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直想感谢你推荐我进总部，让原本毫无目标的我充实、一直以来对你敬畏，碰面反而畏缩不敢问话。早前听年后划分，当有个冲动……或渴望——固定战斗小组！虽然这话如今太荒谬，毕竟现在我只有八级，可请你能以做为引荐人给予鼓励的心情稍微考虑这请求，如果年后划分时我的努力达入组条件，恳请能够优先考虑！”

长老沉默的看着。

皇帝新衣眼里没有任何异样情绪。

安静的表情其实很冷淡，挂着一丝微笑也总给人拒于千里之外感受。只有在笑脸更浓些时这种模样才会消淡：“如果你能在四个月时间从八级变成五级，我一定会优先考虑。相信十三师娘和总组长也会考虑你。”

薄耀塬得到她这种回答已经安心。

正常提升级别规则不可能在四个月内。八级到五级意味着分别跟6、7、8三个级别红星变异者战斗一百次。四个月内哪里可能有这么多任务分配给他？但还有一条规则可能实现。

为求尽量不埋没成员战力，主要针对异能者设置规则。

当完成同级别清理任务十次可申请受理高一级别，如此类推。只要完成三十次清理任务可以提升五级。四级以下变异者数量并不少，四个月内实现不会太困难。

前提是至少拥有战胜六转红星变异者实力。即使如此也不容易四个月内实现，除非他‘走后门’。

薄耀塬当然要走后门。当即请求通过白棋转达——“说实话，我很意外，最开始的话我不会，那时候你还很热血，后来师傅也明白虚无主义者嘛，今天如此积极希望过几天不要又请求让你轻松点。”虚无主义者？薄耀塬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师傅为什么给这种定义。但值得庆幸的没有拒绝，答应尽可能给他更多出任务机会——“这影响你正常的生活。”

这有关系吗？尽管他尽量不让这个目标变成愚蠢的复仇，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就是复仇。他满心期待的人生幸福已经被摧毁，他还需要在意所谓前途和未来？薄耀塬很高兴达成目的，剩下只是看他自己，看自己到底具备什么样战力。

次日早，学校。

听见很多同学议论纷纷，孔嘉澜同桌迫不及待问他们知不知道柴骨事情。

当然。那女孩兴奋的告知‘新闻’——“上星期六啊！四人组在学校踢球回去碰柴骨在帮家里运菜，你知道XX多恨他的啦，当时揪住先拍他脸，然后骂废柴再后来打几拳。最后又逼着柴骨顺水井梯子爬下去，蹲污水坑里骂自己废柴，还让学狗叫。今天班长在班主任办公室碰柴骨的父母来办退学手续……”

孔嘉澜也受震动、不由自主扭头看薄耀塬。片刻，纸条递过来：‘觉得有点内疚。’薄耀塬回了过去——‘得意时不能宽心待人，失意时不得人宽心待。那时候他心宽些哪怕有一天没人保护了，四人组也不会再欺负他。人对仇或许比恩记性好些，但也不致回头把恩忘得一干二净。’姜青如常发呆看窗外。这时候忽然把草稿本递过来：‘不对吧，这世界上就有对恩人翻脸无情的。’

‘不，那只是因为所谓恩惠从开始就单方面认为的存在。譬如，某些所谓恩惠实则从开始就为另一方精心设计而生。’草稿本递过去没一会，又被传过来。‘你呢？你是不是这种人？’薄耀塬对着本子怔怔发呆半响。

明白她又知道了自己对长老的打算。

半响，终于在本子上写下字：‘我是。当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时候，我是这种人，会要求自己把其它事情全部轻描淡写忽略和遗忘。’班主任忽然进来教室，叫姜青出去。

薄耀塬见班主任背后站着两个不认识的，女人眼睛有些浮肿，男的也满脸悲伤焦急之色。

猜想这大概是林仔父母。

直第一节课上一半，姜青才被放回教室。进门时她双眼通红，神情失落又悲伤。一坐下握着纸团擦眼泪，浑然不顾其它同学惊异目光。讲台上老师似乎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对她课堂上异样只作看不见，自顾大声讲课。

‘我说那天晚之后没跟他联系，也是那天晚跟林仔分手后被你乘虚而入，然后我们走在一起了。你可别说漏嘴了。’女孩表情那是多么悲伤啊……可是她课桌上铅笔写下这行字是多么迅速啊！这时候，班主任才跟讲台上老师说声叫薄耀塬出去。

