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没空，我陪小望打游戏呢。”

“……女人变心果然可怕…”

“说什么呢？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消极抱怨话知道会影响他人生观吗？”

“……女人变心真可爱。”

他不知道这种郁闷感是否吃醋。赵素来之前傍晚打电话，问起赵望情况时薄耀塬木然道：“放心吧，我这有个人把他当国宝护着。”“麻烦你们。明天能把赵望直接送机场吗？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我回国，接赵望得马上回来这边。”

赵望听说母亲明日来，仅仅笑了笑，竟不显得非常欢喜。

姜青却顿时精神萎靡。勉强如常般支撑上半身躺在床上只看着赵望熟睡脸蛋默默流泪。

他想劝慰几句姜青又摇手，还是怕扰了赵望休息。见她这般模样薄耀塬不由暗自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整的这一夜他也没法睡，看着姜青深情凝视、神情悲伤又哀怨。

却不知姜青内心所想——‘怎么还不睡着呀，老盯着看我不得装难受哭去天亮呐！’凌晨三点钟，姜青终于吃不消，忙打手势示意薄耀塬睡觉不用担心。薄耀塬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有睡意？摇头伸手绕过中间赵望握了姜青的手、双目相对，两手相握。

静了会，努嘴示意房间挂钟已经凌晨三点四十分钟。薄耀塬伸手过去合了姜青眼皮，看她睁开又抹了合上。

看着她入睡，放下心也就很快入睡。

六点多钟姜青做好早餐，陪着赵望吃：“小家伙别得意太早，这几天受宠最终要支付代价…不信等着瞧。……是啊，我就是个坏蛋，魔鬼。就装善良怎么？你有本事揭穿吗？啧啧…是呀是呀，坏人总有一天露出真面目，不过哪一天呢？也许明天，也许十年后，也许一百年后。一百年连你都死了！”

边说话气赵望边侧头打量房门。

“是呀，我是怕他醒了听见，不过他睡可香。跟我一起住他从来都睡得香，可没工夫睡觉还惦记你这个小东西……”

薄耀塬醒来时她抱着赵望，一脸面对离别的惆怅忧郁之情。

看得暗自叹气。但人总归会送回去、晚约定时间，他们两带着赵望如期抵达机场。

就有人候着直接领他们进里头。没等多久飞机降落，领路人又带着他们上飞机。看见赵素时赵望也没有太激动，母子轻轻拥抱片刻，顾着向薄耀塬道谢。

“幸会。常听薄耀塬提起你。”

“幸会。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姜青说着脸色掩不住悲伤起来，低脸怔怔看着。后者却缩身子想往后躲，赵素将他一把拉出来。姜青忽然一声哭喊，叫着赵望名字一把将他抱紧怀里：“我不舍得你走！我真的不舍得你走……”

一时间场面失控让人意外。薄耀塬忙低声跟赵素说姜青如何喜欢这孩子，她别见怪——“怎么会呢？难得她器重。”赵望挣扎不脱，脸上表情全气恼嫌恶，却被姜青挡着旁人看不见。

薄耀塬劝几句、她却充耳不闻只顾悲哭。

这么闹腾半响。陪赵素来的就过来说：“小姐，时间差不多，那边，还等着。”姜青听不见似的只顾哭：“舍不得，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再见，他多好呀…我多想有个这样的孩子呀……”“青…”薄耀塬伸手搭她肩膀想劝，却被一扭甩开。知她难过也不忍心催促，只想让她情绪宣泄够自己想通。

但这一等又十几分钟。

“姜青，以后还有机会见面。”“骗人…我知没有什么机会，毕竟非亲非故他又远在海外，怎可有时间为我这萍水相逢的人专程抽空看望……”

琢磨着姜青这些话意思，不由瞟眼赵素小声试探道：“难得姜青这么喜欢赵望，说起来你们年龄也相仿，不如…”还没说完，赵素含笑点头：“好啊！让赵望认姜青干娘，难得她这么器重也是望儿福气。”

薄耀塬蹲下安慰难过哭泣的姜青：“让望儿认你干娘，他往后再怎么忙也一定会看望干娘。”“就怕他不肯的。再者我什么身份哪里配当他干娘呢？平白辱没他。若真肯一定愿意为我叫声干娘的。他不肯的……”说完又紧抱着赵望轻哭。

“你也知望儿总不说话，要让他开口只怕。”赵素话没说完姜青已经哭泣着打断：“我知道他会说话的，在我们家里就说过一句。只是他不愿意，看不起我和薄耀塬罢！”

