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归角色

又笑一阵伸臂压在窗沿,看着外头夜色怔怔失神。

薄耀塬多少能猜点她心思,却又无法直言安慰。

“来之前我托人问,本来说想请人帮忙。我有没有事情全看老黑,教区事务你也知道。旁人不算什么,老黑是都知道的,很多事我也没直接露面插手。老黑不背我是没活路……说真的,还真有点一死了之冲动。”

薄耀塬只能笨拙劝慰说别这么想:“凭钱姐本事只要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半响没话。薄耀塬眼看着她肩头开始耸动、没多久哭出声。薄耀塬忙去拿纸:“你不知道的……你不知我心…”钱蛤蛤抓着揉成一团团湿纸:“或许你眼里看来我不是个值得令人敬重的女人。每个人会这么想。为钱,为教区的权。跟一个又一个男人,然后出卖一个又一个男人,爬啊…爬啊……爬到主教位置。继续用仅有一点美色讨好,魅惑有钱人投资贷款。多肮脏交易是不是?”钱蛤蛤说这里又红眼。

薄耀塬忙劝慰没这么想过:“生存这样,每个人情况遭遇不同,信奉法则不同。说什么谁看不起谁?钱姐的成绩就是本事体现。美人计也不是谁都能用,更不是谁都能用成功。”

钱蛤蛤哭着又笑:“你骂人还是安慰人呢?”

薄耀塬不由也笑。真怕她会想不开,劝着离开窗户在沙发坐,拿酒给她稳神、几杯烈酒下肚,钱蛤蛤情绪明显好转、有些惨然模样:“我想过自己很多下场,没想过这种,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十面埋伏落荒而逃,四面楚歌。呵…”

“就在这里呆着,情况一天不明朗呆一天,一年不明朗呆一年,十年不明朗呆十年。”薄耀塬淡淡道。钱蛤蛤听半响没做声,最后又笑:“别说大话。时间短还罢,日子久换谁都受不了。姜青怎么想呀?藏个通缉犯白吃白住你还没怨言一直养着,还不误会我们有什么不干净关系?”

“她不会。我做得主。”钱蛤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自顾怔怔发会呆,忽然又落泪:“如今我也不怕说。我心里恨、很憋屈!没个人听我说可能就忍不住跳窗一了百了……怎么可以这样!我难过,我憋屈,我不甘心,我不服气!一半为我自己,另一半为老黑。”薄耀塬默不作声的听。钱蛤蛤还是迟疑片刻,最后实在难过,还是说了。话开头,也不再迟疑,又喝干杯酒,脸色泛起红晕。又觉得热顺手脱外套丢旁边,也不管里头衣服单薄,也不注意身旁人目光如何。

“我家里以前环境很不错、根正苗红,父亲后来出事,日子开始很难过。很多人打我母亲主意,但她宁可被艰难日子磨光女人骄傲的美丽也不愿忘我爸。就那段苦日子都没过下去,还是出事。那天放学回家看见家里乱七八糟,我妈赤身裸体、到处血,她死不瞑目睁着眼睛。我成了孤儿,孤儿……谁愿意带个拖油瓶?倒有个我父亲过去朋友想带我回家,但我不敢去。那人是头狼,我知道。我总能知道男人对我的想法。”

薄耀塬插不上话,沉默着递根烟,钱蛤蛤点燃:“后来师傅领养我。很器重我,免钱也一定让我继续练。师傅是组织的人,武馆也是组织开的。本来我还在读书,但知道凶手后真读不下去,每天都想杀人。好几次带刀去,又被师傅抓回去。

师傅看劝不住,最后答应帮我报仇,但我必须听他安排,也不能急于求成。那时候还不知师傅是组织的人,直到让我潜伏进教区。”钱蛤蛤眸子变很冷。

“师傅说,要报仇,得彻底。不但彻底,还不能因为惩恶赔了自己。我混进教区,有目的接触和收集仇人信息。”

薄耀塬接话道:“是王冰父亲?”钱蛤蛤有些诧异,最终却默然点头承认:“……我母亲事情不能算他头上,只是他手下垂涎我母亲美色,过去占便宜被狠很骂过,所以带几个手下报复。后来事情都是命令。这现实你肯定明白。从古至今都如此。所以有我这个主教,看起来黑白生意一起做,但实际上我就是个卧底。这些年被我递交证据端掉王八蛋绝对不下五百个!被我从中穿针引线施计火拼死在黑暗里王八蛋不下一百个!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正常途径无法调查取证的恶棍,通过法律惩治没用,根本拿不到证据,根本没有证人。

现在好,他们要安插自己人。可以,是,没错!我们毕竟不是被合法途径支持委派人员,把我们换了没怨言,认!

