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家里。

桑拿后他们练完功来了姜青家。姜母已去她父亲房子住，姜青因为离学校近不愿搬。因为顾冬冬说有任务给他，但不方便在园林见面，于是薄耀塬在姜青家里等。

猜测师傅是为冰哥和罗亮事情而来。

过去他为正义激昂，但现在他激动不起来，不知这两字代表意义是否存在。

“蛋糕吃吗？”“不。”“面包呢？”“什么也不想吃。”“附近有家桂林米粉店。”

薄耀塬嘴里唾液加速分泌。

但他马上要见师傅根本没空。

“改天吧。”姜青扑哧失笑——‘下来吧。’顾冬冬已到。薄耀塬在出姜青家住宅区漆黑树林马路边看见顾冬冬车灯。

“为什么不能在园林见面？”“记得当年路上碰见警察吗？”薄耀塬回忆片刻才想起、那次工厂事件离开时在车上被师傅按倒腿上躲避一辆警车、于是点头：“有印象。”顾冬冬抽着雪茄，神情苦恼又无奈：“最近变异者数量增多闹出不少麻烦，那个固执的家伙借题发挥安排人跟踪我，如果继续在园林见面会给你带来麻烦，今天之后暂时不见最好。”

说着又轻吸口烟。

“一次把事情交待清楚。最近会有异宝降落，而且在我们国家境内，预测会落在本市和G市之间山林地带。世界上很多组织、教派都派来人手意欲抢夺。因为这个原因S市分部士兵行动小队提前至年前组建。后天就会有正式通知。另外……”

顾冬冬说着瞟眼低脸男孩，晒然失笑：“看来你有心理准备嘛……没错王冰需要你观察。目前还没有制裁考虑。这两年王冰父亲伏法后所属地盘和生意很混乱，没有大鳄鱼管束之后地方犯罪率大幅上升，案件性质也更恶劣。而这些犯案人员因为人力限制很难一一取证判决，王冰目前行动反而帮助清除这些棘手恶性犯罪人员。也打击不少私人及国外军火、毒卖组织活动。目前给你任务还是观察，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王冰具体行为抑制恶性犯罪案件发生，还是促长恶性犯罪事件。”薄耀塬非常意外。原本姜青就提议他跟王冰谈谈这些事情，她认为社会不会没有犯罪。如果一个黑势力的存在起到变向抑制恶性犯罪事件发生作用，而且其本身并不会肆无忌惮危害社会。

那么两相取舍。因为会让一些流串犯，乱七八糟小团体集团都不敢犯事，或者依附遵循其行为准则讨生活，或者离去别处谋出路。执法部门没有足够多人力资源、国家也不可能供养足以完全实现这种作用的人力。

姜青认为王冰如果明白这个道理并且这么做就能避免被总部盖下清除印章。薄耀塬还没来得及说，顾冬冬已经明确转述总部态度，与姜青推测完全一致。

他忍不住在想，如果这样他加入总部到底什么意义？

顾冬冬敏锐察觉他沉默之下潜藏心事。

“师傅……如果罪恶根本不可能消亡，那么我们所做的意义何在？”

顾冬冬晒然失笑、吐口烟雾：“吃饱中午饭晚上还要饿为什么还吃？有意义吗？罪恶不可能完全消亡，从古至今不存在没有犯罪现象的国家。但是，如果不做出抑制的努力现象会泛滥，受害人更多。做些什么虽然不能让犯罪彻底消亡，但是减少了受害者数量。但是如果将来王冰危害性渐渐超过这种看似在缓慢提升的界线时，他就必须伏法。我们只能用数据的结果对比来决定行动。这绝不是妥协，也不会是丧失正气。”

薄耀塬长舒口气，发觉自己毕竟还年轻，不够成熟才会在真正遇事时迷惑：“177正式接受任务。”

