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王姓年轻人想出办法、搞投票制。投票等于将所有外行天真提议否决,小东照顾那人颜面,三票仍占据决定性优势。投票制主意很顺利,内部问题因此解决后开始紧锣密鼓部署资金运作。一直忙去五月份,具体细节终于敲定。小东找来的人开始非常有热情提出各种主意,但全都没有通过。
后来不怎么提建议了,从小东口中得知私底下颇多抱怨,认为他们因为交情深厚变相搞专制,始终忽略别人有价值建议,又对敲定运作流程诸多批判抱怨。这些早在意料之中,那人虽抱怨也果然不能发作,不再徒劳提意见更众人所乐见。
好不容易得以片刻喘息。
这天晚凌晨两点三十七分钟。
蹑手蹑脚费翻功夫才挪开姜青熟睡中抱着他的胳膊。喝水时发觉客厅窗外雨空闪电交加,正下倾盆大雨、下雨天他情绪总会特别好,雨令空气清爽,令植物翠绿。
雨声掩盖了城市噪杂,让他宁静、推开玻璃门,坐靠椅静静观雨。不知觉合眼睡着,没多久,又被凉意惊醒双眼。
雨小多了。偶尔闪电照亮天际才看清滚滚黑云。
一颗火红物体自浓厚黑云钻出,疾投大地!电闪照亮中薄耀塬见一团艳红上有一点黑光。红色在雨夜中高速坠落,体积迅速变小、再变小。眼看将落地竟然违反物理法则的大幅减速,犹如飞行装置般没造成太大冲击而坠地。
他不由自主起身看着那物体坠落消失方向。
雨,一直下。一阵风来,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踌躇再三,还是换身衣服出门。看那方位在市区边缘地带公园,在公园里找一圈却没发现有坠落于地痕迹。
最后发觉公园大湖边草地有异常,积水明显过深。不由猜测着蹲湖边埋脸水中、隐约看见不太深底有颗大石头。
当即潜进湖里接近后看、果然颗坠落陨石,约莫两米直径。
却怎么也找不见陨石上散发光芒东西——‘难道活物?’总部人还没来过,否则陨石不会留此地、犹自不甘心搜寻湖底一圈,换气时隐约听见远处动静,忙上岸寻处草丛躲藏。不片刻见六七人带设备抵达湖边,很快通过仪器确认物体,薄耀塬忙抽身退走。
来时开着姜青家里车。
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正要走,车窗玻璃忽然被敲响。薄耀塬吃惊侧脸打量同时,一只手已握兵器,一脚放门内只待踢门撞击外面家伙。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像一面大瀑布砸下、洗刷着车窗,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没有人。
后视镜里也没有影。
斜眼打量另一边仍旧不见。身旁车窗又被‘啪啪——’敲响、这次薄耀塬看见敲响车窗那只手,诧异之余心里疑惑更深。
一只孩童的手,粗而圆指头,只有一般人三分之一大小长短。他依旧不敢大意。上车前曾经留意过周围环境。如果普通小孩绝难不能觉察接近。
那可能是只假手,欺骗他放松大意的假手。这样风雨之夜岂会有小孩被单独留在地段偏远公园?打开门锁轻手把车门推开道缝隙,竟然看见一对小男孩穿的鞋。
戒备心这才稍稍放松,只觉迷惑不解。
一条小小身影推开车门,湿答答身子朝薄耀塬腿上面爬,一路爬到副驾驶座、坐好还拽了安全带扣上。
“赵望?”薄耀塬目瞪口呆看着身旁孩子那张湿漉漉朝他微笑的稚嫩小脸,满脑子问号?不由探头车外四周打量,根本不见别人。这才关车门,扭头问:“你妈妈呢?跟谁来这里?”
赵望只是笑、摇头。
薄耀塬在车里等一会。
外面雨幕遮掩视线,始终不见有赵家人。车里还开冷气,这是薄耀塬习惯,淋过雨再吹空调特别舒服。姜青称其自虐倾向。
关了冷气。赵望就不再缩着身子躲避风口。
“先去我家?”