换了后给一条生路就不行吗?那些功劳苦劳还换不来一条生路?不用我们了还不许我们活?当初那么多功劳材料是他们的,现在全忘,当不知我们背景,扣上吃枪子死罪!”钱蛤蛤愤然拍案。情绪激动失控一下下捶打茶几,有种恨不得毁灭一切的委屈和愤怒:“我这算什么呀!老黑又算什么?老黑可不像我,你不知道吧?他是硕士生,为了组织的正义理念放弃大好前途事业在道上混今天!”薄耀塬怕她手吃不消,一把抓住了劝。

钱蛤蛤奋力挣扎半响挣不脱,直力气用尽人才冷静些,又嚎啕大哭起来。姜青过来帮着劝慰、钱蛤蛤没有再说这些,渐渐情绪平静后被劝去休息。

“我晚上陪钱姐睡吧,怕她想不开。”薄耀塬说这样最好,又说决定留钱蛤蛤长期在这里住:“别的不说,钱姐过去对你照顾好几年。老实说你对教区做事哪里算多?就这恩情你帮忙很应该。明天我想办法问问情况,帮不上至少别让钱姐心里没底的这么慌。”薄耀塬说好,就让姜青去陪钱蛤蛤。

“你也早点休息。”姜青叮嘱着去。

他能帮。如果他以没死的177身份回去,总是有点价值的,事到如今,大权在握的烈万会愿意笑脸接纳他这个说好听点叫得力助手,说难听点叫家养的狗。钱蛤蛤和老黑也就不是问题。

姜青进去没多久又出来,抱他腰靠怀里:“你想帮忙?”

薄耀塬木着脸,又自嘲的冷笑:“可我早没了热血,顾着权衡利弊,结果代价我付不起。”“你别这么想。帮忙总是得力所能及,明知赔了自己才帮人是高尚,但不现实,也不值得效仿,更不可被普遍效仿。你又不是没经历过事的人,不管谁都会遇到就算把自己烧了也无法解决的事情。有心无力没办法避免。”

姜青闷了会。

“其实我也真的很想帮忙,你的事情当作自己事情,你有多想帮我就有多想……”“倒是该我安慰你别想多。这事情不是地方的,那个上面高得让你父亲都得望而生畏,别说你帮不了,你父亲很难帮得了。”

姜青叹气:“有心无力。别说我们,就算M国总统号称三位一体的权力都一样碰有心无力事情。谁都不例外,就连千古第一帝赢政都还有有心无力的事呢。咱们别想多,别想多……”

别想多了。

两人这么说,那么互相抱着在沙发歪倒到天亮。

“害你没睡好觉。”“是多亏你让我又能不上课啦!”姜青笑完站起要回屋做早餐:“钱姐我照顾着,你今天还是回家一趟。别说先回这,要不你妈得吃醋。”

“我看今天不回去,等钱姐事了再说。”“别。你妈还常来呢,没意外今天周五肯定过来。”

薄耀塬颇觉意外,奇怪道:“我不在她为什么还来?专程看你?”姜青表情古怪、笑容里透着意味深长。

“她是为你才来看我。怕你不在我交别的男朋友,所以呀常来打量打量有没有别的男人来过痕迹呢……”

薄耀塬目瞪口呆看着姜青回了对面屋。薄母深谋远虑和多疑竟然已经延伸到了这里。他不得不服,不得不服……吃过早餐回了家,直接睡半天补觉。

起来后被薄母拉着问长问短。他说没赚多少钱,只算没亏。但估摸着也不能继续做了。薄母就说现在后悔吧?却没有啰嗦埋怨责怪。端汤让喝、又问见过姜青没有。

薄耀塬记得姜青提醒,忙说下飞机回家还没见过。

薄母怪他应该跟姜青打电话说声,责他不细心之类。蓉儿早放学,在旁边听着捂嘴笑。乘薄母炒菜笑话说:“哥说鬼话,肯定见过青姐姐才回来!”不等薄耀塬说话又道:“我闻你身上有青姐姐用香水味!”无语。

蓉儿又伸手从他衣领拽下根黑丝长发:“妈刚才看见这根头发,装不晓得。”薄耀塬剥块巧克力,塞蓉儿嘴里。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蓉儿吃下直说好。问哪里买的,看包装没一个汉字。

“朋友给的。”

本来也是赵素知道薄耀塬要带专门让人买的。薄耀塬要去洗澡,薄母说快吃饭洗什么澡?“睡醒后不洗澡不舒服。”

薄母就怪笑。

“现在洗也晚,我早闻香水味。”“……还看见头发是吧?那我也要洗澡,不洗不舒服。”

薄耀塬不由感叹,人生如戏。个个都会演绎,以为自己演得好,说不定别人演得更高明。换个角度想想也是种生活乐趣。

您好
欢迎您来到不可能的世界!
确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