赵素身旁又过来提醒说该走，变相的催促。

姜青却不管不顾，充耳不闻。赵望早烦得受不了，听说要认她当干娘险些气喊抗议、耳朵里却听见束音成话——‘小家伙，叫不叫干娘？不叫让你妈妈失约，大事泡汤！还让薄耀塬误以为你打心里看不起他，觉他不配当你干爹……你也别生气，其实对你也有好处呀。一来帮你妈妈解围；二来以后有理所当然借口来我们家住，也不必像这次装神弄鬼来却呆不几天又回。

小家伙！你如果意气用事非不肯叫一声。不说我能哭着拖得你们走不了。耽搁你妈妈大事，知道的人会说因为你调皮捣蛋坏了家里大事，你爷爷还会责难你妈妈连个孩子管教不好。你、变成祸害代名词。退一步海阔天空这道理你该懂。

我告诉过你，这一课伤害的境界。也算教你往后别做些无意义树敌笨事，不能让敌人无法翻身哪怕笑不出来冷着脸也不能做些多余事情。我有那么好让你随便使唤？看，这就是使唤人无意义心理满足的代价。’

“干娘，您别哭，我一定会常来看您。”赵素眼神吃惊。最吃惊还是赵家同来几个，表情写满难以置信——‘这才聪明。也别怪我太毒，我可不会对谁侍候周到。除父母就得是伴侣，你要那么使唤让我服侍当然只能当我儿子了。’姜青这才收起哭声，一脸安慰抚摸赵望头脸：“乖，乖…”

赵望默不作声任由姜青抚摸、又对薄耀塬叫声：‘干爹’伸臂要抱。抱着赵望，心里头竟有些异样感受：‘干爹，我竟然当了个孩子干爹……’看着飞机投空而去，姜青埋首薄耀塬肩膀。

薄耀塬也怔怔注视飞机远去才收回视线。

低头看眼，脸色就黑了。

“行了别装。”“什么呀！”姜青闷半响才道：“没错！我刚才刻意了。可不那样赵素会答应吗？赵家势大，我区区姜青算什么？多少人巴不得当赵望干娘呢？认我这么个干娘赵家恐怕都不好意思跟旁的说！不借着今天机会，借着赵素惦念跟你渊源能促成吗？只凭真心不能达成目的所以使点没有恶意手段向来也是你认可事情。”

薄耀塬神情不动，指着姜青沉声质问：“只问你一句，处心积虑认他当干儿子动机有没有包含为姜家利益考虑。如果没有，我不说什么；如果有，现在开始各走各路。”

“没有！我对得起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好，这事情我不再提。回家吧。”

薄耀塬说走，姜青却站着不动。

回头看时见她神情愤慨：“你说走就走？我没存那种攀交赵家心思，但就算我有，你就为这跟我说各走各路？一没谋害赵家；二没怀歹意。你凭什么说这种伤人话！”薄耀塬站定了面对她。“我这辈子我绝不会因为赵家得一分一毫好处。我不会，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因为你图就等于我图！如果你这么做我只能跟你划清界限。这一点上不容含糊。这就是理由！既然你没有这种念头，使点手段认赵望当干儿子我也不反对。我支持。”

姜青怒气明显消减些，却冷哼声质问：“凭什么我图等于你图？”“废话！”

“谁跟你一体化！我们只是处得来好朋友，我可没说非得嫁你。”“我也没说要娶你。什么时候你嫁人或有男朋友我才不管你图不图赵家。”

姜青双臂一抱，冷声道：“明天我就去找！”“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薄耀塬说完又指着机场外方向道：“现在回不回家？”

见姜青不说话又笑：“回家睡好觉养好你眼睛明天才能吸引帅哥。”说着一把拽了姜青胳膊，看她还板着脸顺势搂住肩头。

出机场时姜青气已经消。

“想不到我们也有吵架一天。”

“哪有吵架？”姜青一把拍他胸口：“刚才那还不是？”“那哪是吵架！”“不是吵架是什么？”

“那只是很严肃认真的沟通对话。”薄耀塬一本正经。姜青却扑哧失笑拿手掐他：“诡辩！”车上一路靠薄耀塬怀里时忽然轻声道：“赵望那孩子很聪明，有主见又不情绪化更不刚腹自用，虚心又上进。真佩服赵素，怎么生出这么了不起儿子呢？”

“也是你儿子了。”“嗯…虽然没什么机会教他。不过我们当干爹干娘也该尽点心。”“应该。”姜青却不满掐他一把责怪道：“还说呢，这几天也没见你教他武功！学了强身健体也好呀，男人嘛，强壮点总没错。”

“不是你非要？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块教。”

姜青笑着点头：“好！下次，下次他来时我们一起教。”