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抵达基地时发觉里面异样。走道上来往经过的脸色显得很沉重，压低声音专注在议论什么。

到达X部分部，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王巡查神情分外凝重挤出人群，在一干人忧虑注视下径直过去拿电话：“经确认，可以肯定被害者死于变异者之手，肚腹伤口并非人类所撕裂，可以确认六级完全变异形态爪造成，内部咬嚼痕迹也是异化形态牙齿造成……”

才推开门的情深不由楞呆当场。

一群人无不骇然吓白脸。“变异者？”情深见王巡查放下话筒就大步过去，情绪激荡表露无遗。

王巡查反而显得冷静许多：“一小时前在湖区山发现，确认变异者所为。”

“恐怖大王已灭，异宝皆毁，为什么还会出现变异者？”

王巡查单臂横放胸前，支着另一只手臂，推动眼镜后双目闪动冷光：“我并不意外。撒哈拉沙漠决战后我曾经疑惑，如果事情果然解决，为什么大哥和我因为变异能力仍然存在？”

“为什么不早说！”情深勃然大怒语出质问。

“有差别吗？”王巡查却毫不畏惧迎面相对，神情还一如既往冷静，不卑不亢语气。

情深生不起气，深吸几口冷静情绪：“看来我们必须面对一场新的危机。”“是的，而且还是在没有红星相助，没有足够战力情况。”王巡查毫不客气如此说，显然不把战后多出来的人视为有实际意义战力。

“我会立即向大人汇报，并且请求X部部长大哥赶赴本市深入调查。”情深却又出言责备道：“但此事你为什么不执行合理措施？”王巡查知道她质问保密问题，事情传开后让基地内骚动，甚至有人恐慌不安。

“就此事我本想追究分公司责任，发现被害者尸体的组长回基地就大喊大叫，呕吐不止，逢人就说。以我个人而言，非常希望你能就此事向总部申请给予其应有失职处分。”

“分公司组长？哪一个？”

“XXX，那位总部方面不顾我强烈质疑从基层提升上来的，一个毫无战斗经验，一直在基层后勤的打牌‘高手’，XXX秘书亲侄子。”王巡查丢下这番话自顾走。呛得情深发作不得。那人经她推荐，她知此人无能，但上面交待下来她不得不当这个推荐人。原本料想当今总部碰不到什么大阵仗，分公司虽属战斗部门，但如今战斗很少，都有军区方面来人执行这种任务。

不料偏偏发生这种事情，还偏偏让个无能的碰上。

当然回击不得王巡查当众讥讽，再者也非讥讽她，此刻她也绝没有心思为这种问题浪费心思，变异者还存在，这是最令她震惊事实！只希望这只是叛逃出总部某些人别有用心阴谋，希望那具尸体只是制造逼真的阴谋道具……

薄耀塬看些日子盘面。高二下学期敲定回第一职高就读，薄父薄母为此事高兴，自己却每日过得全无目的。很多这年龄学生都没有目的，但会按部就班遵循规则做事，无论是否用心，无论是否真明白这么做对未来意义和影响。

他明白，但对未来没有期待，也不相信明天。这种状态显得更悲哀，别人至少还会期待成长，他连对成长的期待都没有。

生无乐，死无苦。

这话孔嘉澜听他说过一次。但孔嘉澜并不体会这心情，因为比之薄耀塬他还有热衷事物。程序语言他已通过自学能够熟练应用C++，最近在尝试编译病毒。薄耀塬丧失了专注投入兴趣，应该说早已经丧失。他甚至连烦恼都没有，孔嘉澜说人如果变成这样就不再是人，而是佛。如果每个人都变成这样的佛，世界绝不会有争执，也不会有变化。

薄耀塬说佛不会做梦。

‘什么梦？’孔嘉澜在纸条上询问。

薄耀塬写下两字递回过去：‘春梦。’

事实是春梦，也不是春梦。自从年后假期结束，薄耀塬回第一职高不到两个星期开始频频梦见赵茵茵。多两人有限相处点滴，当然也包括那些不能为人道的私隐记忆，他发现自己好像莫名把回忆整的比故事还长，还长。

