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困，偷偷懒不帮你洗菜，在这里陪你。”

人亏欠的时候会因为能够多做些什么进行补偿去消减内疚。

薄耀塬端凳子在姜青身边坐，靠着她背——“偷懒因为老公累嘛，我当然要多分担点。”她扭头道：“可是规矩点呀，刚才差点被你害死知道吗？”

抬手拍她臀侧一把答应道：“保证规矩。”说着手掌还留恋般来回抚摸小会才拿开。

“好有说服力的保证喔……”“我就是君子象征嘛。”薄耀塬说着又伸手摸把姜青裙子下的大腿。

“你今天干嘛呢？嘴涂密似的，手跟流氓无赖似的。”

“白天睡觉时梦见你，特别想你。”“编吧！”姜青笑斥着道，末了又关问：“今天有收获吗？”

薄耀塬皱眉不满：“正想你呢，扯什么总部事情。”

洗菜的动作不由慢了。

她终于意识到沉睡几年的第一人格忽然醒。第一人格才会如此狡猾回避她读心，他不想她如何读？读心不是读取记忆。这个发现令她心里一阵揪痛。

忍不住怀疑刚才薄耀塬是想谋杀自己。

读心术带给她很多痛苦，自幼如此。此时此刻她却为读心的失败感到痛苦。已经无法依靠读心去把握和了解靠在她背后的那个人。她更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准确判断他的行为。

他或许想谋杀她，但至少没有贯彻执行。

这才符合他个性的事实判断。

人最大的弱点是不愿接受不希望出现情况，这也是冷静客观最大敌人。她当然希望否决薄耀塬曾想谋杀她的推测，但这样想只会陷入自己编制谎言里，只会让结果更糟。

薄耀塬没有贯彻执行。这符合他个性。

“明天开始你要被迫上班实习，我想过，那地方离家比较远，才出那种事情你父亲大概也很担心。暑假期间我想尽量利用更多时间处理总部事情，实习期间你回家住多陪陪父母。我有空就会过去找你的。”

“在那边买一套房子不好嘛。反正咱俩账户里钱交首期够的，虽然被逼过去的，但我要求高薪。不会造成经济压力啦。”“那地段也不好。也就一个月，我也打算回家住一个月。”

“我不答应呢？”“为什么不答应？”薄耀塬笑问着拿手搔姜青侧肋，痒得她连连叫喊‘不要’：“说，为什么不答应？”

“我答应我答应别搔啦…洗菜呢……水都溅脸上啦！讨厌……”薄耀塬这才住手。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亲爱的这么乖，有什么事尽管说。”

“暑假我去实习呢是我爸给的任务，其实他本来想让你也去。不过我知道你忙，就算不忙也不会愿意去是吧？”

“果然了解我。”“可是你知道我爸那脾气，我不能直接拒绝呀，那他肯定黑脸。后来就说你暑假忙别的，他当然就问忙什么比学习工作还重要，我说你炒股票。”姜青说着不满的‘哼’声道：“他听了可不屑！说你不务正业，我不服气，跟他争呀，说你炒股票厉害着呢。”

薄耀塬拍把姜青反问：“拿这事做挡箭牌？然后惹出比让我去他子公司实习更麻烦的麻烦？”姜青尴尬笑着，小心翼翼点头道：“……是，是这样。”“多大的麻烦？”“我怎么说我爸都不相信呀，后来一生气就让他拿一千万给我们……”

“打赌呢？”“嗯……”“打赌一千万一个暑假变成多少？”“打赌两年……”“两年？”

“嗯……两年变一亿。我爸说，真能赚的那些都归咱俩，也不算白忙吧？”姜青已经放下菜，转身弯腰抱着薄耀塬撒娇道：“老公，我也是太着急嘛。他老是小看你太可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薄耀塬沉默不语。姜青好像更怕他生气似乎的连连撒娇讨好——“你那两个保镖也惹你生气了吧？”

“老公也会读心术呀？这也……猜到了！”“行，不过今年没空管这事。过12月1号我替你赢这个赌约。”薄耀塬爽快的答应让姜青喜出望外，尽管很惊讶却更在意此事敲定。

当场忙着给薄耀塬揉肩按背：“老公对我最好！晚上给你奖励喔……”最后语气变甜腻，还透着明显引人遐想的神秘……

凌晨三点十分，薄耀塬睁眼醒来。

姜青缩在他怀里。

看着姜青沉入睡梦中不清晰脸面。

更确定了一件事情。姜青确实没有经验，很多事情装不出来，好像会做和实际上做过根本不一样。萧乐曾经展现从青涩到熟练过程。从开始努力小心也会用牙齿卡得人抽凉气疼到再也不会，从开始试图用好手却乱摸一气到后来缓慢却有针对性刺激。

