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表当掉。”薄耀塬说罢又忙补充:“不是你送我那几块表。明天打算赎回来。”“别赎。”姜青说完又苦兮兮状:“穷人遇事得有穷人样嘛,这种特殊情况当了就当了罢,当然不会有钱赎回。”“那表我很喜欢……”
“我不管——反正不能破例,咱们都说好的!”
“好吧。往后再买一块就是。不过便宜了那当铺老板,原本他听说名表可热情赶紧赶到,给钱了听我说要票回头还赎时脸都黑。明天见我没去赎准当成红眼的赌徒。”姜青不禁失笑。
“害别人大半夜冒雨做你生意,坏事上瘾吧?”薄耀塬答说不定被她传染恶趣味。手里忙着翻通讯录找赵素联系电话:“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吗?”
姜青瞟眼赵望。
“他呀,是离家出走,跟他妈妈吵架。”
赵望忙放下手里没吃完糕点拽着薄耀塬猛摇头。
姜青就笑。
“看这孩子,还不好意思承认呢。”赵望头摇更快更急——“行啦,我不说实话省得你不好意思,你快吃东西吧。”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没有跟妈妈吵架!”赵望急红了眼的大声喊叫。反而让薄耀塬愣半响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出自赵望之口。
这小家伙说话了?这小家伙果然会说话?赵望喊完又仿佛懊悔不已般没了声气,只频频气恼拿眼瞪姜青。
薄耀塬也没好气冲姜青道:“你怎么小孩也不放过。”姜青抱着胳膊‘咯咯’失笑哪有丝毫内疚之态?
赵望也不吃糕点了,孩子脾气般闷声扭头脸一旁动也不动、薄耀塬看着有趣,总算从赵望脸上看见点小孩子应有稚气。
“你还不赶快去洗澡?又不会哄小孩楞这干嘛?我负责哄他吃好然后喝点茶再带上床睡觉。”薄耀塬点头站起正要去又被姜青一把拽住,就听她附耳软声道:“我亲爱的,今晚我跟别的男性同床共枕还会搂搂抱抱你不会吃醋吧?”
薄耀塬没好气推开姜青胳膊自顾去了。
“哎!你到底介不介意呀?总得给句明白话嘛!”
他哭笑不得站住了回头道:“我很难过,很伤心,很酸楚。可只要你高兴,我愿意承受这种戴绿帽子痛苦。可你千万要小心别怀上,那会让我痛不欲生——”完了又没好气反问道:“满意吗?”“哼!不满意!爱是自私的,你奉献精神过度反而让我觉得这是不在乎!”
“我边洗澡边想怎么表现充分自私。”薄耀塬敷衍着走后、姜青坐下问:“真不吃?”赵望闷声半响,强自收敛情绪似的又拿起糕点。
“这才聪明嘛!饿着肚子当然要吃饱,你如果耍脾气我也不会哄你,只会全扔垃圾桶里去。反正你不说话嘛,薄耀塬问起来我说你吃了他也不知道嘻嘻嘻。”
赵望把头脸一扭,一副不想理会架势。
“我也没兴趣跟你说话呢!”姜青说着冲赵望吐舌头做个鬼脸:“谁稀罕理你!”也把身子一偏,拿背对他。
过会赵望吃完糕点忽然伸手拍打姜青后背。
见她回过身时拿手指茶杯。
“小家伙不错呀,这么快懂得忍脾气使唤折磨我?行,给你沏茶就沏茶,全当对你进步嘉许。”边说边接了热水倒茶,赵望拿起看眼就皱眉放下,又指着装茶盒子示意换茶。
姜青止不住摇头失笑,就换上茶叶又沏:“让你得意着,等哪天你妈妈来接就知道我的手段了嘻嘻!”
