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走道那又奔出来三条人影，看变故时有些吃惊。脚步也放慢。被那男人按在墙上的身形怪异，双腿长得极不协调，撑满裤子肌肉轮廓块块凸起，嘴里声音也更像野兽。

他拼命挣扎，但被按在墙上竟然无论如何不能挣脱。

巷道里后来三人眼里越显吃惊，彼此面面相窥、两个人分左右过去抓住被按在墙上那人手臂——“多谢朋友帮忙，这人患有精神病我们正要把他带回医院。”那男人不肯放手，应声坚持道：“我不管！他必须赔偿我女人的面。”

后来三个男人忍不住面露微笑。

其中一个掏出张十块钱人民币，还没递过去听那男人怒气冲冲：“我没钱找！这面三毛钱，我女人吃一大半，就赔一毛钱够！”

“没关系，不用找。”

“我们不是乞丐，只要他该赔的钱。”坚持得令后来人十分意外又无奈。在这座城市，除了常出入菜市场的家庭主妇和小学生谁钱包里面会装以角为单位的钱？尤其是男人。

握着十块钱人民币的男人收起纸币，摸枚五毛钱硬币递上，语气很诚恳道：“朋友，我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没有零钱…”

“我说了，我没钱找也只要该得的一毛钱赔偿。”拿着五毛钱硬币的男人无奈收回钱币想笑，又笑不出来。

最后朝那两个道：“你们等会。”三分钟后，他回来手里拿包快餐面。不用再次交涉，他撕开包装取三分之一面饼大小掰开。

很礼貌递给“朋友你看这样可以吗？”

那男人这才松手接过面饼。不料他一退开，被按在墙上的顿时咆哮着挣脱两个人牵制而逃跑、不料还没跑远被接过面饼的男人追住，一记扫踢顿时倒地，又被那两个人死命按住。

买来快餐面的看着那男人抓着面饼回女人身边，往碗里一放，盖上盒子，不片刻盖子缝隙冒出腾腾热气，男人又打开水龙头冲凉些擦干碗外面水迹才递给女人——“快吃吧。”“朋友内功很深厚啊，不知学自何处？”

那人拿着剩下大半包快餐面缓步走过去。

“祖传武功没有名字。”“朋友好像在求职？”“是。”

“正好我下面有家武馆缺教练，如果朋友不嫌弃的话…”

“谢谢好意。但祖宗有规，衣钵虽小传儿不传女，传里不传外、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原谅原谅。”

“现在武馆学员大多强身健体，只要朋友教教他们如何训练身体足可担当教练职责。”女人眼睛这时发亮，好像很清楚自己男人性格，这时才抬起脸，殷切期盼的注视着。

“好！我在这里谢谢兄弟帮忙了。”

男人很干脆的一口答应，抱拳做礼。

“我全名烈万。两位如何称呼？”

“我姓秦叫秦一光。她是我女人秦一星，我们一个村子长大的。”据说由于P市发现有组织变异者团体，总部方面别处调派来大量增援。随之而来还有更多的资金，设备，武器。这些无一不让基地欢欣鼓舞。但更令人振奋则是第一高手烈万到来，未来常驻，第一天晚就帮助三转士兵抓获一个五转变异者。据说还引荐个非常高手加入武馆分部所属。虽然基地士兵还没有见识这个名叫秦一光的人武功多厉害，但仅凭凡俗肉体制服五转变异者？一个如此让人震动、尚在考察期新人高手，烈万竟然拱手相让。

不过终归状况最差。这一次人力增援唯独武馆最少，原来P市分部上位者面对增援而至人员几乎变成小兵级别。但武馆依旧如故。仅仅来两个年轻一辈四转士兵，且无任何指挥级别头衔。

对此部长顾冬冬解释实在抽调不开人力。

分部中唯一地位不受撼动的是长老。增援而至完全一副甘愿听从其指挥的谦逊表现。随法务部来的几个对人态度都不太谦逊，唯独对长老例外。

但不是烈万领导这批力量，而是大家称呼为十七师娘的。

碰面时薄耀塬注意这十七师娘身旁个女人。并不漂亮身材也糟糕。典型水桶型还平胸。不过两个女人之间关系好得让旁人分不出主从，四转能量波动的女人对旁人流露最多不屑。

偏偏顾冬冬和总组长都似乎不愿与她意气计较而交恶。

这个女人不讨喜。

不过十七师娘更令薄耀塬厌烦。

手太长。

法务部事情她掺合，基地事情她也去掺合。甚至还有让人不快的无理要求——到达当天当着很多人面要求总组长给她了解177资料权限。

原本总部人并没有几个知道薄耀塬保密级别。

现在人尽皆知了。

总组长当时委婉拒绝，因此十七师娘几次碰面假装没看见总组长，招呼都不打。

增援人员抵达第四天，赵素自G市回P市别墅。薄耀塬继续值守，才知道十七师娘跟赵素关系，当晚带着烈万，烈一盏、长老和两个人上门拜访。烈万与赵素明显认识，赵素甚至知道他皇帝新衣背后身份。这种熟悉远在十七师娘之上，烈万甚至能随意让别墅管家和保镖做事情。

也在这天晚上，乘一行人会面工夫。

单独在赵素孩子房间伺机探问消息。这孩子仍旧不会说话似的，薄耀塬最后只能让他点头或摇头——“你有个姑姑？”