顾冬冬见状失笑又沉默着吸食雪茄。

直至一根雪茄被抽完一半：“今天不能送你回家，监察之眼发现那个固执的呆头警察快来了。”看着顾冬冬红色跑车消失在漆黑车道。

薄耀塬沿马路一步步往家走。人生也是在不停的走。

仰面望空。异宝让他想起赵茵茵，她在天堂还好吗？如果有天堂存在的话。或许天堂仅仅人们美好希望构筑的桃源。

他拳头不由自主紧握，想起那天大雨，想起那道闪电，想起那颗红色的子弹……刚到家薄耀塬就收到姜青的电联。

“准备洗澡睡觉了，干嘛？”“星期六叫叔叔阿姨一起出来喝早茶吧？然后我们俩陪蓉儿去游乐场。”

“装什么啊，你昨天就跟我妈打电话说过当我不知道？”

“……嘿嘿，你知道啦？”“行了行了我洗澡睡觉了。”挂断电话之后又一次深呼吸，再吐气，让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偶尔他会因为姜青举动联想萧乐。

就比如这次，实在很像恋人关系才会做的事情。但他知道自作多情的人非常可悲，更多时候姜青明白表现的是界限分明，譬如至今未绝对一位王子的幻想。自作多情容易，避免自作多情很难。周六早上喝完早茶后薄母拽着薄耀塬叮嘱：“明天早上你让姜青叫她父母出来，你请他们喝早茶，礼尚往来晓得不？晚上回去你爸会给你钱。”薄父笑容满面让他们下午玩高兴点，塞几百块钱给薄耀塬就领着薄母回家。

姜青还追过去送下楼。回来见薄蓉儿还坐着就抱她问：“是不是没吃饱？刚才看你吃很少喔。”

蓉儿点头说是。“我怕吃多了爸爸骂。”“为什么骂你呀？”“会说我不知道替青姐姐省钱。”姜青用脸抵着蓉儿额头一阵亲热的蹭，笑说：“那再叫点心吃，省什么钱呀，既然来了不吃好还不如不来呢。”蓉儿看薄耀塬没有表示忙点头说好，在姜青陪同下挑三份甜点。

边吃边频频打量姜青今天穿的粉红色高领毛衣，姜青发觉就问她是不是喜欢——“嗯，青姐姐身材真好。”姜青不由失笑，轻手捏蓉儿脸蛋一把：“这么小就会看身材了呀？”

“青姐姐怎么保持身材的呀？”“我不用保持，身体不好拼命吃东西才不会廋成皮包骨。”姜青说着替蓉儿把切分成小块的糯米糍推面前让吃。

“我很容易胖。”“你别担心，这年龄尽管吃。等你高中……嗯……大概高三开始身材一定会很好。现在别怕。”

“真的吗？”“嗯，你是那种初中还不怎么长，到大学身高还能长的类型。”蓉儿似乎很高兴姜青这么说，笑着吃块糯米糍，又道：“那我还想吃碗鱼片粥。”“好啊，我帮你去点。”姜青走后薄耀塬禁不住感叹：“我说你也太能吃了吧。”

蓉儿不满的抱怨道：“我们家好久没喝过早茶了！”

“是吗……”薄耀塬回忆上一次家里人喝早茶什么时候，发现记忆清晰的大半年内都没有。的确很久了。

“想来就说，我请你。”“不要！”蓉儿的拒绝让薄耀塬十分意外。“为什么？”“就我们一家人来爸爸就不停罗嗦，这个贵那个贵，要么就说我学习成绩要么就骂你不听话，根本就没心情吃东西！”

确实如此。薄耀塬无可奈何的反问：“那就我们俩来吧。”