边说边盯着赵望笑:“急了?急了?急也没用!急了到时候你也只能咬牙切齿忍着怒气低头。”
说话间已经热好了茶具洗过茶叶倒满一杯。
“不信?你妈妈厉害不信我能怎么样?当不收钱的再教你一课——姑且称作伤害的境界嘻嘻嘻。”
薄耀塬洗澡一如往常慢。
出来时姜青已经抱赵望睡下。姜青忙打手势示意轻点,又指指赵望摆手、脸上示意已经睡熟。见赵望睡的香,料想淋场雨受冷所致。倒也小心动作避免惊扰,又见姜青目光尤其温柔看着赵望了无睡意,还贴着赵望小脸轻轻蹭,整一副母性情怀迸发架势,不由觉得新鲜。
赵望体质似乎不错,次日醒来全无不妥,精神状态好,量了体温也没有发热。原本薄耀塬叫姜青陪赵望在家里或出去玩,最后却被纠缠着一块去证卷部。
占用五台电脑以便同时观察多支股票盘面情况。
内地上学县城姜青也着人先过去找房子,装系统,准备八台机器为届时看盘面使用。赵望被姜青抱,一双小手却一直拽着薄耀塬衣服,也跟着看盘面行情。
见薄耀塬下单忙得满头大汗,赵望突然站姜青大腿在旁边键盘上操作下单。姜青看见了却没吭声。
薄耀塬只顾忙手里事根本无暇分心。
待回头打量旁边屏幕盘面情况,吃惊发现赵望竟记住账号密码下百笔委托。他没气急败坏责问姜青或黑脸、静静翻看委托单交易价格,又打量盘面,心里头止不住吃惊。
难以置信来回打量。
“直觉?”赵望连连点头。
天下竟有这么凑巧事情,赵望跟他学会一样的直觉?“你想帮忙很好。委托单细节问题我跟你说说。价钱是这些没错,但委托数量太多。现在行情还不火热,单股每日成交量非常有限。直觉最高价不可能全部成功交易,过多抛单还会影响买卖资金意向……”赵望听着,一会点次头。边自行撤消几笔,然后不操作了。薄耀塬以为打击他信心时,他又忙摇头表示不是。一时间薄耀塬弄不懂他心思,姜青看一个猜一个摇头打哑谜终于插话。
“他对你说的细节问题不明白怎么做,想再看你操作等完全理解了再帮忙。”“喔……”薄耀塬这才恍然大悟:“这孩子聪明早熟简直不像地球人。”
这会正巧不太忙。薄耀塬专心为赵望解说……晚回家,赵望洗澡时姜青歪头晃脑、皱眉头沉吟良久,忽然冲薄耀塬问:“他真不是你跟赵茵茵生的?”
“胡说什么!这不明知故问吗?说了这种玩笑别开。”“唉!我也不是故意开这种玩笑嘛,可…你看那孩子,眼睛,额头,最最不可思议竟然能力也像!我想不这么疑心也难呀——”正这时手机铃响,他看眼号码猜测是赵素。
“见过赵望吗?”“在我家。”“那我倒放心,担心一夜没能入睡…一时半刻说不清,最近几天手边有事处理,既然在你家我也不急马上来接,麻烦你帮忙照顾些日子行吗?”
“没问题。”
“他洗完澡出来给我来个电话。”挂断电话姜青就问,知道是赵素后苦起脸。
“干嘛?”薄耀塬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别把赵望还她了好不好?我们把她儿子抢走吧!”“……你在胡说什么?”姜青眼里霎时泪光泛动,直要忍不住哭似的:“我想当他妈妈,我不舍得跟这孩子分开……过几天他就走了我就…我就,我就好难过——”“太夸张啊,这还不足二十四小时。”
“什么嘛……人家这么难过你还不当回事,有这么没良心嘛!我看赵望就喜欢,多聪明漂亮孩子呀——我又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凭什么就不能喜欢他!我就是想当他妈妈,就是不舍得还给赵素……”姜青说着任性之极的话,人已经抹眼哭了起来。
“赵素没那么快来。这些日子你多陪赵望。不过相处时日越久感情越深分离越难受啊。”
薄耀塬听姜青这么说反倒担心分别时她更难过——“我不怕!与其没有珍贵回忆,宁可拥有珍贵回忆日夜思念着痛苦。”
“那好。要不对赵望破个例,也好让你尽力多照顾些,省以后遗憾。”“那不行!……可我也不能苦了赵望。明天我拿些首饰你替我当掉换些钱。”首饰基本都秋宏送,少数几件他们一起添置、价值没办法比,姜青有这打算肯定会挑他父亲送的典当。
“不管,我爸知道了也不会生气,赵望多好孩子呀,谁舍得跟他生气我就让谁好看!”姜青说得斩钉截铁:“挑些不重要的典当算什么?我就挑自己心爱的典当,这样才觉得对得起心里头感情。”“真服你了。”随后姜青表现完全让薄耀塬目瞪口呆。
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两天时间给赵望买东西堆满一个房间。一顿饭吃掉两万多块。还不止一顿,往后干脆晚餐都类似标准。过去薄耀塬虽然听说过这等排场,却根本没有敢于尝试。
跟姜青吃饭最贵一次也就花八千多,大头还是酒钱。
自觉是不善吃醋的人。但几天早餐姜青只做赵望的份,完了丢半个馒头给薄耀塬;洗澡赵望排前头姜青帮着。他们话好像永远说不完,电视节目赵望决定,薄耀塬觉得无聊还不能走开,一大一小两只手都会把他拽着、并非让他作陪,让沏茶当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