赵望听见笑着冲薄耀塬点头、车子驶出公园,在暴雨下马路疾奔如飞。姜青总说车祸就薄耀塬这种司机造成。
一个字——快。自己不觉得,姜青提醒才发觉已严重超速。不开车还罢了,开车他总会看着挡风玻璃外走神,自觉在城市里驾驶这种速度早晚出事。所以他根本不喜欢开车。今晚这种天色出门又拦不到的士否则他绝对不会掌控方向盘。
他专心致志看着前方路面情况。
其实这种雨夜可视度差,根本看不清路面,说是用眼看,更多只凭借直觉感应。这也是姜青不主张他开车原因。即使暴雨天他也能在夜晚马路开百八十以上超速,红灯绿灯也不管。
赵望伸出小手拍打手臂。他忙里偷闲望眼,见赵望另一只手指着时速表、一看已经百九十公里,忙降下来:“真聪明。我开车总不由自主走神。”赵望连连点头,像答应了托付。后面路段果然负责,每每超过100公里必定拍打薄耀塬胳膊。一路平安的把车驶进地下停车场,薄耀塬摸把赵望头发衣服,湿透,小脸没温度似的冰凉。
忙抱起他走,又被赵望伸手拍打肩膀,直指着车座里从他们两个身上流下来雨水——“上去再说。”
赵望还是拍,竟固执得很。
薄耀塬只好耐着性子道:“你是觉得我太不爱惜?”
连连点头。“现在以防止你着凉为要,上去把你送进洗澡间后我会下来收拾干净。”赵望这才答应似的不再拿手拍他。
上楼,薄耀塬把赵望送进冲热水澡。找件上衣让他洗完澡先穿,又说在桌上留字条,姜青醒了拿给她看。交待完他又觉得多此一举,姜青反正会读心,赵望不说话也没关系。
左右字条已写,放那不管。
翻黄页找着电话拨过去。
一个没人接,一个呼没回,第三个响一阵总算接通:“喂,你哪位啊?”“你是XXXX童装店的店主?……我在你店门前,你赶紧来一趟!十万火急,事关半条人命大事!……一时半刻说不清,赶紧过来、赶紧!”
赵望虽小,但很独立。被丢进房后只靠自己竟然顺利洗完热水澡。抓着薄耀塬衣服套上、长长拖地出洗澡间在屋里这里走,那里看。
都逛遍最后进姜青和薄耀塬睡房。先探头朝门里望半响,见床上人儿仍睡熟,小脚一步步走去。
定定在床边望着姜青熟睡的幸福脸庞。又走到书柜旁伸手从最底层两本书中摸出把薄耀塬藏放匕首,双手抓着走回床边,爬上床、举了起来就那么对着熟睡中姜青咽喉刺下!刃尖泛动睡房外射进来灯光,几乎及肤。
两根细长手指忽然夹紧剑刃。
姜青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透出古怪笑意。
‘咚!咚——’赵望神情痛苦的松了匕首紧紧捂着胸口,险些翻跌床下。
姜青一把扶住:“别用读心术。任你天赋惊人目前也不可读我心思,自讨苦吃。”说话间把他抱放床头,拿匕首插回皮鞘,塞进书柜底层书中间。
又回头看着坐床边的赵望,扬手指向门外。
“睡不着出来坐会。”赵望既不怕她,也没有无端行凶的自责愧疚,更没有满腹冤屈的愤怒。
乖乖跟着姜青在客厅坐,接下姜青泡给他的热茶。
“暖暖身子吧。”姜青又倒三杯:“你慢慢喝,我洗把脸。”
说完就自顾去了。
回来时看茶壶像被无形之手抓着般悬浮饮水机前,热水装满自动停了,壶又那么飞回茶几上,慢慢倾斜着把茶杯依次倒满,又无声无息稳稳停落茶盘中央。
姜青看见了却毫不诧异。
坐下时反而失声轻笑:“哎,把你那些天真的荒谬盘算都丢掉,别说瓷片,你把整栋楼都拆碎也砸不死我。”赵望突然怒目状发作,茶几上杯子、茶壶、水果刀全悬空低飞。
“生气有什么用?被不喜欢的人读心又无可奈何让你沉不住气?好吧,你尽管发脾气把这些东西都摔烂吧。薄耀塬回来了我反正不替你掩饰,说你发脾气砸的。这套茶具他喜欢得很,壶养一年多。你砸吧,反正替茶具伤心的人不会是我。”
飞起东西又平平稳稳落下。
姜青赞许的微笑道:“你这回肯定没白来,至少现在体会能屈能伸的含义。”说完又一脸好笑状摇头道:“你心里想些恶毒、极尽挖苦耻笑念头我也不会被伤害。在乎才会受伤,这世界让我在乎的人和事不多,你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所以呀,你根本伤害不了我哦。”说完起身往厨房去。
“刚淋雨还在车里吹冷气。做点吃的让你回回气吧。”赵望终究个孩子,使尽办法拿姜青没办法,看她浑然不当回事的表现不由对她背影气怒瞪视。
薄耀塬回来正见姜青在喂赵望吃东西。
扭头冲他说句:“老公,这孩子哪捡回来的?是你私生子呀?对他这么好,半夜三更还去骗人家店主不睡觉爬起来卖衣服。”
“别胡说!”“我嘴坏!玩笑没分轻重你别计较。”姜青说着拿薄耀塬买的童装,对着赵望身子比对:“还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