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塬想不到这两人如此细心。
“我说你们家里也太有钱吧?好几百万让你们两个孩子操作?”女教师言语里多感叹。
“家里人外出办事没空留意让我帮忙看着。赚钱总会给奖赏,纯当给自己赚零花。”女教师一副懒得信的不以为然神情:“我不听狐狸鬼话。你干嘛买XXXX啊?昨天买今天卖,卖了又买。”
“有钱赚行了。看着像要跌就卖了,上午收盘前看着像要涨就又买了。”薄耀塬知道许多新股民想法,随便挑种应对。
“越不懂的买卖股票越赚钱。”女教师附和:“刚碰股票时候买什么涨什么,卖什么跌什么。结果越研究越赚不到钱。总在替证卷公司打工,为国家贡献税收。”姜青问她们两个买什么,一副兴致勃勃学习模样,一直说到饭菜送来。
薄耀塬很快吃完眯眼歇息。
姜青则跟两大姐聊得热情。快两点她们如常回去工作,问起姜青不用上课时她就说旷课。
听得两大姐摇头不止感叹现在的学生。送走她们,看见薄耀塬仍专注盯着盘面。凑过去说了句:“她们走啦。”
薄耀塬头也没抬。她端杯水过来让薄耀塬喝,后者盯着屏幕端起喝口放在一边。
姜青觉得无聊了。
没话找话问:“这个是什么技术指标?怎么看的?”“回头跟你说。”薄耀塬应句就没话了。
姜青轻指敲击台面,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半响,薄耀塬还是没反应——“喂!当我透明呀!我生气啦!”
“回头跟你说。”薄耀塬像语音电话里留言,机械重复。姜青正要佯装发火,见薄耀塬开交易系统操作下单。顿时不闷、兴致勃勃看他操作:“九十多万,嗯,这两天平均每天收入十五万呢?”姜青自顾计算着,末了又皱眉道:“可这样进度也得三年才能赚够呀!”只听姜青自管说半响,薄耀塬忙得满头大汗。
“好像很紧张呀!”操作完时已经下午两点半,把水喝完就说走:“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收市嘛?”
“今天已经没有继续看必要,资金都买卖过。”姜青拿包挽着他走,出来路上看中户室几个区都没人:“真冷清。”“熊市久是这样,大多深度套牢根本没有看盘热情。没有大行情觉得不可能回本,看也多余。”
“人弃我取,这种时候不该入资吗?”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十之七八都深度套牢根本没有可用资金,行情不好没多少勇气增加资金入市。就像你说的,这世界无处不存在暗示引导。行情之初许多人看出苗头还不敢入市,更多人毫不关心。非等涨幅巨大时候热情和勇气才能被点燃。”
“看你操作赚钱很容易呀,嗯,倒觉得不如把手里资产全变现给你炒股票算,收益率根本不能比嘛。”“我这是老天爷送钱,老天爷哪天要收回去我不知道。这次情况特别,但也仅此一次。完成目标后别再跟我提股票。”薄耀塬说罢瞟眼姜青,怕她误会又补充说:“操作你父亲资金我压力非常大,而且老实说,时间比较紧张。况且这种金钱变数字、得来全不费工夫感觉很容易让人变虚浮。”“嗯……那你教我,我帮你!”
姜青自觉这主意很好,信心满满。
薄耀塬就忍不住笑了:“教是没什么好教的,能教的东西恐怕你只需要一天时间能做比我更好。”想了想,看姜青有些失望又道:“晚上去趟我家,以前操作笔记给你,你对照着历史数据参考研究。我们资金账号你挑个用就是。”
“技术指标呢!那个我不懂。”
“我只用一种。也不在行。”
“果然是你!”一把突兀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回头看时一清瘦年轻男人面带欢笑急步而来。
薄耀塬看见后也笑。又对姜青道:“你走运,想学的时候碰到真正的高手。王大哥可是股市里真正的高手,两年半时间从散户室走进大户室,八万启动资金炒成三千多万。”
“小薄别说恭维话喽。走,喝茶聊!”证卷部不远地方有间星级酒楼。
薄耀塬在薄父单位附近证卷部大户室相识,另外还有几个职业炒家,曾经合作做盘。早要联系这王姓年轻人,但号码更换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凑巧碰面。
酒楼包间落座后王姓年轻人很高兴的呼唤:‘天意。’
“早几个月前我们想找你!去XXX证卷部问几次都说没见,打过你呼机也没见复。”薄耀塬忙说那号码冷藏了,电池很久没装。又说本来也联系他们,也去过证卷部问,还打过他们家里电话——“今非昔比鸟枪换炮喽!老步和小东在市区中心地带买房。”王姓年轻人说着又大笑道:“这两天看见证卷部里面多出大笔交易,仔细一观察怀疑会不会这么凑巧。玩股票这么多年就见你会每天进行上千笔交易。想不到真这么有缘!真是天意,天意啊!”