每次醒来他都身心疲惫，说不出原因的累。而这种时候他身边熟睡的姜青总如美梦般含着甜蜜幸福微笑。他不知姜青为什么而快乐。白天在学校时也看不出姜青有多快乐。

但一放学变活跃。说说笑笑嚷嚷着挽薄耀塬说去这里或那里。

见什么新东西都会兴致勃勃欣赏把玩半响。

但买的时候少。薄耀塬要买给她时就说现在必须实行计划经济，这才提醒薄耀塬想起眼前面对状况。

教会散了，总部离开了，他没有了这两面派发钱。

而他们当初添置房产，还有月供压力，具体买多少房子他根本没问过。但该不少，因为那时候盘下来一层商铺姜青跟他商量该转手了。一来已经获利不少；二来他们本年面临不小压力。

这时节手机买卖越来越兴旺，铺面确实很抢手。他们在华街还有三间铺面，每月拿租，虽然地段可谓全市最好，但肯定不足以支付房产月供压力。

这天晚回家后薄耀塬和姜青计算了当前情况。这时候他才知添置的房子共二十一套，其中有十套前不久给姜青家里亲戚暂住。因为姜青父亲开口，本也是有意凸显她能力，当时秋宏很骄傲的在人前说姜青这女儿凭着一点零花钱学着做买卖，买些房子闲置。自然不该拒绝。余下房子里又有三套目前租金还不够支付月供，还有两套升值潜力很高为求保持成色不能出租。

商业街六十多个低价入手铺面已经找好买主，入手三百多万，姜青从她妈妈那里借钱。如今以七百三十万价格一次性出手。姜青又想用盈利钱设法弄些铺面出租。但华城铺面现在根本不用想，傻子才会卖金鸡。他们手里三个铺面当初也是靠关系才得以购置。

薄耀塬计算罢疑惑道：“也没多大压力，冰哥公司股份收益解决这些问题绰绰有余吧？”

姜青支吾半响才讨好似的说话：“……我贷了款嘛。”

“贷款干嘛？怎么没听你说。”“那时候你不在嘛。”姜青目光闪烁，怎么看都隐藏了糟糕信息模样。

“家里有个亲戚在C市，他市里有个小国企，县里支柱企业。做种植的，不少地呢。但经营不善面临破产，找我爸。我爸看具体情况后认为很有投资价值。那我当然把握时机嘛，于是求他把这事交给我们。他很不愿意，还说绝对不会给我一毛钱，又警告我妈。你知道的，他不说什么我妈偷偷帮忙没什么，他说了我妈再私底下帮忙等于明摆着不尊重他了。我找表哥帮忙贷款。”

“多少？”

“一千万。”姜青伸出一根手指，怯生生模样。但薄耀塬知道她是装的，纯属卖乖。

“拿什么抵押？”

“找我表哥帮忙贷款还要什么抵押呀？就算要，我也只会抵押三字——一定还！”

“那间小国企目前情况怎么样？”“离营利还早呢，王冰建筑公司分红钱暂时都得贴进去，所以……”

“所以不能指望是吧？”

姜青小心翼翼点头。

“坏了呗。你偷袭我是吧？我们当上负翁了。”

姜青‘嘿嘿’发笑，看薄耀塬脸色没有生气特征就说：“亲爱的，你不怪我呀？”“有什么好怪？人都有自我决断时候，没道理因你决断造成一时压力而责备。问题没解决之前开支方面你计划吧。倒觉得你说晚了，开学才一个半月我就大手脚花不少。”

“那是该花钱嘛，不能让人说你不够意思呀，再说钱姐现在不敢出门，咱给她买点东西也很应该，当然不能买便宜货。不说昂贵至少也能上台面。”考虑片刻最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门路他哪里有姜青多，手里可用资金有限，正常投资难以短期暴利。那间小国企情况他不了解，何时扭转亏损不知道，即使了解他也没有评估能力。

想来想去，只能从聚宝盆里取钱。

“你母亲钱如果不急先不还，连铺面出手获利一起给我丢股市里吧，左右也要操作那一千万，干脆一并把贷款钱解决掉。”姜青很痛快答应了：“全看你的啦，我是真没办法啦。哪里想那间小国企投入远远超过预期，也怪我爸那投资顾问，我琢磨着十之八九得了我爸交待，故意把情况往乐观评估给咱出难题呢！”“你算算账看预留多少钱足够应付八个月。钱进股市最好不动。”姜青开始埋头计算，最后下来他们两个支出缩减了极限，除月供外就数钱蛤蛤开支大头。但姜青说这方面不能省，既然决定帮忙得尽力往好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