班主任让薄耀塬回教室，陪着林仔父母走远，隐约传来林仔母亲说话声——“就这一个孩子，他向来很听话懂事不可能几天不回家没有一句交待，他肯定是出什么事…”薄耀塬感到矛盾。

林仔不是人类，也不可能再变成人类。

变异者只能清除，也必须清除！在做这样的事情，赵茵茵或许被跟他一样人所枪杀。这感觉相当难受，好像自己就是该死的凶手！也许赵素提醒那番话并非没有必要——‘不错，杀死小茵他或许没有错……不，就是没有错。可是他没有错不等于我不能复仇，即使复仇是错的……深呼吸，冷静……冷静……’

薄耀塬还没能完全冷静。

一如他师傅所说，这的确对生活影响很大：“报告，老师我病犯了…”讲台上数学老师无可奈何的挥手。

底下许多同学窃笑私语。因为都听说他肾有毛病。变异者位置在住宅楼，薄耀塬第一个赶到、老式四层旧楼，连防盗网没有安装，他很轻松从窗户钻进。

房子只有二十多平方米，一目了然屋子里有一个八九岁大小女孩双手抱腿坐墙角。薄耀塬搜索门开着的狭窄卫生间内，并没有其它踪迹。

心底一阵不妙。

一张圆圆的小脸，皮肤略显黑黄，眼珠子没什么神采。

她并没有完全觉醒。薄耀塬早曾想过这种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正乱，却立即面临这种残酷。

“小妹妹今天不用上学？你父母呢？”

当然不能逃，也无法立即下手。

也许这个孩子能够抵抗变异，也许正好属于变异也不会丧失理智的群体，这样年龄心思相对单纯，绝不会因为突然拥有力量而被欲望刺激得疯狂，也就不存在必须清除理由。

“妈妈被怪物吃掉了。”

心不由一抖，更让他担心的面前小女孩浑然不知伤心神情。

“被怪物吃了？在……哪里？”薄耀塬表面维持微笑。

“床底下。”小女孩伸手一指。薄耀塬稍稍低头探看，果然一只赤足，再低些能看清大半条赤裸女人腿，还有乌黑血迹。

小女孩神情平静的看着。

薄耀塬继续俯身，假装没有戒备拽着那条腿往外拖。在把整条人腿拖出床底阴暗，那个小女孩动了！朝他猛扑过来，那速度和力量绝非人类所有！那双小手上肌肉不正常凹凸，本属于完全觉醒变异者才具备的肌体增强特征。

十指指甲渐变深红色，突然增长十数厘米、反射出类似金属光泽。

小女孩突袭的突然，又不突然。薄耀塬一把抓住那手，连带又握住她另一只手。他早有准备。小孩子骗人把戏就那么点，这种佯装的把戏从小他就不会上当。何况现在。

小女孩表情一时狰狞凶残，一时又透出无知般害怕状。

像人类的意识，虽然已丧失主导权。

“冷静点，也许这么要求你非常过份。但每个人都有可能凭借意志对抗侵入身心的魔鬼，不管为了什么请你努力抗拒它，否则……我只能杀你。”虽然这么说着，但薄耀塬心里知道这没有用，仅仅种期盼奇迹发生的绝望挣扎。

即使一个成年人，也不是想对抗就能对抗变异发生的，那不仅仅需要意志，脑波被改造并非意志所能完全决定，或许还需要机缘——运气。

小女孩身躯变化更剧烈，小小衣裙不堪承受全身肌肉更大幅度膨胀而破裂，脸面渐渐丧失人类所有一切，眸子里只剩疯狂、愤怒反抗的凶残，她力量越来越大，离奇的大！这一刻，薄耀塬不由自主想起林仔，变异后力量和其变异级别差距很大。

这个小女孩情况也明显如此，这种力量绝不是八转变异者能够拥有，她的变异状态也完全违背异变过程显现特征。

已经完全没有人类意识——“没有发生奇迹。我想…此刻你只是个异族，不再人类。我能做只是鼓励你创造奇迹，很遗憾……”薄耀塬别过脸不看被制住徒劳挣扎的小变异者。

反手一剑贯穿她额头。

甚至比清除林仔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