“不要。就要一家人来。”这不是出难题吗？薄耀塬无语。

“下次也叫青姐姐一起呀，她在的时候爸就不会说讨人厌话了。”这的确是个办法，薄耀塬估计姜青不会拒绝就做主答应。

尽管周六，游乐场人烟非常稀少。

薄耀塬记得一九七六年来时这里非常热闹。也是第一次来P市唯一大型游乐场。时隔几年竟然如此萧条。玩遍过山车海盗船等等项目也就碰面几十个人而已。

三百多万人的城市啊……“百分之八十外来人口，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呀，谁舍得花一百块门票来这里奢侈。工资高点家庭吧早来过就不想再浪费钱，还不如逛逛公园呢。我们国家毕竟以储蓄为传统嘛。”姜青笑说薄耀塬多愁善感。

要回去时红星发来基地集合指示。

“帮我送蓉儿回家吧。”“嗯。”蓉儿不解追问。

“你哥哥约了人。”姜青帮着说谎——“是不是出去帮烂仔打架。”“……哪那么多架打！”

薄耀塬没好气摸把蓉儿头发，拦车先走。姜青陪蓉儿坐上的士后就听她说：“青姐姐要盯着哥哥点哦，可能是女孩子约！”

姜青故作感兴趣诧异反问。

“嗯！初中老有女孩子往家里打电话。还有个女孩打过来不说自己是谁，我哥也猜不到，打几次后问我哥是不是不耐烦。我哥就说是，希望那女孩别再打过来。那个女孩才说自己是萧乐姐姐以前朋友，现在已经在别的城市，但很想跟他保持联系，又说既然让他觉得没有联系必要就不会再打来。”

“还有这种事情呀？他还挺多人追呢？”蓉儿点头：“是呀，所以青姐姐要看着他点喔。他很容易被人追的。”

姜青饶有兴趣。

“你看他话少吧？我同学朋友都说他又帅又酷。可他其实很心软，哪个女孩子聪明点粘紧点，时间一久他外面的冰就化了。”

姜青呵呵失笑：“蓉儿真了解你哥呀！”蓉儿兴致盎然似的继续聊：“家里装修的时候还有个在外面的女混混老要约哥哥出去，我哥一直拒绝，后来那个女混混跑我家楼下喊他名字……”

“真主动啊。后来你哥怎么办？”“下去见面喽，不过还是冷冰冰的拒绝了，那个女混混装特别可怜，哭着想拉我哥手被他挡开。”“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偷跟下楼看到，他们在草地上说话，我藏花丛后面……”姜青不由咯咯失笑，直说蓉儿好坏……薄耀塬抵达基地时被通知前往L0223区一号红星舱室。

路上碰见认识的士兵，问起才知道行动小队人数定为8个，最高和最低级别差距四。

进入指定舱室后薄耀塬发现他竟然第一个到。‘怎么可能？本队成员都比我离基地更远？一个驻基地内都没有？’独自在舱房里猜测着等待，舱房门久久没有被人推开。

看眼时间，已经伫立等待十五分钟。

这太反常，没道理八个队员在集合指令发布二十三分钟后只到一个。舱室门终于打开，走进来身穿西装长外套的长老。

“只有我们到了。”

“全员已经集合。很抱歉来晚了。”

薄耀塬抱着的手臂不由自主放下，诧异莫名。

“总组长说你我就是本队全部成员。”“……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根据上一次我们合作任务表现认为士兵无法跟我们成为固定搭档。因此把我们安排在一队。”

薄耀塬无奈摊手：“我是不是应该感受宠若惊。”

长老微微一笑，走去舱房操作台上片刻屏幕映现出画面。

只一眼，薄耀塬就诧异于画面中出现的女人。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单手按在日本刀柄，笔直的站立。

那冷艳面容分明是前天袭击罗亮的女人。

连串文字记叙着：宫本原香，二十七岁，中日混血，十岁前在中国生活，后定居日本。其父为日本武藏派后人，疑为和平组织武藏派负责人。擅长二天一流双太刀和双手枪。典型战绩，十八岁独立击杀三个一级变异者，二十一岁异宝争夺战中一个照面击杀蔷薇十字组织的圣骑士左治……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对普通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