末了又夸他好福气,找这么漂亮女朋友。
“不是洗手了吗?早几月想联系你时还有些揣揣不安,估摸你生意一定风生水起,未必会再碰股票。”“你嫂子总说我职业病。公司生意总不上心,大部分靠她管。好在她也通情达理由得我玩。偶尔公司需要钱碰行情还会大力支持资金。”
王姓年轻人自嘲的笑。
“老步你知道他,大有视股票为一生事业架势怎舍得洗手?小东本来已经做别的,他倒霉,躲都躲不过的晦气!跑H市谈了一个月项目他老婆就被江湖骗子设套坑掉。现在大笔欠债压头顶,好在过去东家信得过愿意出资他操盘,只能重操旧业指望这波行情解决危机。要不到年底他就得破产跳楼喽。”
“您也认为行情将近?”“迫在眉睫!我跟老步和小东已经决定入驻XXXX,怎么样?你有兴趣吗?还老规矩,波段你掌舵。老步今回大概真要吓出心脏病!哈哈…”笑罢看姜青茫然不解,又解释说:“小薄太疯。熊市拿千万资金频频进出操作恐怕真只有他敢,老步这人向来稳重,过去合作看小薄的操作惊得不停擦冷汗,总说早晚会被吓出心脏病。”姜青一脸恍然大悟状点头。
“我当然有兴趣。只是这次手里资金不多。”
“那没关系。我们资金也不多,老步和我向来不用外资,能用也就五六千万,小东全靠他原来东家出资,三千多万。”
“我只有两千万。”王姓年轻人推推眼镜,颇有些惊讶道:“你后来果然没玩?老东家钱都结掉?”过去资金一直解释说替别人操盘,因为合作过都知他当时手里活动资金数额。
“是真洗手。”
“怎么又出山?”
“东家有令嘛。”笑着望眼姜青,王姓年轻人见状失声大笑,直说应该的:“天仙般女子开了口,换谁都不能拒绝。”又让他定心道:“资金问题不大,原本我们以为联系不上你。不过这次多个人,小东找来那人本身也炒股,手里有不少闲钱。”
“是行家吗?”
王姓年轻人面色颇有些为难迟疑道:“老实说,是个外行。老步不愿让那人参具体操作,但那小子自视甚高,碰面几次在我们面前胡吹大吹。我跟老步不喜欢他,纯粹碍于小东面子,小东又保证不会因此影响运作。”
薄耀塬闻言毫不迟疑摇头。
“那不行的。你们知道我,冲着为东哥帮忙不需要他操作照我们方式分利润我也没意见,只当资金是东哥自己。但绝对不接受外行参具体运作。东哥保证我不是不信,但他急需用钱难免心存侥幸。万一途中那人指手画脚怎么办?我们知道不能听,但他不乐意了使性子非要退出呢?到时候我们全都得跳楼!”
“这样你留个电话。我把我们手机号留给你。这事情其实还没商量好,我也不愿那小子掺合,老步不情愿。小东执意想赚笔分成,他也跟那小子谈过确保收益提议。但那小子胡乱开价,坚持说不让他参与运作得确保一倍收益率。说什么行情一来股价翻番不止,他要很少。八千万资金要百分百,我跟老步真想把钱拿让他炒,我们稳收100%利润得了。”
王姓年轻人说着推推眼镜,望着薄耀塬。
“100%利润我们三个肯定做不过。但你加进来的话肯定能做,要不这样,我们答应他。这笔资金利润到时候另外算,你拿大头。”
“你们知道我不接盘。过去资金有特别原因。”
“那好吧,回头我们再商量个两全其美办法。我们估摸行情大约五六月份启动,你资金可得规划好。”吃罢东西王姓年轻人抢着结帐,说马上去找老步和小东商量,先告辞走。
“不是能赚些钱嘛?干嘛不接盘呢?”“做别人资金的盘手没多少有好下场。谁知道那家伙什么路数?谁知道他钱什么来历?因此被纠缠甩不脱可得不偿失,再者万一出点问题被拖下水可倒大霉。现在是小东的买卖,万一资金来路有问题也扯不上我们。”“有那么吓人吗?”
“吓人事多了。操盘手进大牢那些就不说。很多资金是贷款的,放贷的有黑社会,也有权贵不能放上台面的受贿款,还有拿社团钱捞外快的。股市赚钱快,风险同样可怕。谁以为永远不会有错时候谁就会倒霉。万一资金操作过程遇阻碍又逢东家钱来路有问题可倒大霉。刚才那王哥和老步也从不接盘。自己的钱没压力,赚慢些,但对他们来说有必要非冒险赚快钱赚大钱吗?他们赚钱为日子安稳无忧,根本不会自找麻烦。”
姜青饶有兴致,拽薄耀塬衣袖抱着。“到时候我也全程见识行吧?放心,我保证只看不插嘴。”说完又担忧道:“那放假不是去不了内地学校?”
“没影响。县城肯定也有证卷部。”“好期待喔……”姜青说罢又道:“好像你赚钱比刚才那位更多吧?干嘛还让我跟他学呀。”“我说了,天份也好直觉也罢是老天赏,什么时候收回去跟个普通股民没区别。但王大哥不同,他是真正高手、行家。无论政策面变化还是经济形势,他都能在股海沉浮。那是扎实的本事。没错,说操作收益我远远高于他们,但我凭借东西很虚。在他们面前绝没有资格自我感觉良好。”
姜青拿眼上下打量怪笑道:“挺谦虚嘛……”对于高不成低不就资金额而言有信任的人合作肯定比单干要好。
小东找那人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