁皮碗在那男子手里捧不足一分钟，盖子缝隙竟然冒出腾腾热气……男子又把碗放到锈迹斑斑的水龙下，用冷水冲了一会，又用袖子把外面水迹擦拭干净，才递女人面前。
“你不吃我也不吃！”女人有些倔强扭头一边，尽管脸上干涸的汗和灰尘，但眉目五官来看很些姿色——“吃。”“我不！”
男子不由动怒。
“我说我受得了！一袋面我当男人还不能让你吃完吗？心疼我就别啰嗦！”女子似乎害怕他发脾气，表情有些委屈，却没敢继续说倔强的话。
又把铁皮碗递近些，她迟疑着接了。
那男人拥着她肩头紧挨坐下，语气也变得温柔：“你放心吃我真的没问题。小时候练功还试过一个月光喝水不吃东西每天还得打七八个小时拳，练两个小时气。你不饿了我才能高兴啊！”
女人眼圈有些泛红。
“明天我们怎么办呢？还没找到借走我们钱的老乡，证件也丢掉…”那男人一只手紧握成拳，怒容满面，颤抖着道：“什么老乡！那个王八蛋！本来工头欠钱跑了就找不到，我们跑来这里找工作就那么点钱糊口度日他也知道。求着说孩子病了借了钱人就找不到！你还相信他在亲戚那住？”
女人放下碗安慰他，连忙赔不是说都怪她当时太心软。
男人顿时没火气，忙微笑叫她先吃饭：“快吃，明天肯定能找到工作。”端起碗，没一会就说饱吃不下。碗里还剩约莫一半面和汤。“吃完！”看男人有些生气，女人不敢再相让。
端起正吃，巷子里忽然传来阵杂乱脚步声。
很快看到条人影快如疾风掠至。
巷道狭窄，奔来人完全没有停步意思。
尽管这对男女已经尽量贴墙退避，那人快奔冲过去还是撞了他们。却完全没有停步，女人铁皮碗拿捏不稳摔掉地面，那男人伸手接住也还是让汤和面洒一地——“你这人怎么回事！”男人勃然大怒，身形快如闪电般追上带风人影，一把按住那肩头。
奔走的人发出声奇怪吼叫，挥臂作打。
一击不中，反而手臂被那男人扭住，整个被推按在潮湿、长着青苔楼壁上。
“赔我女人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