男孩点一下头。

“见过面吗？她一定也很漂亮吧。”男孩摇头，然后又点头。

“她不在国外吗？”男孩摇头。薄耀塬暗松口气。还想再问，男孩忽然跑出房间。薄耀塬职责是保护，当然跟着出去。就见他跑进赵素房间隔壁，迟疑片刻，迈步跟了进去。

进门第一眼就能确定这是赵茵茵过去睡房。

床和沙发被罩着，显然很久没人使用。小会客厅墙挂着赵茵茵相片、笑容灿烂，充满无忧无虑的快乐幸福。

薄耀塬怔怔注视。赵素孩子跑进右门寝房，没一会又跑出来，手里捧着册蓝色封面日记本。朝他递。薄耀塬翻开第一页便肯定这字迹。梦里虽然次数有限，但赵茵茵写繁体字，记忆犹新。男孩揭开沙发罩子，拽着薄耀塬过去坐倒，手指日记本。

‘这孩子太善解人意了。’薄耀塬又惊又赞。

当然不能把日记本带离，也必须在这里尽可能把握时间。虽然用一个孩子当做逃脱罪责理由不厚道，但谁让此刻只能如此呢？不过薄耀塬没看几眼，感觉衣服被抓住拽起，开始他不明白，见那孩子拿手指日记第一页才有所猜测。

于是尝试着小声念读，果然不再拽他衣服。很显然他还不认识这些字。这本日记的日期从1994年8月1号开始。

从内容记叙看这天也是赵茵茵抵达P市第一天。她称呼祖国，都是些对祖国景象的期待和亲眼目睹后感受。有关于景色，更多通过P市城市建设情况推断经济发展状况想法。

大部分内容不像日记，更像个对国家充满关注热情、有民族责任感成年人。许多行业领域方面术语词汇，薄耀塬看不懂。开始他想快点看后面内容，结果一读完全忘了别的事情。字里行间透露太多，这完全吸引他，因为快乐和聪慧全在其中。

8月5号那天……身旁孩子忽然起身朝门口跑。

薄耀塬吃惊回神，连忙站起。

果然。

“真抱歉…”刚张嘴，薄耀塬觉得这话说不下去。

因为赵素含笑的表情——“既然你迫不及待了把小茵日记本带回家慢慢看吧。”赵素毫不理会薄耀塬目光中吃惊：“东南亚金融危机扩大，考虑可能会对我国造成影响所以回来。原本打算离开前夕把小茵日记相赠，没成想你会忽然迫不及待。照理说那些记忆在明年才会逐渐重拾。为什么……会这么快？”

赵素牵着她的孩子在沙发坐，又示意薄耀塬坐下说话。

“真的跟你有关…”其实此刻内心愤怒，但他尽量维持理性冷静。不希望让赵素认为无法沟通或没必要沟通。如果发脾气能够于事有益他会这么做，如果不能，他也明白不该这么做。

“除我会因为小茵帮助你，你认为还会有谁？”赵素的孩子拽着沙发罩子扯，直露出空间足够让他躺下时，像在装不倒翁般往左倾倒，再往赵素腿上倾倒。

“这么喜欢不倒翁吗？真拿你没办法。”“帮助？你说帮助？”“在梦里回到哪里了？”赵素并不在意薄耀塬语气中压抑着、仿佛随时按耐不住爆发的怒气。

又似乎有意回避演变成情绪冲突的处境忽然换了话题。

“小茵在风雨中，而你…不可思议飞着追赶她过弯道。”赵素怔怔思索片刻，忽然展颜微笑：“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我会变身超人。”

眉眼笑成弯月，一霎那恍惚几分赵茵茵脸上快乐写意。

“你的异能真不可思议。”“还有很多。除小茵再没有人对我异能种类了解超过五分之一。大道无形，你也相信的。”赵素抱着那男孩，轻捧他白嫩脸蛋柔声提醒时间。

“睡觉时间到了呀。”小男孩点点头。

“来日方长，现在也不是叙离情时候。”薄耀塬知道她是个留不住的人，她虽然长不了他多少，但是个永远不会无休止絮絮叨叨谈论感情旧事的人。

“东南亚金融危机对我们会产生多大影响？”赵素驻足，回头注视他微笑：“结果视乎应对措施，从大环境方面来看完全可能回避过大冲击。”“应该并不难吧？拆借成本堆积到投机者不堪承受地步理当解决问题。”

“仅就这个问题上你的回答——非常正确！”

赵素离开，薄耀塬和她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已经完全捉摸不透后来发生事情。日记里面会有吗？赵素没直接回办公间，反而迈进左首房间里。桌面木板移开后露出通讯设备。片刻，接通——“李叔。”

“十七师娘不是去拜访你了吗？”“嗯借故走开一会。我想请李叔查查总部皇帝新衣编号177的士兵在红星数据资料。”

“177啊…权限不足。级别很高啊。这个人怎么了？”“只是好奇。他的思维波被读心异能高手蓄意改变了频幅，我很好奇总部中人谁有这种了不起能力。”“不可能是总部。历史上超层次读心异能级别记录屈指可数，而这三个人早已经死了。”

“劳烦李叔帮忙留意吧。我对这个异能高手非常有兴趣，正所谓棋逢敌手难免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