薄耀塬本来是无所谓了的。

因为这种事实又必须重新定位姜青动机。很多事情他不懂，但他知道一个女孩忘记羞耻极尽努力奉献青涩去满足男人是一种勇气，萧乐是这样，赵茵茵更是这样。这当然不是无聊。更不是吃饱了撑的。潜伏者当然也会这么做，但他没有值得姜青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理由。

薄耀塬轻手轻脚起床，去离睡房较远书房。静静思考12月1号对策。

尽管姜青需要重新定位动机，但必须谨慎的事情仍旧需要谨慎对待。红色子弹在长老手，是否使用过理论上不需要查证，可他认为必须确认。但这问题不着急，即使长老是凶手，她的角色是一把抢，扣动机板的是大人。

大人是共同敌人，处理优先级高一层。

12月1号那天是能了结问题的。

大人必须阻止七个异宝同时被毁，不得以时甚至会用武力阻止。那种情况再完美不过。营造这种形势的前提是国外拥有异宝组织答应邀请，这点已成必然。国外组织同样拥有神秘力量，虽然不能确定是否传说中先知和预言者，但从总部交流信息情况显示拥有异宝组织非常信任12月1号发生事情。

大人很难编造不进行任务理由，因为他同样无法随意操纵红星。能做的只是设法破坏。烈万和长老是肯定能考虑到这些的人。他们目前不宜冒险进行联络，那会让大人部署的更稳妥。

他们似乎也需要存在这种默契和不小看对方的信任。

形势足够危机一定能够逼出大人。

问题在于善后。

大人死后，总组长是必须死的人。否则他薄耀塬不可能摆脱总部纠缠。顾冬冬是不必的，大人和总组长死了的话，她还会继续留在一团糟糕，没有人能够挽救、分裂的总部局势里吗？已经没人知她身份。万不得已时长老曾说打算，会对顾冬冬实施洗脑。总部不知她身份就无法对她记忆进行可能唤醒工作。

唯一问题是总组长。

几乎不离开基地。又必须跟大人同时死。烈万没有杀死总组长打算，也绝对不会这么做。那会严重影响他试图继承大人位置统领目的。甚至于不能让烈万知道薄耀塬和长老心存这种打算，否则烈万一定暗助总组长摆脱危机，借机争取更多有利条件。

当初在岛上长老说会想办法，迟至今日也没消息。

只剩这个问题难以解决，薄耀塬推想赵素不会帮这个忙，杀死总组长罪责赵素方面根本担不起。那种影响会上升政治高度。赵家不会为他和长老付出这种代价。

门外有动静，薄耀塬立即什么也不想。

门开，姜青穿着件单薄睡衣进屋：“烦恼什么呢？”“哪里，我只是在回味……”

“不许说！”

薄耀塬就不说了，一把横抱姜青回房。

“让我去刷牙吧，总觉得有味。”“我闻闻……”

薄耀塬说是闻，动作是吻。姜青扭着脸不让，最终还是没躲过。却很快推开他：“…脏！”“这样才公平嘛，才对得起你嘛。”

“我今天才发现你很变态！”姜青嘴里骂着脸上却笑着。薄耀塬知道这种做法她心里很受用——“其实我知你不想我了解情况，我也知你为难什么。还是总组长对吧？”薄耀塬不以为然笑道：“这么好气氛你怎么总要破坏？不如研究我被你牙齿刮肿的…”“不许说！”

姜青有些急怒，末了又道：“别老转移话题，其实你为难的我可以解决。”“总部事你别管。”

薄耀塬不为这种引诱所动。拒绝谈论此事。

姜青于是不说。笑打他一巴掌道：“今天得意？开始发号施令耍男权主义威风呢？”

薄耀塬就笑。

“就是得意，就是耍威风，你还不能不服。现在命令你睡觉。”姜青作势踢他：“告诉你，我要是不高兴一样能踢你下床！”

“有本事一脚踢死我，踢不死我就一定还会再跳上床！”

“癞皮狗才这样！还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提的很有意义，很有必要深刻讨论。当然，仅仅讨论是不够的，实践出真理嘛，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就更需要通过实践来验证，一切耍嘴皮子说是男人的话都不够负责任，也没有充足说服力，来，咱们实践实践……”姜青笑得发颤。

“你以后干脆去搞政治吧，跟我表叔在单位开会说话似的…”两人笑闹一会。姜青忽然沉静下来，怔怔发呆一会。

“薄耀塬，我现在没那么委屈了。”“什么？”“那时候我妈不是因为牛奶误会嘛，后来还提过几次呢，当时挨骂感觉多憋屈呀，现在委屈不起来，你也委屈不起来吧？”

薄耀塬一时也怔。

那是两人关系忽然变化的开始，距离现在不过一年。现在的确委屈不起来。他应该是无所谓的。

现在心里却忽然些触动。

有个问题他觉得应该问。当他想问时发觉姜青好像睡着。

她当然不会真的突然睡着。所以这个问题就不必再问。原本问这种话也是笨蛋才做的蠢事。

次日薄耀塬带几套衣服和答应买给蓉儿一堆零食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